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包子徹底呆住了。
他想過一千種一萬種鳳初暖恢復記憶的方式,甚至做好她一輩子也恢復不了記憶的最壞打算,但後者如此快恢復記憶是他始料未及的。
淺淡的瞳孔凝固成兩點墨,良久,小包子纔回過神來,嗓音是壓抑不住的狂喜,“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真的。”鳳初暖看兒子臉上難得露出符合少年心性的表情,寵溺道:“比金子還真。”
“好,太好了……”小包子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暖暖,我去A市看你好不好?寶寶想見你……”
迫不及待想見鳳初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熱切,他甚至吃親爹的醋,因爲暖暖恢復記憶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寶寶!
“不行。”還沒等鳳初暖回答,司臨夜已經斷然拒絕。
小包子噘嘴想向鳳初暖求情,驀地想起爹地臨走之前交代自己的話。
寶寶也是個男人,也要有自己的擔當!!
打定主意,小包子乖巧點頭,“好,寶寶在鬼門等你們。但是——”
他話鋒一轉:“暖暖,把手機給爹地。”
依言,鳳初暖將手機遞給司臨夜。
小包子人小鬼大,一本正經詰問道:“我的暖暖怎麼受傷了?”
司臨夜言簡意賅將在巷子中的打鬥敘述一遍。
聽得心有餘悸,小包子關心着鳳初暖傷情,交代道:“無論如何,務必請爹地保護好暖暖,再讓暖暖受傷,提頭來見!!”
“好。”司臨夜應聲,半開玩笑道:“謹聽兒子教誨。”
“壞大叔呢?現在要怎麼辦?”
話題重新回到紀雍塵身上,司臨夜和鳳初暖表情都不輕鬆。
鳳初暖和紀雍塵交過手,能感覺到對方進化的更完全甚至更加高級,她變成生化人之後尚且有一絲理智,而後者卻是徹底喪失人類情緒。
而且紀雍塵的攻擊力量和速度比她更勝一籌,但鳳初暖到底還算個半人類,有思考頭腦,會偷襲或者用巧勁,紀雍塵則完全是直來直去。
短時間內纏鬥還好,時間一長,誰勝誰負鳳初暖說不準。
見爹地媽咪意料之中沉默,小包子小小的眉頭皺起,粉 嫩的脣抿着。
默了默,他道:“顧淼又分析了壞大叔在A市的殺戮畫面,他和葉舟姐姐都覺得壞大叔再恢復很困難。”
原因是紀雍塵的攻擊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很明顯不僅被生化病毒改造的更爲強大,腦神經也被旁人操控,很是棘手。
三人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一夜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鳳初暖一掀被子下牀,“少主現在受傷,我們得抓緊時間,乘勝追擊把他帶回鬼門。”
一刻也耽擱不得,鳳初暖邁步朝外走,手腕卻突然被司臨夜一把抓住。
後者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隱忍已久的吃味不痛快像決堤江水在沉沉黑眸中翻涌不止。
爲鳳初暖因紀雍塵上心而吃醋,明知道這種行爲很幼稚,但從前也不敢做,現在卻有了依仗的理由。
司臨夜不悅道:“你的傷還沒好,休息好了再找也不遲。”
摸透他酸溜溜的小心思,鳳初暖笑了笑,借勢後退擁在他懷中,輕啄後者脣一下,“現在我能去了嗎?”
突如其來的吻吻得心頭甜滋滋的,司臨夜心頭不快疏解不少,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點脣,“不夠。”
鳳初暖倒也大大方方,伸長藕 臂掛在司臨夜脖子上,拉低後者頭顱,坦然將水紅的脣送出去。
四脣相貼,不摻雜任何情 欲。輾轉片刻,在司臨夜呼吸加重前,鳳初暖淺嘗輒止結束這個吻。
“司先生,我們能走了嗎?”鳳初暖眨眼嬌笑。
比起以往客氣冷淡的“司先生”,今日聽着格外舒心,連帶着一顆心都被吻得服服帖帖。
長臂一伸,溫 軟香玉在懷,司臨夜勾脣淺笑,迷人的桃花眼往死裡勾人,“走着,司夫人。”
紀雍塵應該是躲到某個衛星探測不到的角落,小包子查遍整個A市都沒找到紀雍塵下落。
“爹地。”通過通訊裝置,小包子和遠在A市的司臨夜聯繫,“寶寶這邊查不到壞大叔行蹤,你們萬事小心,一有動向寶寶就通知你們。”
“嗯。”切斷通訊裝置,口袋內手機再度響起來。
掏出口袋中手機,一串陌生號碼顯示在屏幕上。
司臨夜和鳳初暖對視一眼,接通電話。
“您好司先生,我是A市市局刑偵支隊重案大隊隊長宋墨,請您到警廳走一趟,配合我們進行命案調查。”
他凌晨給小警員留了聯繫方式,剛巧也想和警廳談紀雍塵處理問題,半個小時後,司臨夜和鳳初暖抵達警廳。
宋墨身爲重案大隊隊長,對A市市中心一天之內光天化日之下幾十樁命案大光其火,倘若不是小警員說了司臨夜有合作的傾向,他早就向廳長請示發佈緝拿紀雍塵的B級通緝令。
會客廳,肩寬腿長,湖藍色警服的男人正襟危坐,手邊放着一盞徐徐冒着熱氣的茶水。
“司先生,請你過來是談合作緝拿紀雍塵一事,聽聽你的看法。”宋墨開門見山問道。
幾十樁命案已經給社會造成極大恐慌,廳長對這事極爲重視,命令他們務必要將紀雍塵在最短時間內捉拿歸案。
“司家出手會制服紀雍塵。”司臨夜口吻不冷不淡,“但抓到人之後,我們要帶走。”
“不可能!”年輕的警官斬釘截鐵一口回絕,“紀雍塵屬於極度危險人物,一天之內犯下幾十起命案,不吃槍子兒實在難以服衆!”
“這是你的問題。”司臨夜不爲所動。
聞言,宋墨一愣,倏然明白過來。
這是他的問題。
抓到紀雍塵之後不管是有人走關係釋放還是死立執,都是警方插手,人民大衆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但歷年來表面死立執背地裡活動關係緩期執行的人並不少,宋墨捏了把冷汗,沒想到男人不是警員卻對警廳的門門道道瞭解這麼清楚!
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宋墨道:“不,這是他們的問題,紀雍塵到我這兒只有死路一條。司家可以介入,但紀雍塵必須交給國家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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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堅守的最後底線。
扭曲人性的惡魔不配活在這世界上!
“那沒什麼好談了。”司臨夜與鳳初暖十指緊扣,話落便要離開。
“宋隊長。”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鳳初暖突然出聲。
她一拉司臨夜手將他留在身旁,淡淡問道:“紀雍塵的攻擊力想必你們清楚,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沒有司家介入,你們警廳不可能抓到他。”
這話說得未免太囂張,宋墨當即拉下臉,“你什麼意思?”
說實話,他看不起司臨夜身邊的女人。
無非是以皮相示人的小情兒而已,說話這麼放肆可真是恃寵而驕。
“闡述事實而已。”鳳初暖對他難聽的話絲毫不惱,“紀雍塵要殺的人是我,我不出現在他面前,殺戮就會繼續。”
聞言,宋墨眸色一斂。
倒是沒想到殺人狂的目標是面前這個女人。
“與其耗費時間在這裡爭論紀雍塵處置問題,不如快些行動,時間拖得越久,死傷只會越多。”
這倒是真的,從昨天市中心死亡人數來看。
“我做餌,司家爲主,你們前後夾擊,勝率更高。”鳳初暖繼續道:“但我們還是那個條件,紀雍塵交給我們處置,至於怎麼說漂亮話,那是你們的事。”
她聲音始終不急不緩,不溫不熱,卻帶着莫名的自信與氣場,無形之間便壓人一頭似的,宋墨敏銳的察覺到面前女人絕對是個厲害角色。
不可否認,她長得極美。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仿若漩渦般讓人一眼便被吸進去,鼻樑嬌俏,脣色水紅誘人,極具攻擊性的美感。
不說話時她便安安靜靜的,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可一開口便難掩其光芒,像暗夜中緩緩流淌的璀璨星河,一眼便讓人挪不開目光。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宋墨輕咳一聲,義正言辭道,“紀雍塵的處置權這是原則性問題,警廳不會讓步。”
談判陷入僵局,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