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方知是一名長相清秀的白衣女子跪在地上嗚嗚哭泣,身旁牌子上寫有賣身葬父,十個銀兩,爲之同情。
其他人對她指指點點,其中一名男子上前挑起她下巴,清秀的臉上明顯掛着淚痕,那公子調戲她道:“小姐,跟公子我回家做小妾,保你榮華富貴一世。”
白衣女子黑色長髮散落,臉上污垢,若是洗去臉上髒污,定是清純美人。
猶見可憐,白衣女子拍開那男子的手,傲氣的臉上不復先前的楚楚可憐,十足冷淡道:“公子請自重,小女子只是做丫鬟罷了。”
那公子再次伸手去輕薄他,其他人羣對那無禮男子罵罵咧咧,又畏懼他的家世,不敢得罪幫助那可憐女子。
偏過頭去,凝眉,緊緊拉着蕭哥哥的手臂,道:“可憐之人,幫幫她吧。”
點頭,劍光一閃,那無禮男子石化原地,不敢動彈,看着鋒利的劍身,羣人叫好,那男子的手下一急那劍指向蕭哥哥。
無禮男子嚇得腿軟,眼神閃躲,既畏懼又故作堅強,道:“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敢用劍指我,你有幾顆腦袋。”
話落,那無禮男子脖頸上流出絲絲鮮血,頓時臉色蒼白,哭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無禮男子的手下頓時亂作一團,面臨威脅不敢吭聲,叱道:“滾。”
放下劍,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走近他道:“少爺,沒事吧。”
‘啪’的一聲,那無禮男子打了他一巴掌,道:“滾,剛纔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在這說什麼說。”
中年男子伸手不斷的打自己巴掌,討好無禮男子道:“是是是,少爺說的是,奴才該死,該死。”
拂袖而去,那一羣欺壓人民百姓之人消失在眼前,圍觀者拍手叫好,可見那羣人平時定是胡作非爲,惹得民怒。
回眸撇去,那白衣女子目不轉睛盯着我們,七分感謝,三分畏懼,對我們磕頭感謝道:“謝謝公子與小姐相救。”
走上前幾步,伸手扶起她,在腰間掏出一百兩銀票,遞到她手上,道:“這一百兩拿着,回去安葬好你爹爹,剩餘銀兩可置辦些產業。”
白衣女子擦去眼淚,又在地上磕起頭來,道:“小姐,公子,你們的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以後就做你們丫鬟,請收下我吧。”
其他圍觀者,嚷嚷道:“真是好人,收下她吧。”
想到妙柔還缺一個姐妹,兩人齊心協力飛昇成功,見眼前女子心誠,回眸看向他,爭取他的意見,畢竟,我們都不是凡人。
爲之一笑,知曉我之意,對白衣女子道:“好吧,你今日先回去把你爹安葬好,我們在前面不遠處的清風茶館等你。”
聞言,白衣女子磕着頭道謝,在她磕頭之際,我們已退出那堆人羣,遊走在大街之上。
脫下手腕上的佛珠,把玩着,救人雖開心,只是,在近期,時機不恰當,道:“方纔那女子救下可是對的?”
低眸,看向我的那雙深邃的黑色瞳眸散發着不解,道:“有何不對?”
爲之失落,偏過頭,看着路邊風景,道:“爹爹與孃親是好了,只是,你的魂魄如今常在你睡夢中游走,甚至使你沉浸在夢中
。”
嘴角上揚,眉開眼笑,道:“我在睡覺,你莫不是又怕黑,跑來與我睡發現的吧?”
若無其事的笑,仍有心思趣說着,我爲心更不安,嘟嘴道:“我只是路過時剛好看見罷了,如今,我們都年紀不小了,不是幼時,纔不與你睡,爹爹孃親知曉,又要罵成何體統了。”
話落,才知中計,本是說着他,我又被他之言扯入其中,拉開話題。
擡頭,見他如狐狸般微笑着,眸中似有深意的微笑,叱道:“莫要扯開話題,下次再有發現你魂魄流失,我不一定再幫你。”
故作驚訝,放開緊握我的手,道:“雪妹妹,真的嗎,若有下次,你可不許再哭了噢。”
掩面輕笑,心知他是知曉我的意思,卻又裝作不知,那驚訝模樣,話語可真有些逗。
從未見過他如今日般的說話,笑道:“你莫不是撞邪了。”
搖搖頭,對我所言一笑而過,繼而看向他的眸子,認真道:“莫要開玩笑了,你有何方法可以解除,你莫不是要我不安生?”
點頭,微笑在他蒼白的臉上漸漸淡下去,深邃的黑瞳中看不出方纔的高興。
低眸,知曉他若束手無策,孃親與爹爹也只是毫無他法,爲之傷神。
凝重的神色,曾未去想過之事,是想不到他會死,也想不到離開他後,我該如何面對,如今,我不得不考慮,思量。
千千結在心中,眸中不由自主蒙上一層白霧,命令式語氣,低聲道:“沒有我的批准,你不許死。”
爲之一怔,他顯然想不到我會說出此言,而我,也只是驚訝在不經意間說藏在心底深處的話語。
曾經在他心裡聽到的心聲,原本忘記之言,在這時又憶起。
他,全然不知。
手上一緊,一滴晶瑩淚花滴落在腳尖,以只有我聽見的聲音滴落。
“我即使只剩一魂一魄,還是會像現在,牽着你的手,一路走下去,直到天命已盡,走到最後一秒。”寬大的雙手,給我傳遞着溫暖。聞言,停下腳步,鬆開他的手,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一定會有辦法,他,與天齊壽,又怎會死,我不會相信,也不會接受,撥開擁擠的人羣,如瘋了似地,獨自一路奔向清風茶館。
他,停在原地,不知所措,亦不知我在想什麼,一線牽,在這時已不管用,他的三魂七魄在體內竄動不安,法力在下降,又還怎會知我在想什麼。
見有客走來,熱情的小二微笑着走上前,對我道:“小姐,您好,是要雅間包廂還是其他?”
“雅間包廂。”此時的我,已然笑不出,冷冷道,面對我的冷淡,小二依舊微笑着熱情道:“好,小姐請跟我來。”
普通人的人生不過如此,平淡纔是真,雖沒我們這些神的壽命,卻是在能活下的百年中快樂享受每一天,這纔是真正的人生。
這是一間生意極好的茶館,客人源源不斷的來,其他小二帶着另外一些客人走入其他包廂。
看着走在面前的小二,道:“小二,若有一位女子來找,請帶來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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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滿臉微笑,走入一間包廂,設有閣臺,書香味十足,紫檀椅,金絲楠木圓桌紫
檀鑲邊,青色紗幔,空氣中漂着淡淡桂花清香,打開窗戶,往下看去,人馬形如流水般遊走在街上。
怔怔發呆之際,小二道:“好,小姐,您需要些什麼茶點,儘管點。”
看向窗外世界,與飛翔在天地間大有不同。
又不知,他,會不會來?
“小姐,小姐?”小二的聲音,拉回我的神思,點頭道:“嗯?”
小二見我回答,爲之一笑,遞過點餐盤,道:“小姐,您需要些什麼茶點?”
接過點餐盤,點了一份鐵觀音茶,另加幾份糕點。
聽着遠去的腳步聲,便知小二已退出房門外。
靜幽幽的房間,靜的能聽到自己起伏的心跳聲。
爬在桌上,眼皮愈來愈沉,經不住周公召喚而進入夢境中。
每當我睡覺,都會做夢,而每一場夢,不管事悲傷還是歡喜,可怕還是溫馨,清晰記得,不會忘記絲毫。
那些夢,都是在預示,如孃親所說,我資質愚鈍,對於夢境也是同樣,常常在事情發生後,才知曉,爲何會做那夢。
曾下地府,問過周公爲何要送夢給我,周公只是道,天地循環,自然運轉,夢也是同樣,都是該發生之事,不會改變。
在這場夢中,我又看見那雙清澈的眼睛在無盡黑暗中,卻看不見那個人的面目。
“你是誰...”驀地,黑暗照亮,不再感到寒冷,被溫暖所替換。睜開雙目,頭上大汗不已,茶點早已送來房間,我卻不知,定神,瞥見身旁白衣之人不知何時來,此時,緊握着我雙手,見我醒過來瞥向他,着急道:“你醒了,又被夢魘魘住了。”
這才知曉夢中那束光,是他所投下,知曉我害怕黑暗,使我醒過來。
在他鬆開手之際,我卻如抓住最後生命般緊緊抓住他的手,爲之一笑,道:“怎麼呢,我給你倒茶,剛睡醒不渴嗎?”
我這才鬆開手,接過他倒在杯中之茶,泯上一口,道:“你不許離開我,不許對我不冷不熱。”
面對我噘嘴說着的請求,他微笑道:“好,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都依你,可好?”
點頭,將茶杯剩餘之茶一飲而盡,另給我倒上一杯,關心道:“慢些喝,莫要嗆着。”
我道:“嗯。”
這時,門上傳來敲門音,以及女生女氣的聲音道:“小姐,公子?”
繼而又聽着小二的聲音,他道:“小姐,公子,你要的人來了,可否方便進來?”
擡眸,看向他,他道:“進來吧。”
一襲鵝黃裙子,梳理整理的黑色髮絲齊腰披落,頭上一隻紅色寶珠髮簪,白色錦鞋,白淨的臉上不施粉黛,猶爲淑女而清純。
身旁跟隨着小二,待那黃衣女子走入,小二推出門外,關上門。
黃衣女子如同其他深閨中兒女般見生,膽顫地走來我們面前,低頭不語。
妙柔比她膽大些,第一次見到我,便質問我是誰。
嘆了口氣,這黃衣女子不知與妙柔和不和的來,若和的來倒也罷了,合不來,又當如何?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方知,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