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母,扈夫人。”
鞏肖林先是衝知縣夫婦行禮打了招呼,最後才側身看向樑寧兒,和她打了招呼。
“鞏少爺。”
出於禮貌,樑寧兒也起身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肖林,今天怎麼得空過來了?趕緊過來靠着火,你看你的手都凍紅了。”
看得出知縣夫人很喜歡鞏肖林,急忙走到他身邊,拉着他靠近火盆。
樑寧兒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他握着畫軸的手凍得通紅。
只是,鞏家少爺出門進門都有馬車,怎麼會凍成這樣?
“哎呀,你的手和身子怎麼這麼冰?趕馬的小廝呢?坐車裡怎麼會凍成這樣?”
“我讓他回去幫我取東西,我急着過來,就從私塾走過來了。”
鞏肖林開口,樑寧兒纔想了起來,小鞏氏離開的時候,坐的就是正好回去取東西的他的馬車。
這麼湊巧?
樑寧兒有些懷疑。
“你也真是的,既然車不在,你就等着,這麼着急過來幹什麼?實在是急,你就讓下人同傳一聲,我讓人趕車去接你便是了,做什麼自己凍成這樣趕來。”
知縣夫人還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但是鞏肖林並沒有急着去端,而是走到了知縣的面前。
“舅舅,你就要致仕了,我也沒旁的東西送給你,就送這幅畫給你們留個念想吧。”
說罷,把手裡的畫鄭重的遞給了知縣,而後才從知縣夫人的手裡接過熱騰騰的茶杯。
“你瞧瞧你,一家人,你這是做什麼。”
知縣看着鞏肖林笑了。
“他一向鬼點子多的,看看,這次送的又是什麼。”
知縣夫人走到知縣身邊,幫着他提起把畫軸打開。
待兩人把畫整個打開,看清楚了畫裡的類容後,都呆了。
兩個人的眼睛,緊緊盯着畫,一刻都沒移開。
樑寧兒還看到知縣夫人的眼眶瞬間就溼潤了。
樑寧兒更疑惑了,她偷偷瞄了一眼畫,但是因爲位置不方便,只看到了裡頭紅紅綠綠的顏色,沒看清畫裡的類容。
知縣夫人見狀,急忙從知縣的手裡把畫整個拿了過去,走到樑寧兒的面前。
“寧兒,你看,我家靈兒小時候,就長這樣,這畫裡的人,就像是印上去的一樣。”
樑寧兒這纔看清了畫裡的類容,卻也在這個時候徹底被震驚了。
她想象過小鞏氏沒毀容前的容貌,卻沒想到她沒被毀容前,竟長得這般好看。
她像個窩起來的小糰子一樣躺在花團錦簇的石凳中,身上頭上到處落滿了花瓣,圓圓的小臉紅嘟嘟的,手裡捻着一朵大紅色的海棠,目光迷離的望着天空,脣畔泛起一抹嬌羞的笑意。
這幅畫裡的小鞏氏,看起來最多也就八九歲,可容貌之中卻有了女兒家少有的媚態。
這樣的容貌和神態,長大了的話,只怕自己在她的面前,都要甘拜下風了。
“這是她和之林定親那天,小丫頭吃錯了酒,把原是給我們大人喝的酒喝了,一杯下肚就有些醉了,跑到外頭的石凳上躺着就不願在起來了。”
看着這幅畫,知縣夫人彷彿又回到了那天。
那天,可是他們這輩子,也是女兒這輩子最最開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