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無憂的脣角帶着一絲淡漠的笑意,眉宇微凝,緩緩的搖了搖頭,大步離去。
“我這一輩子,是嫁定你了!”納蘭雪朝着那個背影喊道,堂堂的雪國公主,還是第一次受這種挫折!
宗政無憂晃若未聞,緩步回到屋內,走到窗前坐了下來,接着看那些優美的詩文,剛剛納蘭雪所說的一切,都彷彿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日月交替,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緩緩來臨,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純淨的夜空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迅速一躍,身形穩穩的落在一處突起的峭壁之上,站在高處,已經將整個雪國盡收眼底,雖然是一個國家,放眼望去,卻如一個大夏的主城一般大小。
身資輕盈的落在山腳下,翻過這個雪山,整整用了她七天的時間,現在才感覺到全身痠痛的幾乎腳都擡不起來,冰冷的感覺更是讓她感覺渾身僵硬。
現在,她還在雪國唯一一處沒有人居住的雪山腳下,這一次的雪國之行,都纔剛剛開始。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將一個長相極爲普通的人皮面具貼好。
漫無目的的朝主城方的向而去,宗政無憂對於雪國來說,算是一個外來者,從雪國那麼排外的情況來看,應該不至於流落民間,很有可能,關在牢裡。一想到這時,她的心就沒由來的一陣抽痛。
一個時辰左右,終於接近了有人煙的地方,讓璃月感到苦惱的是,雪國從來不與外界接觸,一時之間想找個落腳的地都沒有,這麼個巴掌大點的地方,更別提什麼客棧之類的。
突然,一陣腳步聲音從過處而來,一隊巡更的隊伍緩步而來,璃月身形一閃,迅速的躲到暗處。
“田大哥,聽說,下個月公主就要大婚了,又要在民間徵集一批宮女入宮。”
“聽說了,這次好像專門是爲了公主大婚準備的,明天開始選,選中了之後進宮當差,等公主大婚以後,就可以放出宮了。”另一人的聲音傳來。
“你們是不知道,咱們這離皇宮遠,靠近內城的那些女人都瘋狂了,哪裡見過哪一年選宮女這麼熱情的,全都是衝那個什麼大尊者去的。”另一人說罷,直搖頭。
“聽說,那個大尊者不是咱們雪國人。”又是一道聲音響起,顯得有幾分神秘。
“小雷,你姐姐在宮裡,可是侍候公主的,說說都有什麼新鮮事?”一羣人在這種冰冷的夜色裡,無聊的巡更着也着實無趣。
腳步聲音越來越遠,璃月從暗處走了出來,緊跟着這一行人,感覺應該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特別是聽到其中一人說道,什麼大尊者不是雪國人的時候,她就有一種直覺,那個什麼所謂的大尊者會不會是無憂?
“小雷啊,你說說嘛。”一行人還在朝着那個頭最小的少年詢問着。
最後,那個小少年耗不住幾人,便壓低了聲音朝幾人說道,“我姐說,那個大尊者是從聖地的瀑布水潭裡被撈上來的,當時,他的身上泛着一層淡淡的金光,那長相,更是驚爲天人。”
“金光?”一行人一驚。
璃月聽到這句話,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什麼聲音?”
“可能是野狍子什麼的吧。”一行人回頭望去,挑高了手中的燈四處照了一下,一個人影也沒有,又放下戒心。
八卦的聲音再次響起,“後來呢。”
“後來,就一直昏迷不醒啊,就連首醫大人都沒有辦法,後來公主就請大巫師天天祝禱,前一段時間大尊者甦醒了。”
“你說這大尊者是不是真的是天神啊?”
“誰知道啊,而且他還有一頭銀色的頭髮。”
“銀髮?!”幾人又是一驚,對這個大尊者更是好奇不已。
“聽說,公主大婚那晚,要去冰壇祭祀,到時咱們就可以目睹一下這個大尊者的真容了。”幾個人帶着一絲期待。
“你們聽說了沒有,大尊者的事情早就傳開了,好多女孩家去應徵做宮女,就是希望能夠剛大尊者一面,公主還下令,選最醜的入宮。”
“有那麼誇張嘛,不就是個人麼。”一未娶的男子口氣頓時有些酸溜溜的。
“那是你沒見過大尊者,我偷偷的告訴你們,我姐回家探親的時候,形容大尊者的樣貌的時候,激動的都跳起來了。”
“好了,好了,巡更了。”木梆子敲打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羣男人,除了那個還不懂男女之事的小雷,紛紛對這個好像神的存在一樣的大尊者形成了同性相斥的心理。
璃月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動,緊緊的握着雙拳,她還爲他擔憂不已,他,他竟然當上了什麼雪國的大尊者!雖然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其中還有什麼內情,可是聽到他要與別的女人成婚,她的心裡就怒火翻騰。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怎麼想辦法去雪國皇宮去!
巡更的隊伍越走越遠,璃月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不是應徵宮女嗎?她也去應徵不就能進雪國皇宮了嗎!想到此,頓時平靜下來,一路狂奔至內城的方向,趁着夜色,好好的熟悉了一下這裡的地形。
正在準備找個地方順便休息一下的時候,隔壁的街道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縱身一躍翻到屋頂上,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羣女人爭先恐後的朝一個方向跑去。
“柳二丫,你那麼肥,跑起來也不慢嘛。”
“柳青青,我告訴你,咱們倆誰能選上還不一定呢!”
“哼,選上了又怎麼樣,大尊者還不是公主的。”
“那我還能看上兩眼呢!”
站在屋頂上的璃月不禁擡頭看着眼前的圓月,心中暗自腹誹道:宗政無憂,等我見到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着這一羣天還沒亮就朝應徵的地點跑去的女人,璃月的心裡猶如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冷靜了三秒鐘,不着痕跡的跳了下去,幾下便追上這一羣混亂的隊伍。
只見那個略顯嬌小的身影迅速的朝隊伍的前頭衝了過去,心中去泛着酸水,衝,衝,衝你妹!她竟然有一天,也淪落到這種地步!
“擠什麼擠!”
“你別擠我。”
靠!璃月臉色一變,那個胖二丫正踩在她的腳上。她怎麼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八點擋的偶像,大媽們等着放價的超市開門的場景。
“排隊!”突然,璃月暴吼一聲。
混亂的人羣頓時安定下來,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這個女子的容貌,但是聽着聲音也挺陌生的。
“你哪來的?”
“你誰啊?”
“你算老幾啊,吼什麼吼?”
胖二丫一掌拍了過來,璃月無奈的看着越靠越近的手,她在糾結,是卸了那隻粗胳膊,還裝柔弱被那胖二丫推倒,還是……
寒氣!璃月一驚,頓時退後一步,一個普通的村姑一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臭丫頭,逃的還挺快,今天老孃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胖二丫大步向前,一身的贅肉在身上晃來晃去。
璃月瞧得出來,這個二丫也只是會寒氣而已,至於功夫沒有多少底子,帶着寒氣的掌風掃來的時候,她人是微微側身,便躲了過去,心念一動,朝身後的雪堆飛速退了過去。
“還想逃!”二丫突然一個弓步,重重的按着璃月的肩膀。
那種猶如寒毒一樣的涼意頓時傳來,璃月身形三百六十度一轉,逃脫的同時,二丫肥碩的身子失重狼狽的朝厚厚的積雪中一頭紮了進去。
一陣鬨笑聲突然響起,二丫掙扎了幾下才從雪堆裡探出頭來。
璃月走到一旁站穩,經這一鬧,隊伍反而安靜下來,反正只要三十名,最後誰能入選還不一定。何必傷了和氣,再說了,傳出去了名聲也不好,就柳二丫那種胖到一定的程度了沒有人提親的,纔會不顧忌名譽。
璃月站在一側,那個胖二丫也許知道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倒也安靜下來。感覺有幾道打量的目光不時的朝她這邊投來。
幾個女子開始接頭接耳。
“你看她那打扮,還有土了吧唧的模樣,一定是從西山那窮山村裡來的。”
“是啊,我瞧着也是。”
璃月的雙手握了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他孃親的,心裡怎麼那麼的堵得慌,她忍!
終於捱到天亮,這些的瘋狂的女子們臉上卻添了一絲疲意,璃月靜靜的站隊伍的正中間,不前不後。突然,眼前的人羣一陣雀躍,只見一個拿着身着暗藍色錦服的瘦小男子在幾個老宮女太監的簇擁下緩緩走了出來。
那老太監咳了一聲,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今日,奉公主這命前來,臨時選宮女入宮,以備的大婚之用,入宮爲期一個月,出宮後,每人賞一兩銀子。”
“開始吧。”那老太監往主位一坐,一旁的人頓時將暖爐靠近了些,又是奉茶又是捶背。
“第一個,叫什麼名字?”
“柳二丫。”柳二丫肥碩的身子踩着小碎步上前,朝那老太監彎了彎身子。
只見那老太監挑眉,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過!”
柳二丫興奮不已,忙道謝了朝一旁站去。
“下一個。”
“柳青青。”
那老太監眉宇一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退。”公主最討厭那些柳眉細腰的女人,因爲大尊者的原因,公主宮裡凡是有點姿色的全都被調走了,他這差事也好辦,往年只選最漂亮的,今天只選最難看的。
柳青青頓時一天的憤恨,不由得朝一旁得意萬分的柳二丫瞪了一眼。
“柳青紅。”
“待定。”
“鐵盼盼……”
前面的人一個個走上前去,這一羣人,少說也得有兩百個,現在,才過了十多人的樣子,待定的也有十幾人了,看來,站得太靠後,果然不是明智之舉。
“木月。”璃月上前去,緩緩報出自己的名字,朝那老太監十分友好的露出了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西山來的?”
“正是從西山來的。”璃月點點頭,看着那老太監微擡的的鬆跨的眼皮,你他孃的到是說個“過”啊!
只是她不知道雪國的姓氏也少,幾個大的家族佔了主要的人羣分佈,而木姓,就在西山那個小山村裡,算是雪國最貧瘠之地,要想出來一趟,不得個幾天是出不來的,也正是阿蒙他們翻的那坐山脈。這也許就叫,歪打正着,璃月晚夜聽着那幾個女人的談話,也正想冒充西山的人。
“待定。”
去你孃的!璃月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真想上去,把那老太監的一把老骨頭給拆了!強忍着憤恨往待定的那一羣人站了過去。
一個時辰左右的樣子,所有的人都看完了,那些直接過的已經有二十人了,這邊待定的還有三十多人,一些直接被退回去的,早已經離去了。
燦爛的陽光讓人的視線變得有些昏暗,璃月只瞧見那老太監緩緩起身朝待定這邊的人羣走了過來,一排一排的看來看去。
一個宮女而已,競爭力也那麼強啊。
“你,還有你,去那邊。”那老太監指着其中一人說道。
那女子立即雀躍起來,飛快的朝對面跑了過去,生怕老太監會後悔似的。
“你,你,還有你也過去。”
璃月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心中一喜,突然那個手指一橫指着她身旁的那個女子,“你也過去吧。”
你妹!她想宰了這個老太監!忍,接着忍吧!
“你,你,還有你,也過去。”
九個了,只要三十個人,再差一個就選不中了,璃月突然有一種感覺,從來都沒這麼有耐心過。等她走的,一定要讓這個老太監好好的嚐嚐什麼叫銷魂的滋味!
“你也過去吧。”
璃月看着那個背影,心中一陣悲涼,目光緩緩的盯着眼前的這個老太監,她手動了動,想抽他丫的有木有。
“你從西山來的那個?”
璃月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暗罵了一句,老年癡呆!
“宮裡,還有一個臨時空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那老太監突然揹着手,在璃月面前走來走去。
“願意。”璃月立即點頭,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迴應道,甚至連什麼空缺都不問一下。
“你也是衝着大尊者來的?”那老太監看着璃月急切的模樣,鬆跨的眼皮硬是被他給挑上了幾分。
突然,璃月神色一變,萬分苦楚的看着眼前的老太監,“我家裡,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兩個弟妹,我爹打獵被熊撕斷了腿,我娘又有病在身,一家五口無米可炊,兩個弟妹,無衣可穿,這麼冷的天呀,光着腳連鞋都沒有!”這一段話說的,就連這個老太監都有些動容了。
“西山,真是窮啊。”
“嗯!”璃月睜着一對星星眼,“家裡窮的都揭不開鍋了,要是我能應徵上宮女,可以有一兩銀子。”
“這個空缺要是你肯頂上一頂,就算是沒有一個月,等你出宮的時候,我給你二兩銀子。”
璃月立即做萬分感動狀,緊緊的握着老太監的手,稍一用力,只聽骨裂的聲音響起,“大人啊,你是我全家的救命人啊!您真是好人啊!我感謝你祖宗八代啊!”
“放,放,放手!”老太監呲牙咧嘴的看着被握的骨折了的雙手,對上璃月還在激動的神色,咬牙退後幾步。 www◆ttκa n◆co
“把戶籍都拿出來,登記造冊。”
璃月一僵,伸長了脖子看着那些女人一個個捧着個蓋了官印的泛黃的紙朝那幾個太監走了過去,他孃親的,她就一黑戶,哪來的戶籍啊!
不禁暗自磨牙,她剛剛應該把那老太監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感謝了纔對!
“你怎麼還不去。”那老太監的手還疼着,不悅的朝璃月吼了一聲。
璃月撓頭,“我走的太急,忘了帶了。”
那老太監面露難色,可是這個空缺實在是不好找人啊。
“大人,你就行行好吧。”璃月擡起手,朝那個老太監走了過去。
那老太監頓時退後幾步,對着一旁的太監吩咐道,“給她先記上,反正也就一個月,忘帶就忘帶了。”
“多謝大人!”璃月不再上前,這一次,她是真心的感謝他祖宗十八代。
“入了宮,老實本份,好好的把活幹完。”
璃月連忙點頭,只見那幾個太監收了東西,領着這些被選中的女人往皇宮的方向行去。一路上,璃月心中那個雀躍,心跳更是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馬上就要和無憂見面了,見了面,她窩在心裡的那些事情就都清清楚楚了。
入了宮門以後,一個身着宮裝的女人走了過來,那老太監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快朝着那個女人而去。
“徐女官,這些都是新入宮的宮女,勞煩您好好的調教調教。”
“公公放心。”
“你們,隨徐女官去學習一下宮裡的禮儀,一定要謹言慎行,惹怒了公主,能不能出去,還是一回事,明白嗎?”那老太監轉身朝這羣宮女教訓道,話外音就是本份點,別想打什麼歪主意,特別是關於大尊者的。
“是。”一行人同聲答道。
“你,就是你,你出來。”
璃月認命的走了出來,站在老太監身側。
“東子,領他去工作吧,好幾天的恭桶都沒有人刷了。”
恭,恭桶!?璃月的暴怒值已經升到一定的程度了!看着那個甩着手踩着小碎步離去的老太監,剛剛她應該往上捏一點,讓他這雙手一輩子也直不了!那是彎的,手也是彎,都是彎的,全家都彎,祖宗十八代都彎……
“恭桶,每天早上會有人送來,以前的老嫗夫婦老孃病重,回去照顧了,現在就由你來頂着,要是老嫗提前回來了,再找我幫你安排其它的差事。”東子翹着蘭花指,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
璃月看着這眼前堆積成一個小山的恭桶,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忍!
還沒開始行動,那東子又翹起蘭花指奔了回來,只見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對憨厚的老夫妻,兩人朝璃月笑了一下,坐下來便開始幹活。
“你先隨我來吧,先到火房裡幫幾天,那好像也缺人手。”東子說罷,轉身而去。
璃趕緊跟上,頓時有一種逃出昇天的感覺,有一種想內牛滿面的衝動啊。
“你的運氣也太好了,老嫗的娘病好的也太及時了。”那個小太監踩着小碎步,迅速的繞着這皇宮轉來轉去。
終於,到了所謂的火房,東子將身後的人朝一個小宮女前一放,拍拍屁股走人了。
燒火,這是璃月的新工作,坐在那個空曠的竈門前,不停的往裡面添柴火,一旁的一個小宮女頓時跑過來數落着。
“火太旺了,少加點柴。”
“火只能燒到這種程度,不能太旺,公主不喜歡太熱,這樣的溫度剛剛好。”
“你一定要記住,尤其是三更到五更的時候,火要稍加旺些,那個時候最冷。”
旺你妹啊!燒一天一夜?!
那小宮女急急忙忙的走了,就再也沒出現在璃月面前,看着身後的柴火堆,璃月簡直有了想把這個皇宮給燒了的衝動!
夜色終於在璃月期待中緩緩降臨,只見那道嬌小的身影迅速出了這間火房,既然她燒的火是給公主供暖的,公主住的地方一定離這裡不遠,她所填的柴火只夠燒一柱香的,一定要在這一柱香的時間找宗政無憂的確切所在地,她的時間,十分緊迫啊。
身形迅速的隱入暗處,這皇宮的守衛真是嚴密,隱入暗處,環視了一四周,一輪輪的巡守幾乎沒有什麼間隔,交替而行。
突然,一陣疾風一掃而過,璃月身形一僵,被發現了!突然,身形一轉,那人立即退後幾步,趁着這個空隙,翻身而起,迅速的消失在暗夜之中。
男子緩緩站直身子,竟然是個虛招!不過,那道掌風也猶爲冷厲,這人的功夫,不在他之下!夜色下,那雙湛藍色的眸子猶如一汪清澈的湖水,看着璃月消失的暗處,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雪國還能有這等身手的人?可惜,他卻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甚至就連那道身形都有些模糊。
璃月回到火房,便聽到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去哪了?火差點熄了!要是冷着公主,你就等着挨板子!”
你妹!璃月心中暗罵一聲,面色不變的走到竈門前坐了下來。
“你!小心我告訴總管,把你趕出去!”那小宮女叉腰,一副抓住璃月把柄的樣子。
“姑娘,解決一下內需都不可以嗎?”璃月終於受不了了,擡起頭淡淡的問了一句。
那小宮女一時語賽,“你可看好了,再要是把火弄熄了,你就等着瞧吧。”
璃月抽回目光,看着眼前上下翻騰的火苗。剛剛的一幕好險,今晚看來是不能行動了。看了一下火勢,索性靠在一旁任思緒飛轉。
無憂是絕對不可能娶別人的,這一點,她心中有數。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要和這個什麼雪國公主結婚?或許,並非他所願?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忍不住揪緊。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幾個月才醒過來,身子一定是很虛弱的,那個雪國公主一定是趁人之危!
她的眼前頓時泛現出一幕畫面,宗政無憂像個小綿羊一樣被綁在牀上,那個什麼公主放聲淫笑,一步一步的朝無助的無憂靠去。
“美人,你有從了我吧!哈哈哈!”
璃月頓時甩甩頭,將這些念頭拋到腦後,不會的,就算是無憂再不濟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剛剛眯了一會,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揉了揉雙眼,天都已經亮了,看着又要熄滅的火苗,趕緊往裡面添柴火。
那個小宮女突然跑了進來,臉上染着一絲竊喜。
“剛剛,公主吩咐人來傳話,今天晚上,大尊者要沐浴,讓咱們火房準備好,把火燒得暖點。”
璃月靜靜的往裡填着柴火,光是想想無憂洗澡就花癡成這個樣子,那要是親眼看見那個銷魂樣,那還得了,不得個個都忍不住噴鼻血!
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有些哀怨的目光閃爍着,話說,她也好久都沒有見過了。
“你知道嗎,咱們火房的人負責給大尊者供水,終於有機會可以見到大尊者了!”小宮女捧着臉,一臉憧憬的模樣。
璃月平淡的雙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今天晚上,你好好的在這裡燒火。”
“不是應該輪到你燒了嗎?”璃月挑眉反問。
“我讓你燒你就燒,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小宮女冷喝一聲,頓時跑了出去,口中還唸唸有詞的嚷嚷着,怎麼梳一個好看的髮髻,再抹點胭脂水粉什麼的。
璃月看着燒得正旺的火苗,她也期待今天晚上。
一道白色的身影緩步從宮殿內走了出來,月色清冷的灑了一身,更讓那道身影添了幾分不識人間煙火的柔美,那種從骨子裡散發的清冷與高貴,讓人的心裡不由自主的便升起了一抹無法跨越的距離感,遠遠的這麼看着,都有一種褻瀆神靈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美的男人!?
柳二丫緊咬着手指,差點尖叫出來,這一趟真的沒白來啊!
“你們幾個,好好的侍候尊者沐浴。”
“是!”
柳二丫心裡那個激動,平生第一次她感謝這一身怎麼也甩不掉的肥肉,要不是這樣,公主還看不上她呢,現在一躍成了貼身侍候尊者的婢女,天天都能見到這個宛如天神一樣的男人,她就算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值了!
宗政無憂緩步走到屋內,在柳二丫幾人還沒有跟上來的時候重重的將門關上。
柳二丫跑得最快,鼻尖剛好撞到門上,頓時紅腫了。
一旁的納蘭雪雙手抱胸,心裡多少有些安慰,他不只是對她冷,是對所有的女人都冷。不管怎麼樣,婚期一天天臨近,到了成婚那天,他就是她的人了!
宗政無憂關上門的那一時刻,眼中閃過一絲嫌惡,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緩步走到浴桶旁,看着冒着氤氳之氣的水面,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泛現出一張容顏,也是那麼色眯眯的盯着他,可是那色樣,讓他的心裡一陣舒坦。
擡起手,攪了攪平靜的水面,緩緩的退下外袍,精緻的腰帶掛到屏風上,那件華服頓時鬆開來,迷人的脖頸和鎖骨頓時映在水面上,帶着惑人的姿態,銀色的髮絲從他的肩膀劃落,說不出邪魅。
“噼噼啪啪”燒得正旺的火響了起來,只見這個竈房裡已經空無一人。
敞開衣襟,衣服頓時劃落到腰部,結實的胸膛全都露了出來,突然,房頂上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宗政無憂眉頭微緊。
真沒想到,這些人瘋狂到了這種程度,可是轉念一想,心中也有些疑問,那些宮女雖然想近身侍候,但是這種上房偷看的事的,估計還沒有人敢做。
解了衣服,完美的黃金比例身材頓時露了出來,緊緻的肌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嘩嘩的水流聲響起,那道腳步聲也來到了他的頭頂上方。
宗政無憂憶經準備好了,他之所以還要脫,就是想給這個膽大包天的人一個教訓!藉着納蘭雪的手好好清一清身邊這些煩人的女人!
璃月剛剛站穩身形,環顧了一下四周,安全。
手剛剛撥開積雪,還沒有抓住那個瓦片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道襲來。身形一轉,卻爲時以晚,一隻腳不受控制的從破了的房頂落了下去。
“譁!”水花四漸,璃月狼狽的竄出頭來,眼睛死死的盯着愜意的靠在大桶另一端看着她的那個身影。
“無憂!”璃月雖然知道,裡面的人一定是他,可是真正見到他的時候,又是另一種心情。
宗政無憂臉上的愜意頓時散去,這一聲呼喚好像一把鑰匙頓時打開了他的心鎖一樣。接着,那個身影迅速的撲到他的懷裡。
“無憂。”璃月輕聲呼喚着,太多的語言全都涌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喚了一聲之後,只想緊緊的抱着他,享受着這一份失而復得的喜悅。
外面,迅速的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璃月感覺宗政無憂好像有點不正常,從他的懷裡探出頭來,她來時已經撕了人皮面具。
看着這張滿是水漬的俏顏,他的心裡一陣悸動,那些彷彿被迷霧包裹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無憂,你怎麼了?”璃月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陌生情愫,心中一緊。
“我是璃月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突然一陣水花四濺,宗政無憂的身子飛速離開水面,璃月目光一轉,他已經拿起一旁的衣服遮住那銷魂的身姿,還在水中狼狽不堪的璃月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就是這種目光,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張容顏!宗政無憂心中一震,朝水裡的璃月伸出手。
璃月頓時伸出手,握住遞到面前的手,此時,門突然被踹開,納蘭雪領着一羣人迅速的衝了進來,璃月藉着宗政無憂的身子遮擋住她的身形,頓時將人氣面具帶好。
突然,手腕一緊,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來,強大的力道將她從宗政無憂的身後拉了出來。
“原來是你!”柳二丫將璃月甩到納蘭雪面前。
納蘭雪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璃月,“拉下去關到暴室!”
“住手。”宗政無憂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任誰都看得出,今天的他與往日的他極爲不同,不再在那麼冰冷冷的好像沒有七情六慾一樣。現在,他怒了,真的怒了。
柳二丫感覺手臂一痛,頓時鬆開璃月的胳膊。
“無憂,你沒事吧?我馬上讓人處理了這個賤人。”
宗政無憂的目光瞧都沒瞧納蘭雪一眼,將璃月拉了回來,大步離去。
“公主,他,他竟然拉着那個女人……”柳二丫看着納蘭雪臉色,頓時閉上嘴巴。
“給我查查,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納蘭雪一陣憤恨,朝着宗政無憂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就在宗政無憂領着一身溼透的璃月準備進屋的時候,納蘭雪的身形迅速的衝了過來擋在兩人面前,目光落到緊緊握着的兩隻手時,明豔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從今天起,她是我的貼身婢女,謝謝你的安排。”宗政無憂的目光轉向身側的落湯雞一般的人兒,補充道了一句,“我很喜歡。”
納蘭雪的脣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喜歡就好,好好的侍候着!”
宗政無憂看着擋在面前的納蘭雪,眼中閃過一線不悅,“天色不早了,公主也該去休息了。”
“休息,休息。”納蘭雪咬牙重複了兩遍憤恨的看着宗政無憂身側的其貌不揚一身狼狽的女人,她就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點入了宗政無憂的法眼了。
一走到屋內,璃月頓時收了那種唯唯諾諾的姿態,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拉着宗政無憂朝內室而去。
“無憂,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暫時想不起來。”宗政無憂看着那張普通的人皮面具,心中有些悶悶的,不由自主的擡起手將那塊人皮撕了下來。
這纔是他熟悉的,看着這張容顏,一絲笑意漸漸的溢滿那雙漂亮眸子,還有一分狡黠一閃而過,只顧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璃月根本就沒有發現。
璃月神色頓時暗淡下來,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急切的在宗政無憂的身側轉來轉去,突然,從身上拿出個瓷瓶,這是華一脈在臨行前交給她的藥,即使他醒來了,身體還沒有恢復,反正吃了總歸沒有壞處。
“這是什麼?”宗政無憂看着璃月手上的那顆藥輕問。
“這是華一脈配的藥,你身子還未痊癒,這個只有好處沒壞處。”璃月托起宗政無憂的手將藥放在他的掌手。
“你萬一對我下毒怎麼辦?”宗政無憂看着那粒藥,遲遲不肯吞下去。
璃月眸色微暗,他竟然懷疑她!?
這不怪他,誰讓他什麼也不記得了,硬壓下心中那種酸澀,不禁小聲輕語了一句,“就算是我豁出自己的命也不想讓你受一點傷害。”
突然,腰間一緊,頓時貼在宗政無憂的胸膛上,吻急切霸道的貼了過來,璃月頓時感覺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在嘴裡擴散,心中暗腹誹了一聲:這個老狐狸,真夠陰的!
藥味漸漸散去,他的舌卻趁機而入在她的貝齒遊移,一陣電流一般的酥麻感頓時佔據在她的身體各處,連她的身子都有些軟綿無力,擡起手勾着宗政無憂的脖子,將這個吻變得更加深入纏綿。
宗政無憂緩緩睜開雙眼,看着這個讓他愛的想要融爲一體的人兒。寶貝,到現在這一刻,我都覺得做夢一樣!我就算是忘記全世界,怎麼可能會忘記你?
脣緩緩的移到璃月的耳跡,舌尖延着精緻的耳部輪廓遊移,懷中的人兒幾乎沒有一點力氣託着她的腰身,順勢倒在地毯上。
璃月的腦中一片空白,全身的感官寸寸的淪陷在宗政無憂的纏綿之下,這個老狐狸,他不是記不得她嗎?若說他懷疑藥有問題,拉她一起試藥還說得過去,可是他親的這麼纏綿是要鬧哪樣?!
得到片刻喘息,宗政無憂緩緩擡起身來,璃月重重的喘着粗氣,兩人四目相望。
“想起我是誰了嗎?”璃月的臉上帶着一絲緋紅,雙手緊緊的勾住宗政無憂的脖子,他的衣襟微微敞開,順着那個縫隙,可以將該看的一覽無餘。
“讓我猜猜你是誰。”宗政無憂單手支着身子,側臥在璃月的身側。
璃月將宗政無憂壓在身下,等着他的回答,但是那雙眼睛,卻忙得不亦樂乎,那麼緊急的情況下,他出水穿衣只是眨眼的時間,外人看到的是他衣冠整潔的模樣,她卻知道,這根腰帶一除,她就可以爲所欲爲。
“你是我的女人。”
璃月輕輕的靠近宗政無憂,吐氣如蘭,“猜對了,我要怎麼獎勵你呢?”
“嗯~”宗政無憂的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個小野貓,又用這招!她可知道,隱忍了這麼久,是惹不得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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