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微笑的招了招手,慢吞吞走來我面前,道:“小姐,有何吩咐?”
拉過她的手,她明顯爲之一怔,讓開座位,坐在蕭哥哥身旁,示意她坐在我的那個位置。
驚訝的看着我,我道:“站着累,坐吧。”
搖搖頭,急道:“小姐,奴婢不累,站着就好。”
“坐吧。”坐在我身旁的他,風輕雲淡道。那黃衣女子纔敢坐下,在她閃躲的眼神中,看到她似乎有點怕蕭哥哥。
不知曉是不是今日拿劍被他嚇到了,纔會這般害怕。
偏過頭去看向他,他只是喝着手中茶,面若玉冠,散發着一股天子氣息,不打算多言。
回眸,看向此時正瞥向他的那女子,不禁凝眉,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回過眸,看着我道:“我沒有名字。”
點頭,道:“我是在街上遇到你賣身葬父,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就叫做月嬋吧。”
那女子這才笑道:“好。”
這是第一次見這女子笑,有了名字如此開心,原本以爲她只會害怕的這一種情緒,未想到她也是個平常女子,也有其他情緒所在。
繼而看向他,點頭,會意道:“這名字好。”
掩面輕笑,看向此時又在看着我發呆的月嬋,道:“月嬋,往後叫我姐姐吧。”
通透的眸中純潔無暇,蒼白的臉上揚起笑容,月嬋笑道:“好,姐姐。”
當我在猶豫要不要告知她我們是神時,蕭哥哥道:“好了,回家吧。”
被打亂的思緒,一下子忘記方纔在想什麼,道:“好。”
月嬋靜靜跟在我們身後,比剛見着時活潑了很多,面上的笑容很燦爛。
回到落花院時,冰恕早已悄悄藏在門後,足見剛入大門着地,冰恕跳了出來嚇我。
往後退卻幾步,踩到月嬋的腳,月嬋在同時也被嚇了一跳,往後退去,腳下一劃,月嬋重心一離,我們同時往後倒去。
‘啊...’驚叫了一聲,蕭哥哥迅速反應過來,一手接住倒下去的我,伸手一提,我便落入他懷中。
只是,‘嘭’的一聲,此時月嬋倒了下去,冰恕驚訝的目瞪口呆。
貼近胸膛,能清楚的聽到他起伏的心跳聲,擡眸,只見那雙深邃的黑瞳盯着我,道:“沒事吧。”
面上一紅,用手一推,迅速離開他的懷抱,整理了下衣服,道:“沒事。”
繼而看向冰恕,與倒在地上的月嬋,叱道:“冰恕,莫要胡鬧,快去扶起月嬋。”
傻傻點頭,這才反應過來,跑去扶月嬋,我搖搖頭道:“傻丫頭。”
白光一閃,紫敏與冷旭化作一道閃電出現在我們面前,道:“怎麼呢?”
月嬋驚訝的看向紫敏與冷旭,我知曉這身份也瞞不下去了。
若在瞞下去,她定是誤以爲我們是妖,要與我們劃清界限了。
妙柔聞聲也趕來,見我身邊的月嬋,凝眉。
伸手拉了拉蕭哥哥衣衫,只見他向我點頭,我道:“我們是神,莫要驚訝,往後,你還願意跟着我們嗎。”
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反
應,本以爲她會再次驚訝,但她沒有,卻是歡喜雀躍,睜大雙目看着我道:“神仙,你也能幫我轉變成神仙嗎?”
冰恕與紫敏掩面偷着微笑,冷旭故意咳了聲,妙柔則驚訝的看向她。
蕭哥哥俯下頭,在我耳邊以只有我們兩個聽到的聲音道:“雪妹妹,你領回來的人,都不一般哪。”
被嘲笑了一番,原本因他而紅的臉上那紅暈還沒退去,此刻,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冰恕與紫敏、冷旭故作咳嗽聲,知曉他們定是誤會了,那竊竊私語在衆人眼內,轉變爲情人之間纔會有的曖昧。
此時若有地縫,我定是要鑽入裡面躲着那些雙異樣的眼睛。
“三姐。”尋着聲音看過去,四弟與二哥不知在何時也來了,臉上紅的更是徹底。
拉着月嬋的手,就往後院跑,留下他們不知在說些什麼。
跑來湖邊,氣喘噓噓,一手叉腰,月嬋道:“姐姐,莫要跑了,我跑不動了。”
點頭,看向不遠處的涼亭小築,道:“我不跑了,我們去涼亭小築休息會兒吧。”
月嬋清脆的聲音道:“好,方纔那些都是你的家人?”
紫色瞳孔看向她,道:“嗯,方纔嚇我們的那位,叫做冰恕,後來的那位女子,她也是凡人,名爲妙柔,化爲閃電過來的那對兄妹的名字,女的叫做紫敏,男的叫做冷旭,後來的那黑衣男子叫做瑜火軒是我四弟,青衣男子叫做冰衣人是我二哥。”
伸出手指,月嬋數了數,凝眉道:“姐姐,不對,你還漏了個人。”
擡眸,面上一紅,爲之一笑,掩面道:“對,還漏了個人,跟我一起的那位白衣男子叫做蕭風,是我大哥,我們是結拜兄弟姐妹,情同手足。”
月嬋道:“嗯。”見她聽記住了這些,繼而又道:“這府裡,另外還有兩位,一位是女媧,一位是伏羲,女媧是我孃親,伏羲是我爹爹。”
張大嘴巴,睜大雙目看向我,爲之驚訝。
確實,女媧與伏羲,這人間就是他們所創造,孃親與爹爹所創造的凡人又怎會不知女媧與伏羲之名。
伸手,微笑着挑起她下巴,道:“莫要把下巴驚訝掉了。”
月嬋這纔回過神來,道:“那你們是?”
點頭又搖頭,微笑道:“不能說。”
我們上古四大神獸之名自然不能跟她說,若是再嚇到可就不好了。
不多時,冰恕追了上來,道:“主人,你跑什麼?”
擡起衣袖擦了擦她額頭上流出的汗液,這事確實不能怪罪於冰恕。
月嬋在一旁看着我們的一舉一動,爲之一笑。
冰恕之言,更是令月嬋歡笑不已,而我,退了的紅色再次浮在面上。
如同哄小孩般道:“你哪,下次莫要再如此魯莽,害的我們跌倒。”
伸手在她額上彈了下,冰恕噘着嘴,道:“主人,冰恕錯了。”
月嬋走上前,親切的拉過冰恕的手,道:“姐姐,莫要責怪冰恕了。”
冰恕看着我依舊撅着嘴看向我,拿開月嬋的手,抱着我手臂,頭放在我肩上,撒嬌道:“主人,冰恕不是故意的。”
故作嚴肅,眯起雙眸,看向冰恕,我深邃的紫瞳中散發着冰冷氣息,冰恕明顯爲之一怔。
誤以爲我是真的生氣,放下手,提起裙襬就要往地上跪去。
月嬋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我們,在冰恕的眸中,我讀懂了她不喜歡月嬋,因,我是她主人,自然對於她內心的喜怒,有着一定的掌握。
然而,我又怎捨得真責怪冰恕,冰恕與我血脈相連,一同經歷過許多生死。
情同姐妹,這份感情,不比其他人淺。
冰恕單純,並不知我對她的瞭解,她,偶爾,也會誤以爲我不喜歡讓她跟着。
在冰恕膝蓋觸地那瞬間,我蹲了下去。
爲之詫異,擡起她的手,對上她驚訝而回不過神的黑色雙眸。
冰恕悽悽道:“主人。”
爲之一笑,點頭,一手放在她肩膀,道:“嗯,我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我們是姐妹,情同手足,你莫非忘記了,要拋棄我呢?”
眸子浮上一層白霧,冰恕喚道:“主人。”
說着便嗚嗚哭泣,我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哭甚,趕快擦了眼淚,我不喜歡看見你哭。”
夜間,月上樹梢,很涼,躺在房間,琉璃房內,習慣性不穿鞋。
冰涼刺骨的感覺,在提示我仍清醒着,還有很長的路與人生沒走。
閉上眼睛,那幾日魂魄遊走的情景再現,心中放心不下他。
月嬋的到來,冰恕不知爲何,多心了,感覺不安,一定要與我同睡,守着我才罷休。
面對冰恕,我也毫無他法,就讓她與我同睡。
見冰恕在熟睡中,時不時說着夢話,道:“主人,她不是好人,我不喜歡她。”
輕輕起身,以免打擾到她,我的世界中,有很多,而冰恕的世界中,只有我。
不管發生何時,或者其他,冰恕總是排在我心中首位,無可替代。
我若不對冰恕好,那她,豈不太悲慘,我即使是魂飛魄散,也絕對提前安置好冰恕。
幽靜的院內,穿過昏暗的路燈,打着赤腳走在鵝卵石上。
在月光的洗禮下,赤腳走在鵝卵石上,很暖。
蓮花盛開的湖面上,三三兩兩隻蜻蜓停在蓮花山。
我喜歡蓮花,只是因爲它的聖潔,猶如神明般。
雖是神明的我,卻並沒有蓮花的精神,蓮花卻有着我們的光環與精神。
玫瑰的嬌豔,梅花的傲氣,都不是我喜歡的花種。
嘆了口氣,回神,再次提醒自己,這是怎麼呢,怎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或是,我一直都是如此,只是,忽略了自己。
觀賞着夜間風景,才知,我錯過了很多風景。
那些風景,只有在細細觀賞中,才能發現它的美,無論是什麼風景,儘管是一堆廢墟,它曾也有過華麗。
神思遠離的片刻中,已走來他房間,只見蕭哥哥此時並未睡着,而是在打坐修煉。
不知他是害怕了睡覺,還是當真是隻爲了修爲,畢竟,因魂魄遊走,法力有所下降。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內心的不安,因法力下降而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