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既然已經查到了慕容靜的行蹤,那就好辦了。姿陽縣並不大,以我的靈力,定能將她找出來。”黑衣女子面露喜色,隱隱激動了起來。
那人卻說:“恐怕沒有那簡單。不知爲何,師父在追蹤慕容靜下落的時候,遇到了阻力,靈力似乎對她無用。”
“竟是這樣?這就難怪了,難怪這麼久都找不到她。”黑衣女子臉色一沉。
“師父身邊沒人,我還要趕回頭,這裡就交給靈師姐了。”那人道。
黑衣女子應下,“放心,我會找到她的。”
那人微微頷首,轉身退了出去。
屋子裡又只剩下黑衣女子一人,她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手指輕輕往水中一點,一股清淡的薄霧立即將水杯團團包住。
片刻之後,水花一蕩。
只聽“啪”地的一聲響,水杯突然裂開,水灑了一地。
黑衣女子一口血水噴了出來,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怎麼會這樣……”
容聿安靜地蹲在房頂上,將裡的情形盡收眼底。見黑衣女子被靈力反噬,他的嘴角邊露出一個深高莫測的笑意。
黑衣女子捂着胸口,盯着裂開的水杯看了許久,眸光漸漸緊收,“來人!”
守在外面的人應聲而入,“師姐有何吩咐?”
聞言,黑衣女子厲眸一掃,狠狠一巴掌揮了過去,“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此處已經是東晉,要叫我聖女!”
“是,聖女。”那人被打的頭一偏,慌忙跪了下來。
黑衣女子眼裡依舊怒氣重重,“你去查一下,客棧裡的那行商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是。”
“師父已經明示,慕容靜就在這姿陽城,今晚務必要把她揪出來!”
跪在地上的人遲疑了一下,“是要挨家挨戶的搜查嗎?我們人手不夠,只有一晚,怕是有些困難。”
黑衣女子面色再次沉了下去,“那就派人守着城門,她慕容靜總要離開的。”
“是……”
黑衣女子揮了揮手,將她攆了出去。
屋子裡再無其它動靜,黑衣女子又重新爬上牀榻,繼續打坐。容聿輕輕將瓦片放了回去,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頂。
他重新回到房間,隨手將窗子關好,轉身就往牀榻走去。只是才走了兩步,臉色突然一變。
“殿下?”
牀榻已空,慕容靜竟不知去向了。
他快速點亮燈火,房間瞬間明亮了起來。牀榻的一片凌亂,卻並沒有掙扎打鬥的痕跡。他再一探,探出這房間也並無異樣的氣息,心裡稍稍一鬆。
……
今夜無月,涼風襲襲。
慕容靜一覺醒來,發現身側已空。明知不該走出房間,心裡卻忍不住擔心。她起身披上外衣,隨手擰起房間備着的燈籠,緩緩走了出去。
整個客棧靜悄悄的,走過長長的廊道,偶爾能聽到客人睡夢中的囈語聲。她壯着膽,正準備下樓。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誰?”
黑暗裡走出兩名肅冷的黑衣女子。
慕容靜一見她們的打扮,心裡咯噔一聲,悄悄攏了攏外衣,將掛在腰間的蒼焰玉牌遮了遮。
兩名黑衣女子對視一線,見到她顯然有些意外。其中一人,朝她走了兩步,凌厲地問:“深更半夜,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靜沉下心,指着樓道說:“夜裡喝多了水,起身方便。這麼晚了,兩位姑娘怎麼還不安歇?”
她衣冠不整,又提着燈籠,這麼一說,倒是讓人有些信服。面前黑衣女子將她審視了一番,擡起手對她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肅冷的面色一鬆,突然笑道:“東夷聖女初入東晉,我們師姐妹在外面值守,你可是被嚇到了?”
慕容靜連忙拍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這裡黑漆漆的,剛纔還真是被嚇了一跳。只是,你們說的東夷聖女……你們是東夷人?”
見她一臉茫然,兩名黑衣女子又相視對望了一眼,眼裡均是輕蔑與不屑。
“夫人不是起夜麼?不關自己的事情,還是少打聽爲妙。”
——口風還挺緊的。
慕容靜忙不迭的點頭,轉身朝着樓梯邁了下去。
爲免讓人懷疑,她想着作戲也要作全套。便朝着後院茅廁的方向,一步一步邁過去。
那兩位黑衣女子果然謹慎,雖然放慕容靜離開了,其中一人卻緊隨着她身後,一路跟了過來。見她的確進了茅廁,這才悄悄返回。
慕容靜心裡怦怦直跳,蹲在茅廁之中,呼吸沉沉。
剛纔轉身蹲下來的那一瞬間,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又有一道黑影閃了過去。
這些東夷國人,疑心甚重。今日又刻意找常寧搭了話,莫不是已經對他們有所懷疑了?
也不知道,這麼晚了容聿去了哪裡,叫她心裡暗暗着急。
正在她猶豫着是不是該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沙沙細響。她連忙將燈籠擰過來,一口氣吹滅,悄然無聲的從廁房閃了出去。
“師姐,你確定她是那商家夫人?”
“應該不會有錯,我剛纔悄悄去那房間裡確定了,房間是空的。你跟的人呢?在哪間?”
“咦,剛纔燈籠還亮着……”
慕容靜躲在茅廁旁邊的草堆裡,將懷裡的七星短匕摸了出來,緊緊握在手中。
這些人來去無聲,要不是她心裡暗自提防着,哪裡會料到她們會去而復返。
兩人撲了個空,有些氣急敗壞。
“這女人真狡猾!她肯定有問題!”
“師姐,要不咱們還是先告訴聖女吧。”
“閉嘴!她是哪門子的聖女!不就是仗着師父寵她,這麼久都沒有捉到慕容靜,我看她還能得意到幾時!”
“師姐,你小聲點……”
“怕什麼!快找,她肯定還在這裡。”
看來容聿說的不錯,這些東夷人果然是衝着他們來的!慕容靜藏在草堆裡一動不動。四處一片漆黑,叫她看不清這兩人的身影,只能豎着耳朵,藉着細微的動靜,辯識她們的方向。
感覺兩人朝這邊靠過來,她提着心,往後縮了縮,冷不防就貼到了冰冷的牆面上了。
糟糕,後面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