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un這句話出口,周圍一堆廚師集體石化,驚掉一地下巴。
不僅如此,就連附近停好浮空梭準備往上去的路人都驚得駐足打量。
好半天,一位廚師弱弱道:“是要……賭博嗎?”
這裡確實設有賭場,包括了一系列諸如‘章魚競猜’、‘美食輪盤’之類的項目,既看運氣又考實力。
“賭博?”Falun雙手塞進黑色風衣衣兜中,發呆似地凝視着漆黑船板,直到有人咳嗽纔回過神來:
“哦,不是,不是賭博,是摧毀這裡,聽好了,是摧毀。”
“嘶~”一陣倒吸氣聲。
各地灰船數量不少,單論實力可能每一艘都不算太強,但背後牽連的組織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就像拔蘿蔔帶泥,你不知道帶上來的是普通組織,還是衛士、夜之蝠之類大佬,又或者黑暗組織甚至美防部……
人羣邊緣,洛克眸光閃爍,輕笑着看向蓋亞:
“美防部管這裡嗎?”
梅梅聞言遲疑道:“這裡可是灰色地帶,應該管不到吧?”
作爲美食獵人,她們偶爾能接觸到這個地方。
蓋亞臉色有些難看,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意思?”
“Falun和你們關係密切,這種時候選擇在這裡找事,怎麼看都不簡單啊!”洛克帶着幸災樂禍的笑。
蓋亞鼻尖隱約滲出汗珠:“來這裡不是爲了尋找黑暗廚師嗎?”
這傢伙很緊張啊!
洛克收起臉上笑容,不遠處幾名穿半袖銀灰色制服的安保人員朝這邊走來,一衆廚師表情猶疑,擠眉弄眼,但Falun似乎並未注意到。
“諸位,這艘船歸屬於青肢蟹,約比最大的地下組織,而我弟弟法布的行蹤,就是從這裡泄露的!!”
他低喝了一聲,呼吸粗重起來,身子隱隱顫抖:
“沒必要擔心,雖然你們站在灰船上,但這次的目標並非灰船,青肢蟹的滅亡,將從這裡開始!!”
這句話落,安保人員已經靠到近處,大概預感事態不妙,分出一人朝摺疊梯小跑去,另外兩人謹慎試探:
“這位先生,接到乘客舉報,您涉嫌破壞公共秩序,方便跟我們走一趟嗎?”
Falun低頭摸了摸手指骨節,似是在沉思,突然扭身一拳搗中保安臉頰。
這一下勢大力沉,這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鼻樑像擠癟的易拉罐,整個人飈血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滾了半圈。
他的同伴臉色驚恐,拔腿就要開溜,但被Falun一把抓住後領,徑直從通道口拋進霧海。
衆人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Falun此舉顯然是爲了封死退路,到這一步已經徹底結下樑子,再無迴旋餘地。
“青肢蟹作爲約比最大的地下組織,實力距離頂尖雜食客只有一線之隔,後面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特納小聲解釋。
“一線之隔?”洛克相當驚訝。
頂尖雜食客可是有特級坐鎮,甚至還不止一位!
青肢蟹如果和對方實力接近,那他得考慮趕緊搶艘浮空梭溜之大吉,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好在真菲斯適時糾正:“有無特級就是她說的這條線。”
洛克鬆了口氣,有些無語:“這能叫一線之隔?天塹還差不多……”
霧海之眼面色奇怪:“可確實是一線之隔,特級這種傳說中的存在一般不會被納入考慮範圍,畢竟誰也沒接觸過……”
她搖了搖頭,叮囑道:“雜食客狡猾難纏,你們缺乏實戰經驗,一會兒儘量不要出頭,有事交給我來!”
梅梅拍了拍揹包,咧嘴道:“放心,完整的烹飪對決交給我和隊長,絕對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一衆廚師正低聲交流,前方摺疊梯傳來‘噔噔噔’的嘈雜腳步聲,兩支穿着制服的小隊跑了下來,迅速將衆人包圍。
爲首的是名帶着綠色頭巾的精瘦男子,嘴上叼了一根菸,臉色呈現不自然潮紅。
他斜着腦袋,透過繚繞煙霧打量了幾眼,皮笑肉不笑:
“Falun大少?我家船主有請。”
……
……
張琪靠在沙發上,重重咀嚼着嘴裡的海風團子,黑色斜劉海遮住了他一隻眼眸,另一隻則用黑色皮罩遮住,讓清秀的臉龐染上一絲猙獰和粗獷。
不知爲何,從三四分鐘前開始,一股莫名煩躁感從心底噌得竄了起來。
憤怒、恐懼、瘋狂、混亂的感覺如蟲子般在腦海鑽來鑽去,讓他恨不得將眼前一切通通砸爛。
“還需要多長的籌備時間,給個具體數字。”他稍微直起身子,唯一一道目光像是冰冷毒蛇,從髮絲後鑽出來。
“快了!快了!”長桌對面的男子抹了把汗:“您看尾款……”
張琪有種將對方嘴撕爛的衝動,他身子猛的站起,修長手指已經攀上腰間冰涼刀柄。
破壞的慾望幾近失控!
男子嚇了一跳,慌神中差點沒失禁,心底更是把撂挑子的隊長罵了個狗血淋頭。
去他孃的斑斕幣,去他孃的尾款,老子不幹了!
他下意識舉起雙手,就要把最後一批貝利亞地彩榛果的地點告訴對方,前方集市區突然讓出一條過道。
被彩燈照得五顏六色的貨蓬下走出一羣黑匣子,在安保人員包圍下朝這邊走來。
出事了!
他雖然膽小,但眼力勁絕對沒得說,只看一眼就有了判斷。
看來一下子沒法離開,得先想辦法穩住對面這位大爺!
正盤算着,對面張琪順着他的視線扭頭看去,身子突然如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幅度之大,連桌面的杯子都晃得東倒西歪。
男子衣衫瞬間被冷汗浸透,臉色慘白,這位大爺又發什麼瘋了?!
“赫……赫……”
張琪喉結髮出白骨研磨般的滲人叫聲,獨眼猩紅鼓脹,上面血管清晰可見,讓人擔心下一秒就要爆開!
“你……你……有話好好說……我告訴你!都告訴你!!”男子話剛落,喉嚨已經被一隻同樣青筋遊走的猙獰利爪扼住。
對方如同一隻猛獸,沒怎麼用力,他的腳已離開地面。
他正要拼命掙扎,一道聲音艱難傳入耳中:“不想死……就……別亂動……”
砰!
他癱軟在沙發上,張琪則縮在角落裡,將臉埋進手肘,瘋狂顫抖抽搐。
男子一時呆住,眼睛漸漸瞪大。
這個瘋子似乎和自己一樣……也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