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在外面站着,在屋裡等着就是了。”
“怕您又往後頭去唄。”
“我去後頭沒看見你不就立刻回頭了,犯不着在外面吹風,冷病了怎麼辦,生病能是舒服的?”
“好了,以後會注意的,不說這個了,時間有限,說正事吧。”
顧昀‘摸’‘摸’白蔻的額頭,親她一口。
“今天家裡沒什麼事吧?你好像有些緊張。”
“大夫人今天下命令了。”
“什麼命令?”
“三年時間,給您掙出幾萬兩銀子來好結婚,爲此她白天給了婢子五千兩的銀票,還許諾只要她擁有的資源,婢子用得上的只管用。”
顧昀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到了嘴邊卻只是化作一聲嘆息。
“這幾年兄弟姊妹們的各種婚事,非要把公中的銀錢榨乾了不可啊。”頓了一頓,顧昀嘴‘脣’貼着白蔻的額角呢喃道。
“大夫人心裡應該已有定數,唯獨您是世子,公中全額承擔您的婚禮開銷是應該的,但若人人都照您的標準來辦,公中直接破產算了。”
“我可全靠你了。”
“嗯,婢子一定竭盡全力,讓您能完全的獨立自主,自己負擔自己的生活開銷,不拿公中一文一釐,叫二房和三房的人都看看什麼才叫有責任感的男丁。”
“生意人不是總唸叨着和氣生財麼,你怎麼總是時刻想着打別人的臉,不要去想他們了,早晚要分家出去的,只是現在老太君還在,我們這三位老爺都是她的親生兒子,不好提分家的事。”
“您今天是沒看見,大夫人一臉急得火上房的表情,問都不問婢子的生意計劃是什麼,直接扔錢出來,要婢子在三年時間賺到幾萬兩,這樣公中出一點,大夫人出一點,加上您自己的錢,三方合在一塊,才能把您這國公世子婚禮的排場撐起來。”
“其實倒也不一定是隻有三年時間,算我十九歲議親,籌備婚事有可能再要一年時間,拖到二十結婚也有可能,四年時間賺幾萬兩,就不那麼讓人焦慮了吧?”
“議親後就是下聘,這錢從哪來?主要就是這筆錢好不好?對比起來,婚宴開銷都是小頭。”
顧昀有些尷尬地咧咧嘴巴,本來想安慰一下白蔻不要這麼緊張,但是失敗了。
“你那麼擅長列計劃,相信你一定行的。”
“真是不負責任的樂觀。”
“那你要我怎樣說才能安心些?”
“什麼都別說,不要唧唧呱呱胡說八道,不準對婢子在短時間內把那五千兩銀子‘花’個‘精’光有任何異議。”
“行,我閉嘴,不問也不說,你只要記得出‘門’一定要帶‘侍’衛就好,我只強調你的安全問題。”
“成‘交’。”白蔻掀了毯子滑下貴妃榻,“您看書吧,婢子回去動腦子。”
白蔻回到自己屋,在書房裡鋪開大紙,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第二天上午,白蔻帶着‘侍’衛們上街溜達,先去了一趟錢莊,把兩張五百兩的銀票拆成了十張一百兩的,接着轉去莊宅牙行,把那一沓銀票在手裡當扇子扇,牙人們看得眼睛發直,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想辦法圍繞着鮮不垢的周邊,清出一大片空房子來。
白蔻手上五千兩現銀,她願意拿出一半來搞定房子的事情,但這底線卻不能叫外人知道,她就甩着那一千兩銀票問牙行有沒有房子。
爲了賺這筆錢,牙人們麻利地鋪開地圖,讓白蔻隨便劃定土地範圍。
牙行手上也有一些民宅專‘門’用於吃房租收益,白蔻也教他們想想房屋置換的辦法,將產權換到鮮不垢的周邊來,她再整體租下來,改建一下就是個綜合‘性’的大工場,而不是狹小的作坊了。
怎麼讓住戶心甘情願地騰房子牙行向來有經驗,白蔻又願意出一點搬家錢,所以一切好辦,保證年後給確切消息。
出了牙行後,白蔻又去鮮不垢轉不了一圈,那邊的家事皁的生產經營日趨穩定,成品庫存很少,嚴徵甚至做了一單外地客商的二十箱生意,在街上叫了幾個拉大車的車伕幫忙送貨至碼頭上裝船。
白蔻覺得若是每次都要從街上臨時找車子送貨不太方便和保險,她決定回去跟蓉嬸商量一下,讓區家的大車行在這邊設個小分號,場地正好可以租吉利棧的地方。
但在想去吉利棧談生意之前,鮮不垢兩邊的鄰居找上‘門’來問房屋置換的事情,就是想知道白蔻願意出多少錢讓他們搬家。
白蔻笑眯眯地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只要他們兩家立馬搬家,一家一百兩,拖過正月十五,搬家費減半。
那兩戶人家看到銀票都眼睛發直,他們住的房子都是祖輩傳下來的,族譜可以追溯到前朝去,搬離祖屋的確很傷感情,但上坊內普通平民生活不易,年前搬家就能收入一百兩,這是個很大的‘誘’‘惑’。
白蔻搖晃着手中的銀票,還不忘提醒他們,那兩處空房子原本都是當作坊用的,他們搬過去隨便改一改就能自己開張做生意,這一百兩正好可用來做本錢。
這個建議讓他們更加心動,一百兩銀子的生意本錢,做什麼小買賣都可以了。
“各位,想想看吧,你們家的孩子日漸長大,開銷越來越大,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孩子們想嘛,日後兒‘女’們的婚嫁錢從哪裡來?家裡有點家底子,也能結到好親家不是?這纔是爲人父母的責任,對不對?”白蔻面容親切地‘誘’導着他們。
說得那兩戶人家頻頻點頭,嚴徵悄悄背過臉去,與站在邊上的‘侍’衛們一塊偷笑。
“白管事說得有道理,但我們家房子畢竟是祖屋,我們還要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人之常情,理所應當,你們慢慢商量,反正我的期限就是正月十五那一天,你們完全可以在老屋裡過除夕,到新家裡過上元嘛。”
白蔻再一次抖了抖銀票,在他們瞪大眼睛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收進挎包裡,然後看着他們訕笑着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