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了。”慕容靜摸着肚子點點頭。
“既然飽了,那就走吧。”容聿拉着她起身,擡步欲走。
“去哪裡?”慕容靜一驚,明顯察覺到他的語氣不對。
容聿朝着她淡淡淺笑,墨黑的眸子裡染上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鬱。他擡眸看着她,溫和道,“我帶殿下四處轉轉,順便消消食。”
“現在?”慕容靜覺得他肯定是瘋了。這裡烏七麻黑的,路面也不夠平坦,有什麼好轉的。
她想要拒絕,可對上他眼裡涓涓如細流一般清澄的笑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出口的話就成了,“轉轉也好。”
容聿牽着她的手,不知不覺就把她帶入了山坡後的樹林之中。夜晚十分寧靜,涼風陣陣,樹上的葉子時不時細細作響。
慕容靜被他溫暖的大手牽着,即便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也覺得格外的安心。
兩人踩着枯黃的落葉,一路無聲勝有聲。
月光不知何時,悄悄的從雲層裡鑽了出來,樹林裡斜影重重。皎潔的月光照映在兩人的身體,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慕容靜心知容聿不會無緣無故把她帶出來,她心知他面對她時,眼裡雖然一直溫潤含着笑意。可他這一路,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默。
她想,已經是妙州地界了,他們身後的那羣東夷女子,就算已經發現不對了,也不敢貿然行事。
那他爲何這般?
“你怎麼了?”她終於忍不住問。
容聿腳下一頓,側目朝她看過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又問。
容聿抿脣搖搖頭,擡手點了點心口,正欲開口
慕容靜臉色大變,急切地握住他的手,“你的身體不對?”
容聿被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不由失笑,“殿下放心,我身體很好,暫時無礙。”
“那指着心口做甚?嚇死本宮了。”慕容靜拍拍胸口嗔了一聲,將心底的驟然而起的慌亂給拍了下去。
“殿下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容聿看着她,眉頭微擰。
慕容靜一哂,故作輕鬆道:“眼看就要回京城了,能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你該給我準備及笄禮物了,是不是這等大事讓你魂牽夢引,心神不寧啊?”
容聿一噎,似乎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厚臉皮的時候。怔怔的,一時無話。既而想到自己還真沒有來得及給她準備及笄禮物,臉色不由一變。
“你不會真的沒有準備吧?”慕容靜瞪着他。
那表情彷彿在說,他若真敢承認,她定讓他好看。
兩人默默地凝望着對方,半響,容聿臉上一紅,“殿下放心,我準備了一個大禮,殿下一定會欣喜的。”
“真的?”慕容靜懷疑地眨眨眼。
“嗯。”
慕容靜這才樂呵呵笑道:“那本宮就等着你這份大禮了!”
容聿溫柔地點點頭,眼神幽幽,眼底瞬間變得深邃了起來。
慕容靜沒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還在心裡暗自猜測的他會送什麼給她。冷不防的,嘴脣上突然一重,竟被他欺身吻了上來。
她的身體陡然一僵。
從北疆返京這一路上,兩人雖然同進同出,甚至已經堂而皇之的同榻了,可是已經有許久不曾這樣親近過了。
他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溫熱之中,帶着細細的癢意,讓她忍不住往後躲了躲。
容聿哪裡容她躲避,直接攬住她,將她帶入懷中。他一貫的隱忍和剋制,只要沾到她,就會瞬間崩塌。
因爲知道回京的路上不會安寧,誰也不曾鬆懈,少了多少親近的機會,他在心裡算了算這筆暗帳,覺得自己虧了太多,無論如何也要補點回來。
夜風幽幽,月涼如水。
慕容靜滿臉通紅,承受着他霸道的廝磨,感覺嘴脣都快要被他磨破了。
良久,她瞪着眼,惱怒的摸着紅腫的嘴脣,恨不能在他身上剜下兩塊肉來解解恨。可她雙眸氤氳,含着霧氣,兩頰一片緋色,哪裡有半點威懾。
她嬌俏的模樣,看在容聿的眼裡,卻成了纏綿繾綣欲拒還迎。他攬着她沉沉一笑,胸膛上都了起伏地震動起來,連日來的陰鬱竟是一掃而空。
他湊到她的耳邊,微微低啞的聲音貼了上來,“再來一次。”
慕容靜哪裡肯依,再來一次,她就不能見人了。容聿低下頭,欲再次擒住那兩片令他魂牽夢引的脣瓣時,呼吸突然一滯。
“怎麼了?”慕容靜反應遲鈍了一些,卻也感覺到他的身體突然僵住。
“有人。”容聿沒有退開,反而湊到了她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
慕容靜一怔,剛要推開他。
她的腰上卻突然一緊,竟被容聿攬着轉了個身。她的腦子裡暈乎了一陣,再回神已經被他壓在了地面上。
清涼的月光之下,容聿揹着光,俊美的面容盡數隱在陰暗之中,帶着一種朦朧之美,讓人不知不覺沉陷其中。
可慕容靜與他疊在一起,兩人之間半點縫隙也沒有。這麼近的距離,無法不泛起旎旖的心思。況且,他的手居然已經摸到她身上,開始不老實起來。
她咬着牙,狠狠瞪着他,腦子裡的漿糊,瞬間被冷風吹散。懷疑他剛纔的示警,不過是誆她的。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陣,似乎不得要領,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再次湊到她的耳畔邊,“匕首呢?”
慕容靜還在磨牙,心裡百般掙扎,縱然兩人已經指了婚,可也不能不知羞的再這荒郊野外纏綿碾磨,可她的頭腦已經因爲他的舉動而沸騰了起來,幾乎已經不能思考了。
她哪裡還知道什麼匕首不匕首的。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容聿下意識朝她臉上掃了一眼,月光之下,她雙眼緊閉,牙關緊咬,臉頰分外鮮嫩,上面的紅暈一直延伸到白皙的脖子裡,緋緋的,引人遐想。
轟隆一下,他好想此時此刻就與她天荒地老,永無盡止的纏綿下去。
可是不行!危險的氣息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一定讓這羣將擾了他好事的人,知道他們今晚的行爲有多麼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