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櫟櫟笑:“我說的沒錯吧?”
沈夫人臉色奇差無比。
項櫟櫟淡定的拿出手機,去調整錄音:“你放心,雖然你的要求毫無必要,但是你既然這樣要求,我也不能讓你失望。”
她說完,放好錄音,臉色非常正式,語氣莊重:“我項櫟櫟,承諾跟沈珉桓婚後,絕不染指沈家一分一毫的錢財,如有違背,十倍補償沈家。”
她說完,收好錄音發送給沈夫人垂眸看她:行了吧?”
沈夫人拿着手機,臉色陰沉的打開那條錄音,重複聽了一遍以後發現沒問題,站起來跟沈玉露揮揮手:“行了,我們走。”
項櫟櫟冷眼看着兩人的背影。
“我希望以後你能時刻記得你說過的話。”沈夫人側着頭威脅道。
項櫟櫟笑了笑:“好。”
等到兩人離開,她才疲累的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媽媽?”項子恬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小小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項櫟櫟伸手把女兒抱在懷裡,心中泛起一種無措的倉皇跟恐懼。
“奶奶太討厭了。”項子恬仰着臉斟酌用詞:“恬恬長大會保護好媽媽,絕對不讓奶奶欺負媽媽,你不要難過好不好,或者恬恬可以找爸爸保護媽媽。”
項櫟櫟笑着揉了揉女兒的頭髮,彷彿剛剛的不安是錯覺一般:“小丫頭,你媽媽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你爸,你要做的,不是擔心媽媽,應該是快樂的長大,知道嗎?”
感受到母親的笑意,項子恬鬆了一口氣,側着臉甜甜的笑着:“知道了,媽媽,恬恬會努力長大!成爲一個像爸爸媽媽一樣了不起的人!”
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牀上,沈珉桓穿着睡衣,低着頭,紗布纏着額頭,在陽光下顏色淺淡的頭髮垂在額角,蒼白的皮膚顯現出一種脆弱的俊美。
門被推開的聲音吸引了他的目光,周遭溫和柔軟的氣勢倏然變得尖銳。
紀仲博推開門,走到牀前迎着他的目光坐下來。微微一笑:“我們的‘睡美人’終於醒了啊,我還以爲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呢?再或者,也許需要一個吻來喚醒。”
沈珉桓臉上的肅然被嫌惡代替:“你能好好說話嗎?”
紀仲博微微一笑:“開個玩笑,我以爲你會希望項櫟櫟過來給你獻上一個吻。”
沈珉桓聽到這個名字,目光變得幽深,緊接着他就注意到紀仲博的穿着:“你今天要出去?”
紀仲博低頭理了理身上精緻的西裝,笑的十分得意:“對啊,跟櫟櫟出去,我們約好今天要去約會。”
沈珉桓微微一怔,壓下目光深處的痛苦問:“你用我威脅了她?”
“這不是很明顯嗎?”紀仲博看他的腿眼神戲謔:“我只是不理解,爲什麼你這樣都能得到她的喜歡,我偏偏要改變這一切,怎麼樣?現在對於你自己成爲一個累贅你有什麼要說的?”
沈珉桓低着頭,抽了抽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我覺得我應該說什麼?”
“說你對不起她啊。”紀仲博笑。
沈珉桓搖搖頭,再看他的時候,目光中有深重的痛苦:“她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冷,她比任何人都脆弱,也比任何人都好懂,她喜歡甜點,性格彆扭,你如果送她禮物,不要詢問她的意見,直接買給她。”
紀仲博聞言詫異:“你在教我怎麼追她?”
沈珉桓再度搖頭,陽剛下他的臉蒼白的幾近透明:“我們共同旅行過一段時間,你的人品我知道,如果她真的喜歡你,我會祝福你們。”
紀仲博像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上上下下打量這個人,等看到他指甲把腿都掐出血跡,終於發現這人並不像表面上一樣不在乎:“你是爲了項櫟櫟以後過的好些才決定讓出去的吧?”
“不是讓!”沈珉桓倏然擡頭,目光森冷殘酷:“是她喜歡,如果她喜歡你,我會祝福你們,如果你強迫她,不管你身後站着誰,我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紀仲博驚訝於他這一瞬間的氣勢,想明白以後,扶了扶眼鏡,遮下了眼中光彩:“既然你不想拖累她,又深愛她,爲什麼當初還會答應跟她結婚?一走了之豈不是更好?”
沈珉桓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忍着心口泛起的疼痛慘然一笑:“人會不斷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貪戀着那些自己配不上的溫暖不願放手,直到無法回頭,最後還是會選擇最自私的一條路,我捨不得她。”
最後這幾個字有濃重的依戀,愛慕,深沉的不捨跟掙扎。
紀仲博笑:“好吧,既然這也是你的期望,那我會努力讓她跟我在一起,然後把我們的幸福告訴你。”
紀仲博說完,心情愉快的離開房間。沈珉桓看着他的背影被合上的門遮住,臉上的悲傷痛苦像潮水一般褪去,他面無表情的擡頭看了一眼屋頂的監視器,彎腰從剛剛抓破的腿下皮肉中翻找出一枚小型的信號發射器。
關於沈珉桓的妥協,紀仲博心情愉快的把錄音交給今天過來的項櫟櫟。
項櫟櫟面無表情的聽完,然後甩手“啪”的一聲把錄音筆摔在身後的牆上,金屬製品反彈回來,落在紀仲博腳邊。
他笑着彎腰撿起來:“這可是對我們的祝福,你不開心就算了,這麼摔豈不是浪費別人的一番心意?”
項櫟櫟冷笑:“這種懦夫的祝福有什麼好聽的,等再見到他我項櫟櫟會讓他知道什麼是祝福。”
紀仲博自然感受到了項櫟櫟的生氣,於是笑着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說今天我們去哪裡玩?聽音樂會怎麼樣?”
項櫟櫟眼皮跳了跳,想到曾經聽音樂會的時候,沈珉桓中途出場客串嘉賓的樣子實在提不起興致:“換一個吧。”
“唔……遊樂場怎麼樣?”紀仲博繼續問。
項櫟櫟眼皮又是一跳,沈珉桓爲了恬恬建起來的遊樂場現在都沒有對外開放,她還記得那場盛大的焰火,恬恬的許願。
“不行嗎?”紀仲博看她不說話,問道。
“可以,那就遊樂場吧。”項櫟櫟浮起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
對她來說,身邊的人不是那個人,無論去哪裡都一樣,人多的場合總歸對她比較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