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卷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小散,我來告訴你!”終於受不了的就要脫口而出。
“離鶴!”浮華有些失控的喊了一聲,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他竟也會這樣生氣嗎?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散香期盼而又心哀的看着離鶴。
離鶴瞧着浮華,動了動脣,那令人不敢直視的眸,透着冷傲威嚴,重重嘆了口氣,走到一邊,不想再理會。
散香不懂的看着離鶴,又看向浮華。
浮華悽笑:“告訴你什麼?你又想知道什麼?”
“爲何讓我離開?”終於說了出來,這麼久,她竟然從來沒有問過緣由。
俊美的輪廓,難以令人抗拒的男子,永遠透着乾淨溫柔的氣質,此時的背影看去,竟是錐心刺骨的冷。
“玩兒夠了,這個理由,可以嗎?”
“羲浮華,你給我閉嘴!”離鶴驚恐的大聲呵斥。
只有離鶴看得見,浮華嘴角那鮮豔的紅,已經滴滿頸間的白色絨領。
散香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瞧着怎麼越看越陌生的背影,這隻有市井流氓戲謔的詞,竟然出自他向來斯文有禮的口中,不相信的茫然看着周圍,猶如失了主心。
遺夢忙上前一扶喚着:“姐……。姐……。”
然而,在所有人都覺得已是悴然的時候,更加殘忍可笑的事情,正在悄然發生。
那發間十八歲未開出的花,以驚訝的速度,纏繞,層層綻放。
寒英認出,洪亮震驚的說出:“忘魂花!”
十八歲:忘魂花,白色,食之忘憂!
浮華的雙眸一暗。
離鶴的眼睛瞪大。
遺夢英眉擰的更深。
修長含情的眼眸、微翹動魄的淺脣,驚世超越美字的輪廓,時而柔如軟水卻偶爾霸道的舉止,略顯清瘦卻不失威嚴的神傲,輕淺慢淡的言語,此時,如最銳利的劍刺入血脈骨髓的痛,像是潛伏了很久,終於在此時翻涌而出,只是控制不住的剎那,才發現,他,浮華,如此簡單的二字,早已將她侵蝕到這種地步,撕咬,扯碎,那種比死還要難受上千倍萬倍的蔓延,把體內的五臟六腑攪的昏天暗地。
而偏偏,卻不能言語,只能無聲,平靜,令人無法捉摸的平靜。
慢慢的,緩緩的,卻比任何時候都狠的拔下發絲剛剛開出的忘魂花,嘴角翹起此生遺留的殘笑,唸唸着:“既然這樣,忘了,可好?”
浮華神態已經有些渙散,裂痕,但一直在拼命的強忍,嘴角,衣領的血,已施法去了乾淨,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終於轉了身。
離鶴大驚:“不許任性!”
“任性?哈哈……離哥哥……。”散香眼中的不捨,又哭又笑的瘋癲,已讓浮華看着,幾乎就要承受不住。修長的手指,不知在何時,已攥緊了拳,清澈入鬢的眉,早已威嚴的蹙起。
他是如此的擅長控制自己,可一旦爆發,比任何人都要猛烈。
“浮華,怎麼辦,我也玩兒夠了!”然後一仰頭,將忘魂花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露出釋然的微笑,悄然轉身,不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不再有任何的淚,是那樣輕鬆的走入迷霧中,決絕的,永不回頭。
“小散!”
“姐!”
“陌姑娘!”
“你!”大口的血如頃涌的泉,吐了出來,全身那淡藍的光,猛然間收緊,然後越來越深,,越聚越濃,突然爆發盡散,頃刻如無數的弓箭,向四面八方咆哮而去,整個崑崙山間,霎時籠上滿滿的靈光。
“浮華!”離鶴慘叫着,無力心痛的幾乎爬了他身邊。
“讓白澤……快去!”說完最後一句,然後暈死了過去。
……………………
崑崙山外……
“姐,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遺夢恐慌的在後面寸步不離的跟着。
“遺夢,怎會不記得?”散香苦笑道。
“難道你只忘了他一人?”遺夢不明的思索。
散香自嘲的慢慢張開攥拳的手,那白豔的花,完好的躺在她手心。
“怎麼會?”遺夢不明白的看着散香。
原來,她並沒有吞嚥,而是在轉身的瞬間,從口中拿了出來。
這樣刻入骨髓,令她死去活來的男子,怎——捨得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