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清流門四個弟子下山,司雲孤帶着小師妹染淺到京都恭祝聞老王爺壽宴,百展飛和水黎則是下山歷練。
約過了十日,司雲孤在兩位師弟再三保證下,才放心讓他們自己出去闖蕩,臨行前更是對他們徹夜長談,鬧得兩位師弟頭疼不已,染淺則是大笑不止。
在東城門送走了百展飛和水黎後,司雲孤對染淺說:“淺兒,過幾日就是聞王爺的壽宴了,你穿這一身白衣不合適,師兄陪你去成衣店看看衣服吧?”順便買個面紗帶上……
自從下山起,染淺的美貌就被無數人惦記。如果不是她出門基本都在晚上,能看清她容貌的人不多,估計這京都早就轟動了。一想到這裡,司雲孤就有種拿着長虹劍一路大殺四方的衝動!
染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但是這貴族世家的規矩,她確實沒有司雲孤懂得多,畢竟他也是大家公子出身呢,當下就同意了。
司雲孤特地繞了人多的地方走,將染淺帶到一出成衣店後,就止住了腳步。
見他停下,染淺擡頭看向匾額,霎時白了一張俏臉。
只見裝修精美的成衣店上方,高高懸掛着一塊漆紅牌匾,上書:“影殤布坊”!
染淺故作淡定的問道:“大師兄,怎麼來這兒了?”
司雲孤笑了笑:“雖然影殤閣與我們道不同,但不能否認他們的某些方面確實值得一讚。”
染淺看着他,心裡有些歡喜,大師兄這是在誇讚他們對吧?
司雲孤牽起她的手,溫柔的說:“走吧,進去挑幾件你喜歡的。”
她點點頭,小臉緋紅的跟着他走進了布坊。
剛進布坊,管事的就迎了上來,半彎着腰笑的諂媚:“呦,客官有什麼需要的?咱們影殤布坊啊應有盡有,綾羅綢緞,輕紗軟羅,各種樣式任君挑選!”
染淺明顯不習慣這樣的接待方式,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反觀司雲孤一副淡然模樣,似乎早已經習慣了。
“給這她挑幾身合適的,祝壽宴會上穿。”說着,司雲孤把身後的染淺拉到了前面來。
管事的打量了一下染淺,隨即說到:“客官請稍等,待小人去後面庫房找找合適的料子。”然後又招呼一旁的夥計爲染淺量身。
不多時,從門簾後走出一個紅衫男子,邪魅的面容掛着一抹輕佻的笑意。
司雲孤和染淺同時皺起眉頭,看着那男子徐徐走近。
長殤看了一眼染淺,將目光定格在司雲孤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難得一見,司公子居然會光顧咱這小小店面,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司雲孤淡笑:“長殤閣主說笑了,貨好不怕人瞧,影殤布坊的名聲是有目共睹的。”
長殤點頭,頗爲贊同的點頭:“這倒也是。不知司公子來是做衣裳還是料?”
“給師妹做身衣裳。”他答到。
鳳眼微眯,看向嬌俏的少女,目光突然變得迷離起來:“如斯美人,司公子豔福不淺啊!”
他的語氣頗爲古怪,染淺不由得怒瞪了他一眼。
司雲孤忙動了下身子,將長殤的視線擋了個完全,不滿道:“長殤閣主請自重。”
“呵呵,”長殤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紅袖一揮,一匹大紅布料從牆邊的櫃檯上飛了過來,被他一手抓住,“這塊布料名爲熾錦,是我們家二閣主親自設計的,不知司公子覺得如何?”
染淺緊緊盯着長殤,彷彿他再說一句話就要將他撕碎一般。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
司雲孤皺眉:“這樣的布料,適合大婚之日的新人服飾吧?長殤閣主是在消遣在下嗎?”
長殤歪頭看着手中的熾錦點頭道:“確實呢,這布料多是裁縫成了新人之裳,作壽宴之用不太合適。”他頓了一會兒接着說,“不過,姑娘如此傾城,不知何時能見姑娘嫁衣披身,鸞轎紅妝呢?想必那時,姑娘更是驚爲天人了”
饒是司雲孤再好脾氣,此刻也要怒了,誰能忍受心愛之人當着自己的面被人調戲?
正欲開口訓斥長殤,身後的染淺卻出聲了:“不如來匹素心阮煙羅罷。”
長殤眼梢一挑,語氣有些古怪的問:“本店的素心阮煙羅顏色款式甚多,不知姑娘要什麼顏色?”
“金陵款胭脂紅。”
她答的自然,卻沒注意到身旁的司雲孤臉色難看還夾雜着一絲狐疑。
長殤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司雲孤,摸着鼻子訕笑:“姑娘對本店的布料款式不熟悉吧?這素心阮煙羅可沒有金陵款而是今宵款,也沒有胭脂紅而是緋紅。姑娘是不是把別家布料錯認了?”
染淺明白過來,連忙說:“我不太懂布料,只是聽路人偶然提起,以爲各種布料都有這種款式。”
見司雲孤的神色正常了些,染淺才鬆了口氣。
長殤見狀,紅袖又是一揮,從櫃檯上取下一款淺紫色的阮煙羅。
“這是素心阮煙羅中的秦淮款憐姬紫。”
染淺趕忙道:“大師兄,這款挺好的,淺兒很喜歡。”
司雲孤聞言,對長殤說:“那好,這款我們要了。”
兩人具是鬆了口氣,長殤正待說些什麼,司雲孤又開口了。
“不知可還有雪雲錦?”
長殤皺起眉,心裡頗爲複雜。
正巧這時,管事的從後面庫房走了出來,手中抱着一匹鵝黃布料和一匹雪白布料。
管事見到長殤不由得怔住了,驚訝的叫到:“東家?”說完,手中布料嚇得一丟,連忙給長殤行禮:“不知東家前來,小人該死。”
長殤揮一揮手:“無妨,先把布料呈上來。”
管事的連忙把丟掉的布料撿起來,拍去灰塵,捧到司雲孤面前。
長殤指着那匹
鵝黃布料說到:“千金款若顰黃阮煙羅,”又指着雪白布料說,“雪雲錦。”
司雲孤把鵝黃布料遞給染淺後,自己拿起了雪雲錦看。
長殤見一旁的染淺只是隨意摸了摸布料,就一直盯着司雲孤看,不由得輕嘆。
“司公子,這雪雲錦可是和熾錦齊名的布料,皆出自我們二閣主之手哦。”
司雲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皺眉道:“二閣主好手藝。”
低着頭的染淺,脣角彎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長殤不禁苦笑,他對你的影響竟已經如此之大了嗎?
最後,染淺定了兩套衣裙,一套鵝黃一套淺紫,還有兩塊藍色金絲邊面紗。司雲孤也定了一套雪雲錦衣料的衣衫。
穿着新衣,染淺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看着身邊的一身雲白的司雲孤,她心裡的迷戀愈發強烈。
“大師兄很喜歡雪雲錦嗎?”她輕聲問到。
司雲孤揉揉她的發頂,溫柔的說:“不能說喜歡,只是能感覺到設計這雪雲錦的人融入了很多心思在裡面。”
一句話,讓染淺的心差點飛出來,激動的想:他能感受到?他能感受到對嗎?
司雲孤看着女子嬌嬌柔柔的倚在自己身側,司雲孤只感覺人生很滿足。一身淺紫暗花紋六幅裙襯得更加嫵媚靚麗,面紗遮住了絕色容顏卻遮不住通身清冷如空谷幽蘭的氣質,反而更顯神秘誘人。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手心裡細膩嫩滑觸感讓他的心軟成了一團。
染淺突然被他握住手,臉色猛地漲紅,直達耳根。若是這般模樣沒有被遮住,只怕見到她面容的人都得被迷暈過去。
染淺急忙抽出手,偷偷瞄着他的臉色,有些羞郝:“大師兄,這裡……這裡是街上……”
司雲孤反應過來,尷尬的輕咳一聲,臉頰泛起了淡淡的可疑的紅暈。看着少女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心中大嘆:還是別逼緊了吧。
只是他沒有想到,現在不步步緊逼,日後他在想逼她已在沒有機會。
染淺悄悄的被他握過的手縮進袖口,輕輕撫摸着,面紗下的紅脣笑意加深,甜蜜如斯。
兩人的身影被人潮淹沒,漸漸消失在街頭,而一座酒樓頂上,紅衣妖孽抱着一罈酒靜靜地喝着,靜靜地看着那樣般配的兩人遠去。
一個青衣男子悄無聲息的落在他身邊,搶過酒罈兀自痛飲起來。
長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幾時來的?”
“剛到,看見你在這就過來了。”
“看到她了?”
“嗯,旁邊那人就是司雲孤吧?”
“你沒見過?”長殤詫異。
“那日郎峰之戰,三大門派還未與我們匯合就莫名撤退了。”
長殤點點頭,擡起手卻發現酒罈還在那人手中,劈手奪過,瞪了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