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謝若韞從陳年身上下來之後,看着陳年肩膀上還有點拉絲兒的鼻涕,羞憤地連忙道歉。
恩將仇報了屬於是。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陳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衣服,這可是早上才換上的。
結果謝若韞在聽到這裡沒忍住笑出了聲:“那你去找警察抓我啊!”
好不容易緩解了尷尬。
轉過身來,陳年纔有些後怕,剛纔別人沒看到,他可是看到了老謝臉上的表情直接就黑了。
雖說老謝平時對自己也不錯,但畢竟是那可是女兒。
現在才十八歲。
而自己又長得高大帥氣。
做飯好吃,學習也好,還會照顧人。
還好自己反應快。
否則的話偷雞不成蝕把米,別到時候菜學不成,工作都丟了。
眼看着陳年如此態度,謝師傅的臉色才稍微紅潤了一些,對陳年的肯定又多了幾分。
如果陳年能夠看懂一個人眼神中的話,一定能看出來謝師傅此時用眼神在說:
“小子不錯,有分寸。”
到了晚上,陳年收拾好廚房。
李華和謝敏則是還在外面和謝若韞說着話,畢竟這可是六百五十分啊!
而謝師傅則是撩開簾子走進來:“陳年,今天晚上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在廚房也快一年了,該見的應該都已經見過了,明天晚上我教你做紅燒肉。”
雖說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陳年還是一不小心把手裡刷鍋的竹刷子都甩飛了,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甩出的水珠宛若實質劍氣。
“啪!”
拍在牆上,留下輪廓之後徑直掉落在地上。
“謝謝謝師傅!”
陳年嘴脣翕動,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和薛師傅那裡不同,在這裡陳年可是足足呆了一年纔開始學菜。
平時他都只敢看,哪裡敢進行嘗試?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在廚房幹了一年,又做了整整一年家教,終於換來了這次的機會。
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夜晚,陳年牽着妹妹的手走在街道上,這座建造在山上的城市,道路似乎也沒有那麼陡峭了。
雖然街道上的路燈昏暗,但那些不知疲憊的夏蟲卻依舊不斷地圍繞着那暗淡的光亮,一次一次的碰上去,試圖將那玻璃的燈罩撞碎,擁抱裡面對於他們來說那無比耀眼的炙熱。
“呀!”
突然,一邊的陳月驚叫出聲。
“怎麼了?”陳年連忙轉頭,順勢把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以防萬一。
“疼~”
陳月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指自己穿着裙子的小腿,那裡有一個小紅點,下午還沒有的,顯然是剛纔被哪個不開眼的蚊子叮了一口。
揉揉妹妹的腦袋,蹲下身子,伸手在妹妹的腿上用拇指肚搓了一會。
雖然這樣會讓這個包更大,但起碼還能稍微挺一會,等回家之後就可以塗上清涼油了。
可就在這時。
陳年忽然看到地下有幾個影子從身後鑽出來。
“陳年?”
帶着濃重方言口音,而且一聽就是至少混過三年以上的獨特氣質的口音傳入耳中。
他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緩緩站起身來,與對方平視:“是我。”
“走一趟吧,你得罪人了。”
陳年點點頭,這種情況下,還有一個妹妹。
無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大家第一次見面,對方不可能不提防着自己逃走。
與其這樣,還不如先順從他們,然後再伺機再想辦法。
忽然,其中一個黃毛看着陳月:“大哥,還有個妹子,耍耍?”
陳年一聽這話,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
不動聲色的伸手摸向後腰。
那裡有一把刀。
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天,陳年在車站見識了明晃晃的拐騙,當天晚上他就買了一把水果刀,每天都帶在身上防身。
動自己可以,但是動自己的妹妹絕對不行!
陳年在廚房裡殺過雞,殺過魚,可還從來都沒有殺過人。
那樣違反法律,也可能會給自己留下心裡陰影,但如果保護不好妹妹,陳年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爲首的是一個光頭,眼角下面還有一道疤。
在聽到小弟說的話之後掃了兩眼陳月,深吸一大口剛點燃的山城,煙直接下去小半截,吐出一大蓬煙霧之後,這才皺着眉頭說道:“傻子?”
陳年盯着對方,沒有說話。
他現在隨時都可以抽出水果刀來。
光頭雖然沒聽到陳年說話,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殺人放火,傻子不碰。”
“你跟我們走,你妹妹愛去哪去哪。”
陳年聽到這裡警惕心不減,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能不能和她說句話?”
“不該說的別說。”
“謝謝哥。”
陳年再一次蹲下來,摸了摸妹妹的頭:“你就在這裡等哥哥,哥哥去給你買個糖葫蘆,一會就回來,知道了嗎?”
“嗯!”
然後站起身來,不經意的問道:“是因爲謝若韞?”
光頭臉色微變,伸手照着陳年的肚子上就是一拳:“不該問的別問!”
陳年當即抱着肚子,滿臉痛苦,可陳月看到哥哥忽然彎腰,便好奇的想要轉過來看看。
陳年看到了影子,當陳月過來的時候,陳年臉上變成了尷尬的笑容。
“哎呀,哥哥有點肚子疼,要馬上去上個廁所。”
說完努力的直起身子來,跟着那三個人漸漸消失在夜色當中。
於是,陳月就在這裡等啊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身上被蚊子咬了許多包。
她哭了。
“哥年年我疼”
“抓,我要抓——”
她放聲哭着,可這次,沒有人來安慰她。
她不知道爲什麼哥哥買糖葫蘆這麼久都不回來。
於是就這樣一直哭着。
她現在在的這條路在這一年多裡已經走過無數遍了,被蚊子追着咬的陳月,就憑這記憶和本能,朝着雙喜飯店而去。
而雙喜飯店之內。
衆人還沒有離開。
畢竟這是謝若韞金榜題名的日子,誰也不想這麼早睡。
突然聽到陳月的聲音,連忙走出去。
發現只有陳月一個人大哭着,陳年早已不見了蹤跡。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你哥哥呢?”謝敏問道。
“年年.糖葫蘆.別人”
謝敏聽着一頭霧水。
謝若韞由於經常跟陳月玩的原因,似乎聽懂了一些。
“陳年去給你買糖葫蘆,還有別人?”
陳月委屈的點點頭:“疼包包”
謝若韞看去,之間陳月的腿上滿是紅包,顯然蚊子絲毫沒有口下留情。
可此時她卻顧不上這些。
”你哥哥到底去了哪裡,你還知道什麼?”
然後謝若韞就看着陳月一邊掉眼淚,一邊想着,一邊伸手指向了自己。
“他說到了我?”謝若韞的心頓時沉到谷底,她知道陳年去哪裡了。
而謝師傅此時也就有些焦急,眼看着自己的女兒知道什麼,連忙問道:“你知道啥?”
“是我的同學,他家裡是混外面的,在學校的時候他看上我了,我沒同意,可他一直糾纏我,後來陳年知道了,但第二天,那個男的就沒再跟我說過話了。”
“你的意思是,陳年被抓走報復了?”
謝師傅深呼吸一口氣。
現在的山城很亂,他心裡清楚的很,陳年被他們抓走,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陳年這一年在店裡,沒有一個人比他乾的活更多,就這樣,還輔導自己女兒高考考了六百五。
這件事情又是因自己的女兒而起。
想到這裡,謝師傅沉默着走到櫃檯前,從抽屜裡找到一個電話本,然後找到一個電話。
撥號打了過去。
打通的一瞬間,謝師傅那板了一輩子的彷彿雕刻過一般臉,忽然綻放出了略帶諂媚的笑容。
“喂,首長.是我小謝啊,就是那個謝友良的兒子對對對謝敬,是我,抱歉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我主要是有個急事想求您,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