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之後,二老這才把來意說了說。
原來他們這是得到了一些關於美食大賽的消息,所以就想着來跟秦曉偉打個招呼,畢竟雙方多少也有點關係。
自從『迷』迭香開業之後,秦曉偉這個晚輩總會記得當初趙老幫忙賣配方的人情,每每有什麼新的菜式,他都會打個電話過去邀請對方過來品嚐。
這人情往來嗎,本就是如此,否則,這一次的平民美食大賽的事情,人家趙志誠憑什麼會想到他。
只不過,在看到好放在吧檯上,已經所剩不多的芙蓉雙蛋時,這二位難免又食指大動了起來。
“我說小木頭,你這道是什麼菜啊,看着就像普通的蒸蛋,裡面的那些小東西是什麼?怎麼沒見過啊。”趙志誠指了指那已經快要見底的芙蓉雙蛋問道。
“來,趙老、錢老,你們先坐下再說。”說着秦曉偉一邊將二老給請到最靠吧檯,平時也是擺上東西不對外用的那張餐桌,一邊解釋道:
“哦,趙老,這菜就叫芙蓉雙蛋,裡面用的也確實是雞蛋,至於那些小東西,呵……我說了怕您不太敢吃。這不,我纔跟胖子商量到底要不要在店裡推這道菜呢。”
還沒等坐下的趙志誠開口,一旁的錢萬誠就『插』口說道:“我說老趙頭,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還是先把正事說了吧,一會兒再吃也不遲。”
“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難道你不吃啊,不吃東西那不成死人了。再說,每次有好東西,我哪樣少了你的。”趙志誠白了自己這個老友一眼說道。
不過,他雖然也對這道芙蓉雙蛋到底是用的什麼食材很好奇,但也清楚還是把正事說了比較好,於是說道:“小木頭,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鄭成功的人?”
“咦?趙老,你怎麼說起他來了,這人我到是認識,不過,呵……到是沒來往。”回想到當初在大王村河攤上,自己仗着那條變異黑魚的便宜,僥倖勝了對方的秦曉偉笑道。
“什麼沒來往,我看你們兩個是有過節纔對吧,不然,他怎麼在知道有你參加那個平民美食大賽之後,想盡了辦法也要參合上一腿?”一旁的錢老笑着說道。
而這時,剛泡了兩杯來自大王村的山野清茶端過來的趙飛,連將茶杯放到二老面前,邊撇着嘴『插』話到:“哪有什麼過節?不過是在郊遊時切磋廚藝木頭勝了對方一場罷了。”
“他一個堂堂快要升爲技師的人,能跟連初級廚師都不是的木頭有什麼過節。我看他啊,是上一次輸給木頭之後氣不過,非要在這次的比賽當中找回場子纔是真的。”
要說這話也是不假,雖然秦曉偉當初僥倖贏了那場比試,可問題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佔了食材的優勢,所以比試完之後也想跟對方緩和一下。
畢竟人家一個快要升爲烹飪技師的高級烹飪師,單論手藝上來說確實是秦曉偉所無法相提並論的。而且,俗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認識一下總沒壞處。
可誰成想,人家鄭大烹飪師人高氣傲,對於秦曉偉的善意那整個就是一不屑一顧。不但在言語上把對方給貶低成了一個一無是處只靠食材取巧的外行,而且還揚言有朝一日必有“回報”。
當然了,那鄭成功也不是傻子,礙於自己僱主的面子,特別是在看到李嘉研與安馨還有秦曉偉的關係不錯之後,城府頗深的他只是在私下裡與秦曉偉說了這些話。
他到是聰明,知道這種事情沒有外人在場,即便是秦曉偉朝外說這傢伙也完全可以否認,甚至還可以倒打一耙,說對方心胸狹窄、得理不讓人什麼的。
果然不出鄭大烹飪師的所料,他所說的話事後秦曉偉誰也沒告訴。只不過,當聽到對方在看到自己參加比賽之後,也特意參合進來,不由疑『惑』地問道:
“趙老,錢老,這一次的比賽不是平民美食大賽嗎?怎麼鄭成功這個高級烹飪師也能參與,這樣搞得話,這場比賽豈不是一點公平『性』也沒有了。”
“就是就是,這絕對是黑幕!大黑幕啊!太不公平了!”一旁的趙飛也一臉不忿地說道。
“好啦好啦,你們這倆小子真當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是白吃飯的?聽話聽全了,別瞎吵吵。”趙志誠把眼一瞪,說道。
“得了吧,就你們那個協會裡的勞什子破事兒還少嗎?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坐在趙老對面的錢老,一邊美滋滋地吹着純手工炒制的野茶,一邊拆臺道。
“什麼叫往自己臉上貼金?那些破事兒跟我這個糟老頭子有半點關係嗎?我不過是個掛名的理事而已,真當自己是老總啊。”趙志誠立時爲自己叫屈道。
“算了吧,以你家那小子的能力,真想搞搞,別說一個什麼破協會了,就是跺跺腳整個金陵都得顫兩顫,你啊,就是冷眼旁觀,不想管!”錢老繼續拆臺道。
“你個老小子,見天兒得跟我唱對臺戲,早知道今天就不叫你一起過來了。再說了,我在會裡不過是圖個嘴快活,他們那些爛事我可懶得去管。”趙志誠吹鬍子瞪眼之餘,也不忘表態道。
“嘿……”看着兩個老的在那裡頂了起來,秦曉偉與趙飛不由暗暗好笑,每次見面,只要這兩個老頭在一起,沒有哪次不鬥嘴的。
一連扯了好幾句,氣呼呼的趙志誠端起茶杯就是一大口,結果,忽視了水溫的他被燙得一個沒忍住,就聽“噗嗤”一聲,盡數噴到了對面的錢萬誠臉上。
“哎喲……我地個天啊!”即便錢老感覺不對有所反應,舉起手擋了擋,可照樣還是有小半熱天四濺到了他的臉上、脖子上,頓時燙的他那叫一個狼狽。
一旁的秦曉偉與趙飛,一個連忙拿出『毛』巾給錢老擦了擦,另一個則拿了瓶礦泉水塞進趙老手中,讓他好好的漱漱口,讓剛剛受傷的舌頭緩解。
生怕兩個老頭鬧僵的秦曉偉,連忙衝着一旁的趙飛低聲說了兩句,然後問道:“趙老,錢老,你們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看什麼看,一點小事又要不了命,都是被這老小子給氣的,要不然我能被燙到,不過,他也沒落好,惡有惡報了不是。”有些大舌頭的趙志誠看着對面狼狽的老友,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能被燙到,什麼叫惡有惡報,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很是慶幸眼下這天氣也涼了,再加上大半水被自己擋住的錢萬誠瞪着眼睛說道。
看着這兩位有繼續歪樓的跡象,眼瞅着這二位也沒什麼事兒的秦曉偉不得不開口說道:“趙老,錢老,這次的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鄭成功沒參加成?”
“成到是成了,不過他不是做爲參賽選手進入比賽的,而是做爲這一次平民美食比賽的擂主,在決賽之後與每一輪的第一名進行切磋表演。”趙志誠說道。
“得了吧,用一個高級烹飪師當擂主,我說老趙,你真以爲那些平民美食大賽的選手能攻下這個擂?那不扯得嗎。”錢志誠繼續拆臺道。
只不過,這個問題其實也是秦曉偉所疑『惑』的。雖然他也有聽說過美食在民間這句話,可這一次的比賽規模雖然不小,可面對的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
即便不敢保證這些人中可能會有一些有着絕活的存在,可再怎麼厲害與一個系統培訓出來的高級烹飪師相比,卻依舊會顯得太過外行了些。
而這種民間級的美食比賽,對於那些確實存在,並喜歡隱跡於民間的高手來說,要不就是懶得理會,要不就是乾脆看不上眼,參加的可能多半不大。所以,這個擂擺的可就明顯有些多餘了。
也是看出了秦曉偉的疑問,感覺自己的舌頭在礦泉水的作用之下總算好受一些的趙志誠又解釋道:“我知道你們擔心的是什麼,放心,這一次的比賽沒看起來那麼容易。”
“協會之所以後來答應了那個鄭成功的提議,搞了個擂臺出來,主要還是因爲參賽選手中有一批類似小木頭這樣非科班出身的廚藝高手。”
“不但如此,甚至就連不少酒店、飯館也都派人來參加了這次的比賽。所以,經過組委會的協商決定,這次的比賽會分爲三個業餘和專業兩種等級。”
“啊?趙老,這樣一來豈不是脫離了平民美食的範疇?”秦曉偉不解地說道。
“所以啊,這一次的美食比賽改名了,改成了民間美食比賽。”估計是認爲會裡這種做法有些不妥,趙志誠無奈的雙手一攤,說道。
“哼!以那幫傢伙唯利是圖的『性』子,這麼做才正常,有什麼好奇怪的。”對面的錢萬誠一臉不屑地說道。
而這一次,趙志誠卻難得地沒跟自己這位老友鬥嘴,而是嘆了口氣說道:“老錢說得沒錯,一開始會也沒想會有餐飲界的人加入進來。”
“這也難怪,眼下正是餐飲業的旺季,藉着這次比賽吸引點人氣,打響點名氣,對那些商家來可是好事。所以,自然沒有人願意錯過。”
“可是,趙老,那你們也完全可以把比賽分開啊,舉辦啊,業餘的歸業餘的,專業的歸專業的,這樣不就行嘍,爲什麼非得放到一起搞?”秦曉偉問道。
一旁的錢萬誠一臉瞭然地說道:“還能爲什麼,還不是因爲那些商家給了贊助,放到一起的話,這成本不就能省了嗎,反正也是分成了兩個等級,也不怕公平不公平的了。”
錢老這麼一說,秦曉偉到是覺得也是沒錯。就像那些超男、超女的選秀節目一樣,參與的人中還不是一樣有的是業餘愛好,也有專業科班出身的嗎。
而這一次美食協會能將比賽的內容分爲兩種級別,已經算是公平的了。否則放到一起的話,那些民間參賽選手除非真的是大隱隱於世的高手,不然還不是一個死蝦子的貨。
就在秦曉偉爲這次比賽的變動搖頭時,剛剛出去的胖子也跑了回來。只見他左手拿着一個瓶葡萄酒,右手則是兩個高腳杯,笑着說道:
“趙老,錢老,你們還真是好運氣,我這兄弟他剛從外面忙(重音)回來,您二位要是來早了還真碰不見他。不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瞅瞅,這小子帶好東西來了。”
“咦?這酒的牌子挺眼生啊,小木頭,你這是在哪裡買的?不會被騙了吧。”平時也喜歡喝點酒的趙志誠接過那瓶葡萄酒細細打量了一下之後,說道。
還沒等他多看上兩眼,對面的錢萬誠就一把將酒瓶子搶了過去,然後還不忘數落道:“你以爲小木頭跟你一樣蠢?我到是覺得這酒看着挺大氣,應該是好酒。”
“得了吧,就你那三杯下肚臉紅,五杯下肚就倒的酒量,哪裡分得出這酒的好賴來。我到是覺得,小木頭以前自釀的葡萄酒不錯,可惜,眼下季節不對,沒這個口福嘍。”趙飛一邊咂吧着嘴回味,一邊惋惜地說道。
要說那自釀葡萄酒,自從季節錯過之後『迷』迭香裡也就沒再釀了。畢竟葡萄雖然想想辦法還能找到,可這釀酒的溫度卻是不行了。
而剛剛拿酒過來的趙飛聽了這話之後,頓時笑道:“哈哈,趙老你這可就料錯了,這酒壓根就是我這兄弟自己釀出來之後再灌裝的,怎麼樣,光看這酒標挺有檔次的吧。”
“哦?光看這酒瓶還真看不出來,來來來,趕緊倒上,讓我來嚐嚐小木頭這私藏的酒到底有多好。”趙志誠聞言不由有些意外地說道。
很快,隨着酒塞被開瓶器給打開,當宛如紅寶石一樣純淨的酒『液』順着杯壁流下時,一股子優雅的酒香慢慢四溢開來,沒一會兒就繚繞在衆人的鼻前,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輕輕的托起高腳杯,趙志誠並沒有急着入口,而是輕輕的將酒杯在眼前晃了幾下,接着再放到鼻前輕嗅其香,然後才淺淺地抿了一口。
酒『液』剛一入口,味道顯得很柔和與輕雅,當舌頭充分地與酒『液』接觸之後,能感受到彷彿天鵝絨一般絲滑與細膩的特殊口感讓這位不由眯起了眼,一臉的陶醉。
而另一面,本來就不怎麼會喝酒,更不會品酒的錢萬誠,則是拿起杯子彷彿喝可樂一般咣嘰就是一大口,然後也搖頭晃腦的在那裡裝腔作勢起來了。
看得一旁的趙飛那叫一個心痛,心中暗道:“我擦!這可是我的酒,錢老您口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