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豆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服了先天金龍跟水麒麟,心情美得不要不要的。而在她肩膀上,一邊站着一個小傢伙,雖然不是特別威風,但足夠萌,這要出去行騙什麼的,絕對是好幫手,比帶上黑團還管用。
她笑嘻嘻地看着青芒:“走吧,我們現在就去給琉璃找解藥,你應該知道噬魂毒的解藥配方吧。”
青芒搖頭:“煉藥方面,本尊不在行,你可以去找伏炎問問,他比我懂。”
去找伏炎……麥小豆輕皺眉頭,她現在跟伏炎正鬧着矛盾呢,此時去找他問噬魂毒解藥配方的事情,她有些張不了口。
看出她的爲難,青芒勸解道:“夫妻之間,怎會有隔夜仇,俗話說,牀頭打架牀尾和,你去問他,他肯定會回答你。再說了,找到草藥後,你會煉製嗎,還不是得請伏炎來給你煉藥。”
“嘿嘿……也是哦。”麥小豆瞬間釋然,笑了笑,“那行吧,我去天界找他問問。”
其實就算不去找伏炎問解藥配方的事情,她也想過要回天界去跟他說聲,那晚上她跟青芒走時,因爲還在氣頭上,也沒跟他打聲招呼。出來這麼久了沒回去,她心底多少有些不安,不知伏炎現在怎麼樣,他親口對自己說了,不會去找她,那他肯定是在家裡等着的。
她咳了一聲,轉身看向青芒:“那我先回天界一趟,你在魔界等我吧。”
“沒事,我們一起去天界,正好我也要去。”
麥小豆扭身要走,看到門口站着的黑團,心有不忍,歉意地看了他眼:“糰子,我要回天界一趟,你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她把金大帥跟藍大寶留了下來,遞到黑團手中,“順便幫我照顧下大帥跟大寶。”
黑團抱着金大帥跟藍大寶,點頭道:“嗯,你走嘛。”
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然而麥小豆口中的那個“回”字,卻像是一把利劍,毫不留情地扎進他心臟,扎得他錐心泣血的疼。
一個“回”字包含了太多,證明她已經把天界當做家,迴天界於她而言,就意味着是回家。
而他,終究成了外人。
麥小豆並沒看出黑團的異樣,朝他揮手告別:“那我就走了。”
她跟青芒一起朝着天界飛去,到得南天門時,守門仙侍見到是麥小豆,立即放行。若是以往,他們肯定是要阻攔的,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天界上下,誰不知道她的身份,誰還敢攔。
“青芒,我先回若水小築了,你稍後就在南天門等我。”
“沒事的,我忙完了就去伏炎那裡找你。”
麥小豆想也不想,急忙拒絕:“不用了,你在南天門等我就行。”
青芒挑眉冷笑:“怎麼着,你怕他誤會我們啊。”
其實麥小豆心裡還真就這麼想的,但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她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我怕什麼,我跟你能有什麼好誤會的。”
不給青芒再反駁的機會,麥小豆騰空一躍便朝着九重天外飛去。
當她降落在若水小築門口後,遲疑了片刻,一時間有些畏懼,不知道見着伏炎該說些什麼。
她走時沒跟伏炎打聲招呼,然而離開一天沒有回來,也不知他心裡怎麼想的,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自己倒是沒生氣了,怒氣早就消了,但是她怕伏炎還在生氣。
“咳咳……”她故意咳嗽一聲弄出動靜,然後邁步走了進去,每走一步,心跳速度就加快一下。
剛跨進門檻,便看到後院那抹暗紫色身影,她鼓起勇氣走了過去,見伏炎緊閉着雙眼躺在椅子上,下巴處冒出了些許胡茬。他面部線條很硬朗,嘴脣繃得緊緊的,眉頭微微蹙起,一夜間,像是老了很多。
突然間,麥小豆心口似被紮了似的,疼了下。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放慢腳步,不敢弄出一點聲響,怕驚擾到他。到得跟前,她蹲下身去,伸出雙手將他抱住,把頭枕在他膝蓋上。
“我回來了。”她輕聲說道,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我不該跟你生氣。”
本來還以爲他睡着了,不料頭頂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回來就好。”
麥小豆嚇得一個激靈,立即擡起頭來,而此刻伏炎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卻泛着腥紅的血絲,目光緊緊地盯着前面的圍牆。
“我……我跟青芒一起去救梧辛了。”
伏炎聲音平靜無波,淡然地應了聲:“嗯。”
“你……你一直在這兒坐着嗎?”問完後,她偏過頭去,暗自咬舌。
而伏炎卻沒回她,擡手將她摟住。
麥小豆從他懷裡探出頭來,自嘲道:“你還真是說到做到,說不去找,真的就不去找。也許我下次真的就不回來了,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尊嚴。”
頓了頓,她聲音哽咽道:“以前高大富跟稻草吵架,每次吵架,稻草都揹着包袱要走人,可從來沒走出過高碧山。因爲她才走到半山腰,高大富就追了出去,將她背了回來。而我跟你,我們吵了架,我離家出走,你卻不願意來找我,還說出那番冠冕堂皇的話。”
伏炎眸光閃了閃,放在膝蓋上的手顫了顫。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爲你不夠愛我,於你而言,或許壓根就沒有愛與不愛。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娶我,甚至明知你或許並不喜歡我,但當你說出要娶我時,我仍舊很歡喜,誰讓我喜歡你呢。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不對等,是我先喜歡上你,並死皮賴臉的追求你,因此就算我們成了親,我仍舊沒有資格任性,沒有資格耍脾氣。”
“能夠耍脾氣,無外乎是仰仗於你對我的寵愛,可我跟你之間,沒有這些,你並不寵我。所以我沒有資格任性,說白了,我就不應該跟你吵架,即便是沒控制住脾氣跟你吵了架,我也不應該端架子負氣離開。”
麥小豆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根針,紮在伏炎心口。
他呼了口氣,擡手撫上她的臉,俯身就要壓下去,而麥小豆卻偏頭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