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郎見到伏炎,激動地喊出聲:“戰……戰神!”然後又看向麥小豆,並且很不識相地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救這位仙子?”
麥小豆正有火無處發,轉身劈頭蓋臉的便將夜七郎怒罵了一頓:“救你娘個頭!人家有人救,要你操心啊!你個傻逼,蠢貨,二百五!還不快走,站着幹嘛!”
罵完後,她看都不看伏炎一眼,轉身就走!黑團跟貧血動作一致地摸了摸鼻頭,緊跟上她的步伐追了出去。
“罵……罵我幹啥?我……我又沒說要……要救。是……是你自己想要救。”夜七郎被罵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他轉而看了眼伏炎,恭敬地拜了一拜,“小妖拜見戰神。”
伏炎瞥了他眼,手一揚,困住玄夕的青銅牢籠瞬間化爲粉塵,他彎身將她抱了起來。見她臉頰潮紅,嘴脣微微張着,他面色不改地在她額頭一點,原本還尚有意識的玄夕,立馬失去了知覺。
夜七郎在那兒傻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伏炎冷眸掃了他眼,見他在這兒,絲毫不驚訝,只說了句:“何時被佔的?”
“啊?”夜七郎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回戰神,上月前小妖便被趕了出來。但至於是何人霸佔了小妖的居所,目前尚未得知。”
“行了,你下去吧。”伏炎習慣性的用一種上位者口吻,吩咐任何一個人,包括這位不知哪朝哪代的妖界三殿下。
然而夜七郎一點也不覺得難過,甚至相當歡喜的就走了。於他而言,能跟戰神說上一句話,那是他莫大的榮幸。
自打上次在陸家老宅見過戰神一面後,他便再也沒見過了,他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次遇見戰神。
麥小豆氣沖沖地離開後,磨磨唧唧等了半天,然而卻未見到伏炎追出來,頓時如同被踩扁了的繡球。她有什麼資格耍脾氣任性呢,任性的前提是,伏炎喜歡她,在乎她。
可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她,她這麼做是給誰看,任性給誰看?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兒,去鎮上找間客棧。”麥小豆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剛邁出腳。
身後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心下一喜,正要轉身,只聽夜七郎喊道:“等等,等等本殿下!”
聽到這聲音,麥小豆氣得一跺腳,嗖的下便朝前飛去,腳下速度快如風,跟踩了風火輪似的。
黑團跟貧血,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兩人對視一眼,相當有默契的選擇了閉嘴。
夜七郎絲毫不覺得尷尬,笑呵呵地跟了上來。麥小豆知道他在後面,沒趕他走,也沒主動邀請同路。
其實她氣得不是夜七郎,氣得是追出來的人爲什麼是夜七郎?聽到腳步聲,她以爲是伏炎追出來了,結果……卻不是。
當真是,喜歡一個人,連智商都降低了。伏炎腳步一向沉穩,不管發生何事,都不可能如夜七郎這般凌亂急促,又怎麼會是他呢?
貧血隱約看出了點名堂,他湊近黑團,悄聲問道:“嗨,糰子,麥小豆是不是喜歡那個銀髮男子?”
黑團腳下一抖,差點摔下去:“你龜兒子莫要嚇老子,麥小豆咋個會喜歡虛僞男。”
“你不瞭解女人。”他搖了搖頭,“以我對女人的瞭解,麥小豆十有八九喜歡那個銀男。哦,銀髮男,別誤會。”
他們刻意放大的悄悄話,一字不落地傳入麥小豆耳中。心事被人看穿,其實並不難看,難看的是像個傻瓜一樣,暴露於人前。
“你們有完沒完!”麥小豆怒吼一聲,“再嗶嗶,都給我滾。”
夜七郎剛追了上來,又見到她發脾氣,嚇得一抖,立即縮到貧血身後。
貧血側身一讓:“貧道並不喜歡保護同性,你站遠點。”
黑團見麥小豆體內隱隱跳動着暴虐之氣,心口一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般。但僅是一瞬,他立即強行將那點想法壓了下去,告誡自己,不可能,不會是她。
麥小豆不知道爲何,她就是特別的生氣,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失落跟傷心。他眼睜睜地見着她被抓,卻轉身離去,事後也沒想過來找她。
可玄夕一出事,他便立即趕了過來。呵……到底是舅舅跟外甥女的關係,還是其他不可靠人的親密關係,她不想弄明白,也不打算去弄明白。
“黑團,貧血,走,去鎮上,陪老孃飲酒去,不醉不睡!”
“好。”兩人異口同聲,極爲默契。
夜七郎見自己被孤立,稍稍有些失落,弱弱地冒了句:“帶……帶上我。”
“那就走啊,愣着幹嘛。”麥小豆語氣相當不好,說完後,便自我燃燒着飛身走遠了。
貧血見夜七郎一臉委屈,頗爲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頭:“不怨你,怨你今天點背,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唉,失戀的女人,惹不起。”
黑團幽幽地舉了舉爪子:“我可以作證。”
說完後,三個一起尾隨着麥小豆趕去了鎮上。行於途中,貧血似想起什麼,看了眼黑團:“咦,青衣呢,怎麼你一個人來的?”
“我把她送去了蜀山,她跟着我東奔西跑的,太受累。那裡適合修行,安頓好她後,我就來找你們了。”
“嗯,等過段日子,我們就去看她。正好貧道還沒去過蜀山,想去那看看。”
麥小豆正在前面走着,見後面三個還沒跟上,不禁有些惱怒:“墨跡啥呢,還不快點。”
到了一家酒樓,幾人坐定好,麥小豆手一揚:“小二,來五壇烈酒。”
貧血慵懶地靠着座椅,輕飄飄地冒出一句:“飲最烈的酒,操最野的狗。”
黑團剛喝下一口茶水,噗嗤一聲噴了出來,好死不死的噴了麥小豆一臉。夜七郎都忍不住笑了,但是又怕被罵,只得強行憋着,差點憋得背過氣去。
麥小豆抹了把臉,淡定地看了眼貧血,又看向黑團:“貧血,今晚把黑團辦了,要他菊花殘,滿身傷!”
“咳!”貧血猛的被唾沫噎住了,咳得面紅耳熱,“咳咳……咳!貧……貧道心有餘而力不足。”
夜七郎笑得躺在地上打滾,麥小豆一腳將他踹到了門口。
店小二大概從沒見過如此狂放不羈愛自由的女子,抱着酒罈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
“給,客官,您要的酒。”他放下罈子,轉身就跑,好像麥小豆要吃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