“無憂。”
正在哭泣的當口,門外忽然傳來寧兒的聲音。
花想容一愣,連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淚,轉身打開門,果然看到寧兒拿着一些像是裝藥的小瓶子走了進來。
“寧兒?”無憂一見果然是她,連忙低下頭想要將紅腫的眼睛掩藏住。
寧兒怎麼可能沒看見她這是剛哭過,卻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端着手中的盤子走了進去:“我聽說昨天德妃娘娘故意在衣服上放了針讓你洗,你傷到了手,所以我拿了些藥膏過來幫你塗上,這樣手能好得快一些,也免得洗衣服的時候你的手會更痛。”
“謝謝寧兒。”花想容連忙扯出笑臉,走上前。
“其實……”寧兒轉身想說什麼,卻是又看了看花想容的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其實,皇上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絕情,你莫要再自怨自哀,有些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
花想容彷彿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笑眯眯的走上前,伸出頭看了看寧兒端進來的東西,頓時眉開眼笑道:“是宮中秘製的金創藥哦!寧兒你現在在宮裡是混得比皇妃都要好了,什麼都能拿來……”
見她故意避開那個話題,寧兒自然知道是因爲什麼,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嘆着氣執起她的手幫她塗了些藥膏,然後心疼的看着她一雙曾經纖細美麗的白玉小手現在又折磨成了這樣,不由得慨人命運的變化。
四年了。
真的是已經四年多了。
從花想容在錦王府那一夜莫名奇妙的改變後,再到後來的一切一切,彷彿人生真的是在循環。
蕭越寒與花想容整整互相折磨了四年之久,連旁人都看得累了。
有些時候寧兒都在想,真希望有一天皇上可以少一些理智,也希望花想容能少一些固執,這樣的話,也許他們兩人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相見不如不見,不見卻又懷念。
何必呢?
寧兒離去後,花想容便以身體不舒服爲由在房間裡睡下來,明明連前日未睡好,昨日又沒睡,現在本應該是一頭夢周公,哪知卻是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她現在是真真的體會到那句“昨天女一號,今天跑龍套”的那句話了。
呵呵……真TMD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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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對花想容的刁難從未停止過,自從第一天將針放到衣服上的事件後,德妃似乎是學得更聰明瞭些。
殺人更是不見血……
當花想容一天接着一天接到從德玉宮拿來的衣服,而且都是昨天洗好了送回去的,今天又送回來說晚上穿過了,現在要重新洗乾淨,明天必須送回去的衣服時,花想容真的只感覺渾身都充滿了無力感。
人這一輩子最大的悲哀莫不是雪中送碳少,錦上添花多,但若是雪上加霜,那可是真的讓人冷得徹骨。
好比她現在每天麻木的活着,每天卻還要承受着那個德妃私下故意派人沒事就來刁難她。
不是衣服不香,就是哪裡不平哪裡皺,要麼就是說洗掉了顏色要麼就說料子比以前硬了。總之,每一天,浣衣局裡的管事嬤嬤都會很配合德妃思想的讓花想容做比其他宮女多兩倍的事。
若是過去,恐怕她早已經憤怒的跳起來啪啪的煽這嬤嬤兩個耳刮子,可是現在……
其實她可以趁些時間去找小阿靈,小阿靈雖然不是蕭越寒的親生女兒,但是以蕭越寒對她的寵愛,小阿靈若是發了話這些人自然不再爲難於她。
可是……她從未去向小阿靈求救過。那孩子正值被安排着上學堂認字識書的階段,她不想去打擾小阿靈學習的時間。
而且……
惟獨像現在這樣每天都疲憊,擁擠,而且累得倒在牀.上數五個數就以睡着的日子,才能讓她覺得自己活得還像個人……不至於再那樣整夜整夜的失眠。
花想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竟然得罪了老天,能讓老天爺這樣一次一次的懲罰她。
只是……現在的生活沒有了期望……連曾經最盼望的自由都被自己放棄了。
夜深人靜時,時常會悄悄的看一眼掛在脖子上的那個指甲般大小的神石項墜,回憶着現在這麼平凡的自己曾經也有過那麼轟轟烈烈的故事。
也許,人生的結局註定都是悲劇收場,在歡笑中出生在哭泣中離世,那她現在就把這方陰暗的天地當成是自己此生的結局,但卻也能時常回憶起自己那些轟轟烈烈的曾經,那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幸福了?
“哎,聽說皇上過幾天要大設宴席宴請各國有名望的畫師進宮來給鈺賢妃和德妃娘娘畫像呢!聽說畫師還要求在咱們宮裡選出十個最漂亮的宮女換上新衣服,照着那十個最漂亮的宮女的模樣畫出一幅十美圖來送給皇上,以做敬意!真不知道是哪十個宮女有這麼好的命,可以在十美圖上……”
那些每天累的要死滿嘴抱怨的女人一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個個的全來了精力,八卦的夜晚又開始了……
“是哎是哎!皇上平時都不太注意咱們宮中的宮女的模樣,說不定啊,這次被選入十美圖的那些長的漂亮的宮女全都會被皇上看中,一下子平步青雲當上宮裡的主子也說不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