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黎這場賽一完,染淺等人也沒有待着的必要了,紛紛起坐離去。賽場中心瞬間空出一大塊兒地方。衆人議論紛紛,這三大教果然桀驁!
回到驛站,水黎已經替宮黎包紮好了傷口。看着這纏一塊兒紗布,那兒纏一塊紗布的宮黎,大家都悶笑不已。
宮黎黑着臉,說:“長殤尚且如此,何況是我?”
長殤撇撇嘴:“扯我做什麼?”
宮黎笑笑:“不過是想提醒寒希和水黎,等你們和司雲孤對上,可要小心了。”
水黎若寒希……
染淺默默的坐在軒窗邊,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墨瞳一片黯然。
長殤走到她身邊:“很擔心?”
“想見他,也不知道他的傷該怎麼辦。”染淺垂下頭說。
長殤無語:“他知道找大夫的。”
染淺搖搖頭:“想見他。”
“真的這麼想?”
“嗯。”
“好,我帶你去。”
染淺猛地擡頭,抓住他的衣襟:“真的?”
長殤苦笑:“是。”
染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愁苦到:“可是我不可能出現在北漠之地的。”
長殤擡手,蓋在她頭上,使勁兒揉揉:“我自有辦法。”你要的,再難我也會替你辦到。
若寒希走過來:“你要怎麼做?”
長殤看向水黎:“讓緋影和輕音交換吧。”
“什麼?”
“讓緋影和輕音對換戰局。”長殤重複到。
染淺不解:“我不擅毒。”
水黎也說:“大師兄雖說對不甚精通,可畢竟他的比二閣主好。這一局肯定贏不了啊!”
宮黎卻明白長殤的意思:“只要保證寒希能贏了司雲孤,這奪魁我們就勢在必得。”
染淺皺眉:“你肯定?”
長殤卻反問她:“那,奪魁和見他,你選哪個?”
染淺被他問的一蒙,見眼前四雙眼睛緊緊的看着她,她突然有些緊張。
“我……我想去見大師兄……”她絞着手指,不安道。
若寒希垂下頭,轉過身去。宮黎扯着若寒希的衣袖,輕拍着他的背。水黎一臉複雜,紅潤的脣微微開啓,最終又閉上。
長殤閉上眼,薄脣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他就知道……
他正想說好,卻聽她說:“可是……”
染淺看着長殤,肅穆的說:“可是我更想贏,我知道這個機會對我們有多重要。雖然失去了可能沒關係,可是……可是影殤閣輸不起,我緋影輸不起!”
長殤愣愣的看着她,心裡震驚不已。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兒。
他笑了笑,隻手攬過她的肩,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膛裡。
染淺怔在他懷中忘記了反抗,只聽見健壯的胸膛裡傳來沉悶的聲音:“傻丫頭。”
“長殤……”
又是幾日以後,到了比賽的時刻。因爲前面兩場對陣,不少教派或是俠士被淘汰,走了不少人,中心廣場一下子空了許多,儘管如此廣場上依然人聲鼎沸,川流不息。
“各位遠客,”主持者現在擂臺上,內力擴散全場,“今日乃是第三場比賽。前面的內力和武器比賽,大半教派和俠客已經落選,接下來的比賽將會更加殘酷嚴厲,望各位遠客全力以赴。”
“第一局,陸天都公子對陸天鹿公子。”
“哎呀呀,兄弟對陣呀。”場下立刻有人喊了起來。
“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何況他們關係還不怎麼樣。”
“呵,這比賽好看了。”
擂臺上的人比的水深火熱,臺下的人看的心驚膽戰。其他比賽都好說,點到爲止。可這比賽,就各憑本事了,若是不精,解不了對方的毒,要麼等對方大發慈悲給你解藥,要麼就是等死了。
且看陸天都一把黃色粉末撒向陸天路,陸天路拿了一瓶淡紫色的水潑向陸天都。
一時間,兩人紛紛倒地抽搐又口吐白沫。
陸天都顫抖着把手伸向衣袖中,拿出一瓶青色瓷瓶,將裡邊的藥丸一股腦的倒進嘴裡。而陸天路呢,也拿出一瓶褐色藥膏塗在臉上。
衆人看的心焦,這怎麼回事兒了?
等了一會兒,擂臺上的兩兄弟陸續站起來。
陸天都咬牙切齒的冷哼:“這都不死?真夠命大!”
陸天路也是氣的臉色發青:“哼!你也一樣啊!”
話語間,兩人還不忘向對方不斷扔出各種毒物。
最後,陸天都以特製的一種毒粉毒倒了陸天路獲勝。
“第一局,陸天都公子勝!第二局,影殤閣緋影閣主對司雲孤公子!”
臺下的染淺深吸一口氣,手掌一拍飛向擂臺。
臺上,司雲孤早已站定,待染淺上臺後,他拱手一禮:“還請緋影閣主賜教。”
染淺張着嘴,擔心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癡迷。
面具擋着,司雲孤看不到她的樣子,自然不知道她是誰,可是那身形卻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又見美人顧盼的目光,司雲孤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緋影閣主,這般看着雲孤作何?”司雲孤不解的問。
染淺被他這麼一問,回過神來,可又不能出聲,因爲大師兄會認出自己的。
無法,她只好揮手揚起一陣風,風中夾雜着水黎的獨門毒香罪惆悵。
司雲孤聞到風中異香,忙捂住口鼻,看着染淺的目光很是震驚:“你……你怎麼會罪惆悵?”這不是水黎特製的毒香嗎?不對,有點不對,不完全是!
臺下的水黎愣住,大師兄居然認出來了?這可是他爲了比賽特地改良過的罪惆悵,與之前的少說差了五成啊!
長殤喝了一口茶,心裡有了計算。看來還是把司雲孤想的太簡單了啊……
臺上的染淺慌了神,大師兄認出了罪惆悵?這是小師兄改了最多的毒香,這都被大師兄認出來了,那剩下的肯定也會被認出來的啊!
長殤眯了眯眼,用內力與染淺傳音入密:“穩住心神,他最多也只是認出罪惆悵,剩下的你隨意搭配,把毒性混亂。”
染淺一聽見長殤的聲音,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她看了一眼他
的位置,心裡強自鎮定。
她沒有回答司雲孤的問題,而是一把接一把,一瓶接一瓶的朝司雲孤扔毒藥。她找水黎要的都是有把握司雲孤能解的毒,否則如果司雲孤出了什麼事情,她怎麼原諒自己?
也因爲如此,司雲孤一下子就看出了染淺的破綻,揚手一片毒霧包裹住染淺。
“額……”染淺咬住脣,全身劇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若寒希大驚失色,不等宮黎和長殤阻止直接飛上了擂臺,摟住染淺滑落的身體。
寒光乍現,若寒希冷冷的看着司雲孤,說:“司雲孤!”
司雲孤還舉着撒出毒霧的手,一對劍眉緊緊皺着。他不明白,明明緋影有能力躲開甚至還擊的,爲什麼?只要她躲開了,自己就輸定了。因爲他本就不擅毒,之所以來參加夜影杯只是爲了鍛鍊鍛鍊自己,和後面的奇術比賽他雖然臨時抱佛腳查閱了許多典籍,可是終究不可能贏過那些擅毒的人啊。
緋影……明明能贏,爲什麼要讓他?還有那欲言又止的話語究竟是什麼?
看着女子漸漸失去生命力,變得脆弱不堪,司雲孤穩了穩心神,朝染淺丟去一瓶東西,說:“這是解藥,服下去後好好修養三日,三日內只能服用人蔘湯,待毒血逼盡後定能痊癒。”
若寒希緊緊握住瓶子,那憎恨的表情彷彿恨不得司雲孤去死一樣。
染淺拉了拉若寒希的衣袖。剛纔一口血吐出來傷了嗓子,現在正好可以說話了。
“寒希好了,別怪他,比賽就是如此,是我技不如人。”
司雲孤看着染淺,滿心疑惑:這聲音,真的好像小師妹……
染淺在若寒希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她對司雲孤說:“今日多謝司公子指教。緋影技不如人,讓司公子見笑了。既然如此,那緋影先行告辭。”
司雲孤:誒?
衆人:誒?
傳聞緋影閣主殺人不眨眼,高傲不訓,居然能這麼柔和的對自己的對手說話?難道這個緋影閣主是假的?
……難道就不能是傳言有誤?
若寒希心疼的給染淺擦去臉上的灰塵和汗水,蹭的他的衣袖上也都髒了。
待染淺的身影都已經到了擂臺之下,司雲孤纔在主持者的提醒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回到位置上,司雲孤就是猛地灌了一杯茶。爲何會有種強烈的熟悉感?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長殤自若寒希手中接過染淺,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
染淺虛弱的笑了笑:“太好了,他沒事……”剛纔比試的時候,她探測了一下司雲孤的傷勢,發覺沒有什麼大礙後才放下心。
長殤都快氣瘋了,可一見到懷中快要香消玉殞的女孩子,他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來人!回驛站。”
司雲孤坐在他們對面,雖然隔得遠,可是他內力不錯,也能聽的清楚,何況長殤叫的那麼大聲。
他看着幾人保護着那個女孩匆忙離去,心裡又是奇怪又是疑惑:作爲影殤閣的二閣主,是怎麼能讓三大教聯合在一起的?也不知長殤等人爲什麼會對她這麼好,難道她有什麼身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