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很快蘇澤已經無法呼吸,空氣被蠻橫的隔斷,他臉色浮現出可怕的青紫。
一根根青筋從脖頸處爆出,他呼氣多進氣少,眼前開始發虛,身體力量在不斷地流失。倘若一個普通人在霍琛手中早就被捏斷脖子,也就是蘇澤受過專業的殺手訓練,承重能力才比普通人強上一些。
瀕臨死亡的前一瞬,霍琛猛地鬆手一把將他甩在地上。
重獲自由,蘇澤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脖頸處留下駭人的青紫色淤青。
一旁的宋景舒早就哭得不成 人形,眼淚快要將她淹沒似的,一雙眼睛腫成桃子。
因爲害怕,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她口中涌出,脫臼的右胳膊軟綿綿垂在身側,一片狼藉。
她哭的直打嗝,抽噎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因爲恐懼,她口齒不清,眼淚鼻涕混合留了滿臉。
活動着手腕,霍琛眯眼震懾性十足的看她一眼,不耐煩道:“閉嘴。”
聞言,宋景舒抿住蒼白的嘴,小心翼翼扶起蘇澤檢查他傷勢。
“開門。”霍琛踢了一腳房門。
面前的男人雖然重傷,但戰鬥力仍然十分強悍,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宋景舒聽話的掏出鑰匙開門。
霍琛大搖大擺走進她家中,直接在沙發上坐下。鋥光發亮的手工皮鞋一腳踩在茶几上,他冷冷的盯着面前兩人。
宋景舒滿臉淚痕,戰鬥力爲0,那個看起來稍微厲害些的大塊肌肉男人也是個擺設,根本不足爲據。
“你是誰?”蘇澤聲音嘶啞,他將宋景舒護在身後,詰問道:“爲什麼要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他打量霍琛的臉,努力在腦海中思考這個男人他有沒有見過。
當時他主動爲司臨夜帶路救鳳初暖,西文應該不知道這件事纔對。而且這男人的出手速度和攻擊力度,儼然遠在西文之上,所以這個男人絕不可能是DARK的人。
那會是誰?況且直接衝着宋景舒來的?
他和宋景舒關係尚且處於曖昧階段,還是說難道這男人提前摸清楚一切,衝他來的?
打殺場面蘇澤見很多,宋景舒從沒經歷過,她抽抽噎噎,鼻尖通紅:“阿澤,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蘇澤握了握她完好的左手,寬慰道:“別說傻話。”
捏了捏宋景舒柔 軟的手心,雖敵不過對面男人,可蘇澤氣勢上沒輸半分,“有什麼衝我來,放過她!”
霍琛饒有興致的打量面前兩人,感覺他好像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
見霍琛不說話,蘇澤看一眼宋景舒的傷勢,開口道:“我們已經帶你進來了,要什麼趕緊說,我還要買藥給她療傷。”
聞聲,霍琛哼笑一聲,覺得眼前兩人屬實有趣:“活不活得下來都不一定,你還要給她療傷?”
他眼神陰冷,看起來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嚇得宋景舒一激靈就往蘇澤身後藏。
“我們沒工夫給你耗!你是誰的人直接說出來!不要和我們打啞謎!”蘇澤厲聲吼道,像一隻受傷的豹子。
最煩別人大吼大叫,霍琛隨手抓過一隻酒瓶摔碎,玻璃碴子對準他們,冷聲道:“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死亡和嘴硬之間蘇澤權衡利弊,閉嘴狠狠瞪後者。
陰鷙的眼神掃過蘇澤脖頸,霍琛知道方纔掐蘇澤時下手極重,後者一時半會緩不過來,況且後者表現挺讓他滿意,霍琛換了個姿勢,抱臂看着他們。
“你去買藥。”霍琛用鋒利的玻璃碴子指指蘇澤。
他身上被鳳初暖打得傷口疼的厲害,不及時治療以後會落下病根。
後者硬聲道:“她胳膊脫臼了,我要和她一起去。”
聞言,霍琛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什麼好玩的話。
“如果你信不過我,可以跟着我們。”
“少廢話!”霍琛耐心耗盡,吼一聲,“你,過來。”
被指着的宋景舒身子一抖,更是往後退幾步。
“我數三下,再不過來你們今天都要死這兒。”霍琛冷冷看着他們,“三,二——”
“一”還沒落下,宋景舒,邁着步子小心翼翼靠近霍琛。
“她的胳膊我接,留下來給我做人質。”霍琛活動脖頸,發出咯吧一聲脆響,“你,現在去買藥。”
見蘇澤猶豫,霍琛冷笑一聲,“我給你二十分鐘時間,二十分鐘回不來就等着給她收屍。”
如果霍琛要殺他們,剛剛直接動手就行了,至今沒動手,一定是另有原因,不管原因是什麼,但暫時可以保證他們安全。
思索一番,蘇澤給宋景舒一個安心的表情,轉身離開房間。
有霍琛的話在先,蘇澤一秒都不敢耽誤,買好酒精碘伏棉籤繃帶一大堆醫療用品,他急急忙忙要趕回去。
醫護人員看見他脖子上的淤青,關切道:“先生你怎麼了?要報案嗎?”
擔心宋景舒在霍琛手中有意外,蘇澤搖搖頭,掩上脖頸的淤青,腳步匆匆離開。
回去時宋景舒的胳膊已經被霍琛接上,蘇澤將一大堆療傷用品丟霍琛,小心翼翼用繃帶將宋景舒的胳膊固定好。
後者扁着嘴眼淚一個勁往下掉,“阿澤,對不起……”
蘇澤在她耳邊悄聲道:“你沒錯,不要道歉,錯的是這來路不明的男人。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
聽到兩人嘰嘰咕咕,霍琛乜他們一眼,“說什麼呢?”
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景舒害怕的脖子都僵了,身形定住不敢說話。
摸清他們暫時對這男人還有用,蘇澤畢竟殺手出身,態度從容多了,“沒什麼。”
聞言,霍琛眯起眼睛,涼涼打量他們一眼,“你們最好老實點,否則我不保證你們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
宋景舒心裡腹誹:明天陰天。
可這句話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都不敢說出來。
身上幾處要命傷口處理好,霍琛身上的疼痛感不再那麼劇烈。他閒庭信步在宋景舒廚房找瓶葡 萄酒給自己倒上,搖曳高腳杯間,高腳杯反射的寒光直直刺向他的眼中。
“你到底要什麼?”蘇澤盯着霍琛問道。
“司臨夜和鳳初暖。”霍琛口中吐出兩個人名。
話落,蘇澤瞳孔猛地皺縮,宋景舒臉上亦是瞬間褪去全部血色,變得一片慘白。
完了,她不該在這男人面前說大話的,他一定以爲她和鳳初暖關係很好!
“先生,”吞了口口水,宋景舒聲音打顫,“我剛剛是吹得,我和鳳總關係沒那麼好,你綁架我她也不一定來救我……”
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真是說大話害死人!!
“閉嘴。”霍琛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勾脣看着他們,“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此話一出,宋景舒彷彿真的吞一千根針似的,嗓子眼又緊又疼。
“你來說大塊頭。”霍琛上下打量蘇澤一眼,剛纔後者的反應全部落在他眼底,他冷漠道:“你和他們關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