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驀地明白過來,司臨夜再也不是原來任他掌控的兒子了。
他讓司臨夜做司家的掛名總裁,但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他控制,譬如現在。
司家基業遠不如司臨夜手中的產業,而後者一旦將基業做空,他一生心血都將付之一炬!
不行,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要回去和司深想對策。
念及此,司庭豁然起身,顧得不長輩顏面,轉身就要走。
剛走兩步,會客廳門再度打開,身高 挺拔修長的英俊***在門外,一雙黑眸越過司庭落在他身後的女人身上。
會客廳內,鮮眉亮眼的漂亮女人優哉坐在沙發上,水紅薄脣輕抿一口茶水,看見來人,她略一挑眉,紅脣輕勾。
而司庭有些狼狽的站着,面前連杯茶水都沒有,要走不走的模樣,臉色鐵青。
一看便知他的小女人佔上風。
“司先生。”司臨夜收回視線,淡漠頷首,越過司庭走進會客廳。
見到司臨夜,司庭惱羞成怒道:“你看看你往司家帶了什麼不三 不四的女人,目無長輩沒有尊卑,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阿夜,你終於來了。”鳳初暖見到司臨夜,立即起身迎上去,幾乎是一秒變臉。
她把司臨夜迎到沙發坐下,上一秒還囂張煞氣的臉瞬間變得無辜可憐,泫然欲泣,“司先生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我好言好語想幫您帶話,是您說我瞎指點的。”
幹練溫柔無縫銜接,阿遠在一旁心裡狂喊司少夫人演技震驚我全家!!
司臨夜淡定坐下,牽起鳳初暖手捏捏,然後拿起茶杯就着她印下的脣印喝了口。
司庭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頭怒火猶如翻江倒海,滔滔不絕。
他兒子果然變了,起碼之前父子兩人關係再僵,後者起碼會把表面功夫做足,現在竟然連僞裝都懶得僞裝?
司臨夜果真要拋棄司家?
而且面前的女人也太過囂張,仗着司臨夜竟敢不把他放在眼裡!
司庭一直僞裝極好的修養此刻全數崩塌,揚聲質問道:“臨夜,你要忤逆我?”
他聲音沉沉,甚至帶些不易察覺的威脅。
但司臨夜聽出來了,他握着鳳初暖的手,擡眼看向司庭,抿脣沉默。
答案顯而易見。 Wωω ¸Tтkǎ n ¸¢ o
“好,好。”司庭氣急,一連說兩個好,“我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留不住她!”
“呵。”鳳初暖輕蔑冷笑,司庭未免太不自量力。
威脅一個生化人,簡直開玩笑。
“暖已經上司家族譜了。”司臨夜語氣淡淡:“接不接受不由司先生決定,而且——”
他話鋒一轉,黑眸突然迸射出淡漠疏離的冷意,“你敢動她試試。”
司臨夜的眼神像一把開刃的刀,極薄極冷,看的人不寒而慄。
沒來由的被這眼神嚇得有些心虛,司庭意識到他還站着和兩個晚輩說話,便自顧自坐下來。
暫且決定不談鳳初暖,司庭平復一下心情,問道:“博軒呢?”
他已經想到控制司臨夜的辦法,只要把司博軒綁在身邊,兒子被別人拿捏,司臨夜還能翻出天來?
心中如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司庭問道:“上一次他來老宅我沒怎麼和他見面,這次讓我和孫子聊聊。”
豺狼終於露出兇狠獠牙,司臨夜對司庭的想法一清二楚。
一捏鳳初暖手心,司臨夜道:“暖,博軒在畫室畫畫,去看看他。”
意識到他們兩人要談些重要的事,鳳初暖點頭,“好,結束之後來找我。”
話落她站起身,冷冷看司庭一眼,意有所指道:“阿遠,護着咱們家阿夜,可別被外人欺負了。”
說完她看也不看一眼司庭精彩異常的神色,走出會客廳。
會客廳門再度關上,司臨夜換了個坐姿,骨節修長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輕敲。
無形壓力以司臨夜爲原點向四周散開,他擡眼,清凌凌的目光朝司庭射去。
似刀似劍,帶着審視人心的鋒利光芒。
冥冥之中,司庭兀的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司深母親是誰?”司臨夜一字一頓問出聲。
孰料話音剛落,司庭原本陰沉的臉倏然出現一絲裂縫,他猛地擡頭,幾乎對後者的問題顯出幾分難以置信。
驚詫於司庭的態度,司臨夜繼續道:“他母親是我未過門的繼母麼?”
一連兩個問題讓司庭再難掩飾臉上的震驚,他匪夷所思的看着司臨夜,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爲,爲什麼這麼問?”
塵封十幾年的往事,司臨夜怎麼又舊事重提?
還是說他發現什麼了?
抿緊雙脣,司臨夜微微擡手,阿遠會意,扯了把楞在一旁的唐澗,走出會議室。
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只剩司臨夜司庭兩個人。
“現在可以說了。”司臨夜調整坐姿,臉上露出像狩獵一般的戒備姿態,“前面兩個問題你不說我會自己查,但,你和霍琛是什麼關係?”
是合作伙伴,還是深仇大敵,霍琛纔會殺他?
多可笑,他還要懷疑自己親生父親會不會殺他。
聽到司臨夜之前兩個問題,臉色已經難看的司庭在聽到霍琛的名字後,臉色更是難看到極致。
“霍琛還活着?”司庭音調止不住上揚,隨即立刻否認道:“不,不可能,他死在我面前,我看到的!”
他有些語無倫次,垂在身側的手顫抖不止,眼中難得露出幾分驚恐的神色。
看司庭這個反應,司臨雙眸微縮,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庭的臉,分辨對方是否在撒謊。
但司庭的反應實在太過真實,一舉一動如果是假的,那隻能說他演技登峰造極。
察覺到自己失態,司庭立馬反應過來,迫不及待問道:“你從哪裡聽到的這個名字?”
此話一出,司臨夜漆黑雙瞳瞬間凝固成兩點墨。
他從哪裡聽到的這個名字?
霍琛是他母親朋友,在他年幼司庭又不回家時經常來看他,難道司庭一點都不知道?
而且霍琛是坎巴布奇家族殺手組織的領頭人,活躍在英國,在這之前司庭還要他和坎巴布奇家族聯姻,難道司庭一點都不知道霍琛身份?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微微蹙眉,司臨夜壓下心中疑問,不動聲色反問道:“霍琛已經死了?”
聞言,司庭眼中立刻迸發出濃烈恨意:“是,我親眼看到的!”
旋即,他好像想到什麼恐怖的畫面,臉色蒼白,一刻也坐不住。
倉皇起身,司庭沒從司臨夜這裡討到一點好處,狼狽離開。
看着司庭難得慌亂驚恐的背影,司臨夜指尖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霍琛是母親的朋友,但司庭好像十分忌憚他,忌憚到談起霍琛就色變的地步。
既然司庭霍琛兩人不是合作伙伴,那霍琛也是母親舊友,爲什麼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