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早就知道有這樣的酒吧存在,但是一直都沒有去過。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他們的同類,也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他覺得,他不是喜歡男人,他只是喜歡司閱,僅此而已,所以沒有必要來這種地方。
但是,他覺得,有必要帶司閱來這裡一下,讓司閱見識一下這裡人的作風,然後司閱就會明白慕風有多正常了。
司閱有些膽怯,只看到門口那些穿着緊身衣,甚至還露着肚皮,或者後背的男人,他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更別說有人穿着透視裝,手裡夾着煙,翹着蘭花指的樣子了。
司閱扯住慕風的襯衣袖子來尋找安全感。
慕風回頭,看着他笑了笑,“害怕?”
“這裡的人怎麼都這樣?”司閱壓低了聲音。
雖然慕風的外表陰柔了一點,但是舉止完全正常,這裡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比,他們完全都不是一類人。
慕風伸手擁住司閱的肩膀,“沒事的,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不一樣的。”
二樓是包廂。
而在從大廳到二樓的途中,司閱看到了很多男人跟男人在正大光明的接吻,那場景,讓司閱差點把晚上的晚餐都吐出來。
司閱和慕風走進周防訂好的包廂的時候,發現周防已經在裡面了,而且裡面還有很多打扮妖豔的男人,一個個軟弱無骨地卡靠近周防。
司閱這下是真的噁心了。
“你們來得真晚,”周防喝了一口酒,指了指沙發,“坐吧。”
司閱坐在沙發的一角,離慕風遠一點。
而在慕風在剛剛進來時候,就已經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這麼漂亮的男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於是紛紛撲了過去。
“嗨,你好。”其中一個男人眨着曖昧的眼睛坐在了慕風的身邊。
慕風沒有拒絕。
“要喝酒麼?”
“當然,不然我來這裡做什麼?”慕風指了指那個酒杯。
男人將酒含進自己的口中,然後湊近慕風的脣。
司閱差點吐!
慕風伸手,制止了對方的動作,“嚥下去!”
男人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將酒嚥了下去,“你不喜歡這麼玩?”
“我只是不喜歡你對我這麼玩。”慕風看了看司閱,“如果是他,我倒是很樂意接受。”
司閱的胃部一陣抽搐。
“既然你不喜歡這種樂趣,那麼,我們來點直接的。”說完,就要開始去脫慕風的衣服,甚至手已經越過襯衣,觸碰到了他的肌膚。
噁心,太噁心了。
司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去,但是還是感覺非常的噁心。
於是,又倒了一杯。
熱辣的酒從口中到胃裡,又從胃部到大腦,那短暫空白的感覺讓他有點稍微上癮,於是,忽略掉酒的辛辣,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閱?”有人在喊他。
司閱不搭理,還是喝酒。
“閱,如果你不開心,我們回家。”
“不回去!”司閱甩開他,“你開心就好。”
“我開心?”慕風皺眉,“就算我跟他們曖昧,你也不介意?”
“哦,不介意!”
“那麼,我讓他們觸碰我的身體呢?”
“也不介意!”司閱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睡覺呢?”
一陣噁心的感覺涌了過來!
司閱立刻衝了出去,對着垃圾桶便吐了出來!
噁心,太噁心了!
這裡到處都是噁心的!
噁心得眼睛發漲,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噁心得想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寬大的手,帶着溫度。
“沒有酒量就不要喝那麼多的酒。”
“我沒事,”司閱平復着呼吸,“你去跟他們睡覺吧!”
“嗯?”慕風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沉。
“我也是男人,生理需求,我懂的,你去吧,我吐完就回家了!”司閱越說越噁心,“你可以去他們家過夜!”
說着說着,又吐出了起來。
太噁心了。
“既然你懂,那我就去了。”說完,慕風轉身離開。
司閱伸手,下意識地想要去拉住慕風,然而手在半空中卻怔住了。
慕風已經停下了動作,等着他去拉。
但是司閱又將手收了回來。
“我先回家了!”說完,司閱匆匆的跑出去!
有人衝他打招呼,司閱只覺得噁心,也不回答他們,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直接衝了出去。
一直衝到外面,一直到無人的地方,才停下來。
天旋地轉。
這種暈眩的感覺讓司閱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了,司閱只想逃離這個地方,只是腳下像是生了根,根本就邁不開腳步。
他越是想逃離,就越被這種噁心的感覺包圍,讓他根本就轉不開身體。
而這時,有一個身影靠近了自己,帶着一種清香,頓時沖走了所有的噁心。
“喂,你還好吧?”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司閱擡起頭,視線是模糊的。
“怎麼會喝這麼多酒?”女孩兒拍着他的肩膀,“你還可以回家嗎?”
司閱眼前很模糊,她看不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臉,只覺得她跟安立夏的感覺很相似,於是,思維不清楚的司閱,便將她當成了安立夏。
“我帶我回家!”聲音,像是在撒嬌。
“啊?”
“我不管,你要對我負責!”司閱拉着她的手,“我這麼喜歡你,卻從來都不說,難道就不能換送我回家嗎?”
“好好,我送你回去,”女孩兒妥協了,“你的家在哪裡?”
“家?”司閱想了一下,“我沒有家!”
對,他沒有家,從來都沒有。
“你沒有家,讓我怎麼會送你?”
“我不管!”
“……”
“送我去你家!”
“你都不知道我是誰,我……”
“無所謂,”司閱迷迷糊糊地說着,“誰都要,哪裡都好,帶我離開這裡,這裡很噁心,我不想留在這裡。”
這個地方,真的太噁心了。
“好吧,你上車,我送你回去。”
女孩兒騎的,是一個小小的電瓶車,被司閱重重的一坐,差點散架。
司閱抱着她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他覺得自己抱的是慕風,帶滿包容,還有無法言明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