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唐冥夜對大祭司無禮,五祭司緊張的扯了扯北唐冥夜的衣袂,並替他向大祭司請罪道:“小徒年輕,個性高傲,不知天高地厚,還請大祭司原諒。”
“無妨,世俗禮節並不重要。”大祭司淡漠的掃了衆人一眼,又道,“方纔我察覺到宮內的靈壓暴增,十一祭司告訴我,你們又因收徒之事產生了分歧,你們要記住,你們是守衛整個傲神國的十二祭司,萬不能因爲私人情緒而擾亂宮內靈壓,若是上升的宮殿因靈壓的激增而墜落,整個傲神國都會產生浩劫。”
十二個祭司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謹遵大祭司命令。”
樑以歡怔怔的望着空氣中大祭司的臉,越看她越覺得像是微生鈺,雖然她知道大祭司並非微生鈺,可是這相同的容貌卻讓她難以釋懷。
爲何被天道選中的大祭司會跟微生鈺有着相同的面容,恐怕這並不是巧合吧?
察覺到樑以歡不同尋常的目光,大祭司轉而望着樑以歡,不知爲何,當他第一眼看到樑以歡時就有種特別的感覺,並非是因爲她擁有通玉鳳髓之體,而是……覺得似曾相識。
大祭司的目光落定在樑以歡身上良久,吸引了二祭司的注意。
二祭司眸光深邃的望向身旁的樑以歡,是福是禍終難判奪。
嗨寶疑惑的走近大祭司的成像,極小聲的喚道:“鈺舅舅?”
大祭司眼瞳微漾,看着地上小小的嗨寶,蹙眉問道:“你叫我什麼?”
“沒、沒什麼。”嗨寶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道,“大祭司,你長得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哦?”大祭司啼笑皆非的望着嗨寶,“你不過多大年紀,就有了故人?”
嗨寶攤手,“今日拜入十三祭司門下,了卻紅塵,今日之前的朋友理應都算故人。”
大祭司讚許的頷首道:“你雖小小年紀,這悟性卻是極高,好生培養,日後必定能成大器,”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十三祭司,又道,“十三,你果然是挑選了一個好徒兒。”
十三祭司靦腆的撓撓頭,笑道:“多謝大祭司誇獎。”
大祭司再度將目光轉向樑以歡與北唐冥夜,問道:“他們二人又拜入了誰的門下?”
“這位樑姑娘已經拜入了我的門下。”二祭司躬身行禮,低眉順眼,好不恭敬“至於那位北唐少俠,暫時還沒有拜入任何人門下。”
一聽這話,五祭司急切的開口道:“回大祭司,這北唐冥夜擅長馭獸,理應拜入我的門下,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尋到資質這麼好的徒兒啊!”
“他是否要拜入你的門下,也要看他願不願意才行。”二祭司出言打斷五祭司道,“拜師收徒這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的,老五,你可不能太急功近利。”
“我急功近利?”五祭司不悅的回瞪二祭司,“是二哥你想要將他們夫妻二人都收入自己門下吧,你明明都有了個好徒弟,何苦還要跟我搶,不管怎麼說,這個北唐冥夜我是要定了!”
“你說要就要,可問過他的意願!”二祭司本是好言相勸,沒想到卻遭到五祭司的惡語相向,頓時也來了怒氣,他扭頭看向北唐冥夜,開口問道,“小子,你可還願意拜入我門下?”
北唐冥夜清淺一笑,“求之不得。”
表面上看他是在迴應二祭司,實際上他的目光始終沒從樑以歡身上挪開,明眼人都知,他只是想跟娘子在一起。
六祭司看不過去的撫了撫額發,嬌滴滴的笑道:“你們兩個竟然會爲了一個徒弟鬧成這樣,大祭司,你好歹也管管他們吶。”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二祭司沒好氣的白了六祭司一眼,冷笑道,“誰不知道你從來只對美男子感興趣,你分明是搶不到美男,就給大家添堵。”
“二哥,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明明都收下一個好徒弟了,還想霸佔這美男,我是看不過去纔開口說話的,你怎麼能出口傷人呢!”六祭司嫵媚的揚了揚長髮,故作無辜道,“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你會有好心?”二祭司鄙夷的睨着六祭司,在所有的祭司裡,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這個以控制男人爲本事的六祭司,成天搔首弄姿,只會勾引人。”
大祭司聽着他們的爭吵,眉心擰成川字,淡漠的打斷衆人道:“好了,你們收徒之事自行解決,二祭司說的沒錯,收徒是你情我願的,既然北唐冥夜執意要拜入二祭司門下,就這麼定了吧,你們休要因收徒之事起爭端,亂了靈壓,我拿你們是問!”
大祭司聲音清冷,透着毋庸置疑的威嚴,衆祭司恭敬的屈身,不敢違背大祭司的命令。
話音剛落,空氣中的成像便化作嫋嫋青煙,消散在空氣中不見了蹤影。
一切就像是大祭司從未來過那般,平靜。
十二個祭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對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是皇宮內僅次於大祭司的十二祭司,在面對大祭司的時候,卻還是會繃緊了神經。
對於祭司們對大祭司的懼怕,樑以歡十分的好奇。
看大祭司的模樣,並不是一個喜好管旁人閒事的人,更像是一個看待一切都很淡然的超脫世俗的高人,這樣的高人平常輕易不會動怒,既然如此,這些祭司爲何又會如此害怕大祭司呢?
莫非是從前他們曾經做過什麼讓大祭司動怒之事,所以才如此?
她還真的很想知道那件能夠動怒大祭司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思慮及此,樑以歡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的師傅,經過她的觀察,自己這位師傅二祭司,是所有祭司當中心思最慎密,最喜歡將旁人往溝裡帶的人。
其實從一開始這二祭司就想要將他們夫妻都收入門下,只是擔心會引起其他祭司的不滿,這才循序漸進,引導發展,以至於驚動了大祭司。
如今大祭司的命令下達,他自然可以穩穩的收下兩個徒弟,並不怕任何祭司出面跟他搶。、
這樣的心思,若是放在後宮,一定是個寵冠後宮豔壓羣芳的主兒。
同樣的,若是將這心思放在朝堂之上,二祭司一定是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達官顯貴。
可惜,可惜啊,可惜二祭司是在這個宮內祭司平等的祭司團,壓在替補祭司之上的他,恐怕不會甘心吧?
就算他在傲神國內是個一呼百應的人物,如今到了這皇宮內,不準與外人接觸,他所謂的一呼百應就成爲了紙上談兵。
一個用毒高深的人,心思恐怕是比他所持毒物還要陰毒。
忽的,樑以歡自嘲的揚了揚春,她好像連自己都罵了進去,可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若是陰毒起來,一定不會輸給這二祭司。
北唐冥夜成功的跟樑以歡拜入了同一個師傅的門下,兩人一同被二祭司帶入了其洞府。
在這傲神國的天宮上,祭司們所住的都不是宮殿,而是他們自身靈力幻化的洞府,就好似神話中的老君洞府那般,洞府內有伺候仙人的童男童女。
而在傲神國中,這些童男童女則被替補祭司所取代,替補祭司們辛勤的替祭司們處理洞府內的雜事雜物,維持整個洞府的清潔跟茶點膳食。
光二祭司的洞府就佔了整個山頭那麼大,高山巍峨,靈氣充沛。
二祭司門下弟子並不多,加上樑以歡跟北唐冥夜不過纔有四個人。
大師兄金山海,整日與蟾蜍爲伴。
而師兄梅月晨,整日與蛇爲伍。
樑以歡跟北唐冥夜初入山門,便被二祭司丟給了梅月晨,讓梅月晨好生照顧兩位師妹師弟,然後自己閉關,淨化他所在的地域靈力。
根據樑以歡與北唐冥夜兩人推算,這整個天宮是以十三個祭司靈力造就的,因爲地域寬廣,必須由靈力十分高強之人來支撐,而且所有的祭司每天都要抽出至少四個時辰閉關,供給整個天宮靈力,方可支撐天宮。
這簡直令人不可想象,整個天宮就好似另一個時空,一望無際,而這個天宮僅僅是被十三個祭司靈氣供養就可如此寬廣,可見這十三個祭司的修爲之高。
梅月晨是個陰陽怪氣的男子,容貌雖不是特別英俊,卻有着一股陰柔之美。
初見樑以歡時便對樑以歡很有好感,視樑以歡爲門中同類。
“師妹,你在下界的時候,都會哪些毒術?”梅月晨笑盈盈的玩弄着脖子上的小蛇,小蛇吐出蛇信,舔弄着他的臉,他十分享受的閉上了眼眸。
樑以歡淺蹙眉心,反問道:“師兄爲何說那是下界?”
“怎麼,你不知道?”梅月晨故作訝異的捂住了口,轉而笑道,“能夠被祭司們選中的人,便得了道,這傲神國的皇宮啊,就是下界口中的神族,你我二人都已經在這天宮中了,自然與下界的凡塵俗子不同。”
聽到梅月晨如此大言不慚,北唐冥夜冷冷笑道:“哼,不過是在宮中建造了一座宮殿,竟然就以爲自己是什麼神族,真是可笑,他們不過是修爲比普通人略高了一點點,就如此自滿,當真連凡塵俗子也不如。”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作爲整個洞府裡最小的小師弟,師姐們說話的時候,你少插嘴。”梅月晨不悅的瞪了北唐冥夜一眼,擺明了不將他放在眼裡。
而梅月晨這話一出,倒是徹底雷翻了樑以歡跟北唐冥夜,他們剛纔有沒有聽錯,師姐們聊天?!
梅月晨是將自己也劃分到了師……姐裡面?
樑以歡面部抽搐的看着梅月晨,師兄啊,你真的要叫自己師姐嗎?確定你沒說錯嗎?
北唐冥夜很是不滿的回瞪梅月晨,冷聲道:“你說誰是小師弟?!”
梅月晨兩手叉腰站在北唐冥夜身前,揚眉道:“我是第二個拜入二祭司門下的,以歡是第三個,而你是第四個,你說你不是小師弟是什麼?!”
北唐冥夜憤恨的握緊了拳頭,緩緩鬆了口氣道:“也罷,我不跟女人一般計較。”
這些更讓樑以歡無語了,怎麼連北唐冥夜也將梅月晨當女人了,天啊,該不會是她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吧,怎麼看,這梅月晨也是男人啊!
樑以歡無奈的嘆了口氣,打着圓場道:“好了冥夜,何必跟……”她遲疑了片刻,嚥了咽口水道,“師姐爲了上界跟下界的事情爭吵呢。”
北唐冥夜微不可察的揚了揚脣,沉默的頷首。
梅月晨絲毫聽不出兩人言語上的問題,美滋滋的看着樑以歡問道:“師妹啊,你這皮膚真好,是靠什麼保養的?你看我的臉,能看出我今年多少歲了嗎?我可是每天都用毒蛇的精華來保養的!可是爲何還不如你的臉嫩啊!”
精華?樑以歡下意識的盯着梅月晨脖頸上的小蛇,看的那條小蛇差點咬斷自己的蛇信。
她是不是想多了,梅月晨口中的蛇之精華該不會是……
咳,她一定是想多了,梅月晨說的那個應該是蛇的毒液,毒液可毒人也可美容,這在現代就已經融入美容業了。
“師妹,你這頭髮又黑又亮,是靠什麼保養的?你看看我的,都分叉了,任我修爲在高,這頭髮上的缺陷,怎麼修也修不好。”梅月晨惋惜的撫着一頭長髮,找出一根分叉的頭髮,放到樑以歡眼前,“師妹,我真的好羨慕你,擁有這麼漂亮的一張臉,還有如此烏黑鋥亮的長髮,這麼玲瓏的身段,我……我……”
梅月晨突然淚眼朦朧的望着樑以歡,驀地喊道:“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就在梅月晨準備撲向樑以歡的時候,北唐冥夜迅速的擋在了樑以歡身前,被梅月晨抱住了腰身。
撫着如此健壯的腰身,梅月晨依然陶醉的眯起眼眸,詫異道:“咦?師妹你摸起來好像比看上去要精裝得多,我也好想擁有你這麼玲瓏的身段,這胸……”
摸着平坦的胸口,梅月晨方纔睜開眼眸,看到的竟然是北唐冥夜那鐵青的臉,頓時驚慌的後退幾步,連連擺手道:“哎呀,我怎麼抱錯人了,真是噁心!”
“方纔,你說你喜歡誰?”北唐冥夜滿眼怒火的瞪着梅月晨,此時的他真的想將梅月晨千刀萬剮,看那梅月晨剛纔摸着他胸口陶醉的模樣,他就想把他殺了!
梅月晨很是委屈的瞪向北唐冥夜,“我喜歡師妹不行嗎?我羨慕她的得天獨厚不行嗎,我想做一個女人不行嗎!”
我想做一個女人不行嗎!
這句話將北唐冥夜的怒氣瞬間掃光,他有些古怪的盯着梅月晨,不知說什麼纔好。
樑以歡更是震驚的望着梅月晨,心中腹誹:這麼明顯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真的好嗎,師兄!
梅月晨極不情願的抿了抿脣,蒼白的臉上掛着一行清淚,“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愛上你娘子的,我只是想跟她做朋友,在這洞府中,就連替補祭司都是臭男人,我天生就不喜愛跟男人爲伍,如今有了師妹,我總算也能找個伴兒了,你們跟我來,我先帶你們安排好住處。”
雖說樑以歡跟北唐冥夜是夫妻,梅月晨還是將他們分別安置在兩個房間中,只因所有的人入了天宮,世俗的關係便會自行解除,即使他們曾經是夫妻,如今想要再續前緣也是要通過重重考驗的,這裡有這裡的規矩,上了天宮者,過往便是過眼雲煙,不可再提。
樑以歡被安排在梅月晨房間的該隔壁,而北唐冥夜則被安排在大師兄金山海的隔壁。
第一日的修行就是跟蛇蟲鼠蟻爲伍,看哪一種毒物願意跟他們親近,便會選出一樣來作爲他們日常攜帶的寵物。
二祭司洞府中的毒物都是具有靈性的,所有的毒物都可幻化成靈獸,跟隨在主人身旁,更可變大成爲坐騎,而拜入二祭司門下的所有人都只能選擇一種毒物所謂其靈獸,就連二祭司本身都無可避免。
二祭司結合了靈獸與毒術兩種能耐,所以才能一直坐穩這二祭司的寶座。
雖說除了大祭司之外的十二個祭司都不部分排名先後一樣的尊貴,可是這能力還是按照排位來的。
本就擅長馭獸的北唐冥夜站在衆毒物的中央,清冷的白衣與五顏六色的毒物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因其君臨天下的強大氣焰,令所有的毒物不敢靠近,
而樑以歡則在毒物中央打坐,赤雪鞭自她腕間爬出,化作一條碧綠小蛇,纏繞在樑以歡身旁,凡事有靠近樑以歡的毒物,都被赤雪鞭咬碎,頓時也沒有毒物敢欺近樑以歡。
梅月晨倍感稀奇的放出了自己脖子上的小青蛇,小青蛇緩緩靠近赤雪鞭,卻被赤雪鞭猛的壓制在身下,痛苦的發出嘶鳴。
小青蛇是梅月晨的靈獸,得來不易,眼看小青蛇就要被那赤雪鞭幻化的碧綠小蛇咬中名門,梅月晨驚慌的想要撲上去成就自己的愛寵。
樑以歡寵溺的擡手撫了撫碧綠小蛇的尾巴尖兒,輕聲道:“留它一命。”
碧綠小蛇頓時鬆開了小青蛇,倨傲的挺起身子,似乎在跟小青蛇示威。
小青蛇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迅速的竄上了梅月晨的身體,在他脖頸上瑟瑟發抖。
梅月晨憐惜的撫了撫小青蛇,淚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