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季晟軒半眯着眼睛,靠在季安然的肩膀上,一隻小手不時的揉搓着眼睛。天還早,季安然就把自己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所以此刻季晟軒的起牀氣還十分的重,軟綿綿的聲音打在季安然的心裡,心疼的將他抱緊了一點。
“小軒乖,你再睡一會,孃親現在帶你去找風清爺爺,有點事情要跟他說一下。”她之前傳過消息給風清,也就是她的師傅,確認了他此刻在南山雲居,纔不遠千里的跑來。
“嗯,好,那孃親,到了的話,你記得叫醒小軒哦。”季晟軒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季安然放心的抱緊了他,施展輕功很快的就出了城。
南山此時還是煙霧繚繞,這樣給這座山多了一種神秘感,季安然站在草地上,真的後悔了,爲什麼要把這個小包子給帶出來,這次可是累壞她了。這個小傢伙最近肯定都在增胖,不然怎麼越來越重了。
雲居,其實就只是在竹林裡面的一間竹屋,是凌湘仙子,也就是風清的師妹的住所,凌湘仙子在外的神醫之名一點都不遜色給風清,很多人都想要成爲她的徒弟,可惜的是,凌湘仙子放出過豪言,誰能破了她的難關,纔有資格。
這其中有非常多的人躍躍欲試,但是由於失敗的人太多太多,不久之後,就很少人再來打她的主意了,所以大家都知道,凌湘仙子在雲居,也沒有人敢來打擾的原因。
“師兄,這局棋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一名有着微白髮的女子輕輕的落下一子,看着對面幾乎白髮蒼蒼的老頭,她這個師兄什麼都好,就是這個棋品一點都不好。跟他下一局棋,不是悔棋,就是搗亂,要是能真正的下完一盤棋,還得看他心情,難侍候得很。
“去,怎麼可能結束,你別以爲你能贏了我,繼續,老頭我還不信了。”風清氣呼呼的瞪着凌湘,孩子氣十足的樣子,倒是惹來了凌湘無奈的搖頭,果然師兄還是老頑童啊。
“師兄,該結束了,你那寶貝徒弟來了。”凌湘落下最後一子,整個棋面已經是一團死棋,就會再有本事的人,也沒有辦法將整個局勢給扭轉回來。
“來就來,管她那麼多,快點,少廢話,我還沒輸。”風清嘴裡說着不滿,但是他的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光亮的,對於季安然這個徒弟,他是有多喜歡,就有多討厭。喜歡她天賦好,討厭她懂得比自己多,實在是非常矛盾的結合體。
“師傅,安然小師妹來了。”
“青竹,請她進來吧。”在青竹稟告的時候,風清跟凌湘都從新開始了一句棋,此刻風清正認真的跟她對弈着。
季安然抱着季晟軒撿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院子裡兩個悠哉的人,腦門不由得滑下三條黑線,這都什麼情況,難怪每次師父呆在這裡,就捨不得離開了。環境優雅就算了,那有個伴,是不是還能鬥下嘴什麼的,多好啊。
“見過師傅,師叔。”季安然將季晟軒放到了地上,季晟軒立馬狗腿的跑到風清的面前,擠進他的懷裡,扯着他的鬍子,軟綿綿的說道。
“師公,你有沒有想小寶啊,你肯定是太想小寶了,才跑到凌湘奶奶這裡來的,其實啊,你就是寂寞,害怕一個人呢,其實沒什麼的,小寶現在都一個人睡覺了,看我比你厲害多了吧。”季晟軒一邊說,一邊扯着他的鬍子,引來風清哎喲哎喲的叫喊聲。
“哎喲,你這個小壞蛋,是想要將師公剩下的幾根鬍子就拔光了啊,小壞蛋,告訴師公,你跟孃親都到哪裡去了啊。”風清將季晟軒抱進懷裡,看着眼前肉嘟嘟的小東西,臉上充滿了慈愛。
“哎呀,師公,小軒跟你說啊……”這邊,季晟軒很認真的在跟風清說,他們出去之後發生的事情,說到精彩的時候,還會手舞足蹈起來,看得季安然跟凌湘感覺十分的搞笑。
“師公,小軒渴了。”說了半天,停下來的時候,季晟軒扁着一張嘴巴,委屈的看着他,控訴自己剛纔說得那麼認真,都沒有人給遞上一杯水。
“小寶乖,給。”凌湘早就準備好了茶水放在一邊,看着他們鬧到一起的兩個人,轉向一邊的季安然,這個傢伙只怕不會是想他們了那麼簡單,絕對還有其他的事情。
“謝謝奶奶,師公,小寶接着跟你說啊……”
“遇到了什麼事情,需要親自回來一趟?”凌湘雖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是從她認識季安然開始,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孩子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會跟其他人求助的。
季安然深深的看了凌湘一眼,果然還是瞞不了師叔,這件事情她是真的想不到辦法了,纔會回來的,事關上官煜的事情,她都不放心其他人辦事,所以才親自回來了一趟。
“好了,晚點再說吧,你們過來肯定都餓了,先讓你青竹師姐去準備一些吃的。”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比較重大,先休息一下,在來討論吧。
季安然點了點頭,看着跟風清玩到一起的季晟軒,欣慰的笑了,其實她的身邊有小寶,真的是開心了很多,因爲有他,自己才能支撐到現在。
中午,季晟軒午睡了之後,凌湘親自泡茶,季安然跟風清都坐在桌子旁邊,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其實她的動作不花俏,但是非常的嫺熟,屋子裡滿滿的都是茶的清香。
“師叔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季安然端着茶杯,放到鼻子輕輕的聞了一下,不由得感嘆。都說會品茶的人,都有很好的耐心,跟極好的修養,其實在凌湘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飄飄欲仙的感覺。
“好了,說吧,到底遇到了什麼難題了?”
季安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沉默了一下,手指不停的磨蹭茶杯的邊緣,思慮了很久纔開口說道:“確實是個難題,我找到了小軒的爹爹,但是他的身上卻又一種蠱毒,毒入骨髓,我現在只能壓制,要想要解除,實在太難,所以想問問師傅跟師叔,有什麼辦法嗎?”
“是那種蠱毒你可查清楚了?”凌湘眉頭皺了一下,她生平就討厭的就是蠱毒,對於使用這些蠱毒之人更是深惡痛絕。
“是情蠱,但是裡面又加入了噬心粉的毒性,變成了一種新毒,我沒有辦法解。”季安然也是一臉的難色,這還是第一次她感覺到那麼無力。
風清跟凌湘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也是一臉的凝重,其實噬心粉跟情蠱分開的話都不難解,但是兩樣混到了一起,那難度就大大的增大了。而且想要毒入骨髓的話,那必須是很多年的事情了,或者是說,在他還沒出身的時候就被下了,更或者是在小時候下的。
而且還不清楚,他這些年來,毒發的時候,用什麼壓制,或者在服用什麼藥物,只要是有一點差錯,就是一條人命。此時風清跟凌湘都不敢亂下定論,不過他們在想的是,到底是什麼人那麼痛恨一個小孩子,下那麼毒的毒手。
“師傅,我此次來,有兩個想法,你們參考一下,一個,在解除他的情蠱的時候,再快速加以藥療,壓制噬心粉的藥性,等他平復一些之後,再解除噬心粉的毒性。只是過程比較難受,一般人可能承受不了。第二,用蒸那發,慢慢的逼出他體內的噬心粉的,但有可能會引來情蠱的反噬……”
季安然咬了咬自己的下脣,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能夠好好的排除掉,這兩個辦法都不會是常人能夠承受得住的,第一個辦法,解除了情蠱的時候,肯定會引起噬心粉的毒性,到時候是痛不欲生的,如果意志力弱一點的人,絕對熬不過去。
第二個辦法其實也一樣,本來解除一種毒性的時候,身體就很虛弱,根本就沒有精力去對付另外一種毒素,這樣的過程絕對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她不想用這兩種危險的辦法。
風清皺了一下眉頭,閉着眼睛認真的思考,這確實是一道難題,難住了他們。以前他們遇到過很多的疑難雜症,但是,對於蠱,毒二合一的,而且還是那麼久了的毒素,真的是無能爲力了。
“安然,我跟你師叔現在也無法斷定,需要好好的檢查才行。如果他的體質什麼的還好的話,也許這兩個辦法都能用,如果不行,那麼我們只能盡力壓制,拖延他再次毒發的時間,爭取找到辦法的時間而已。”風清思慮了很久,纔給了季安然這樣模糊的答案,可見,這次的事情是多麼的難搞,季安然也微微垂下了眼簾。
凌湘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於安然這個孩子,他們都是心疼的,只是,這次的事情真的難辦了。
“嘭,嘩啦。”
“滾,都給本王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