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祈說得對,她被關進柴房,是因爲私下換了他的藥方。
可正是因爲她的方子,他的病才很快好了。
只因爲秦沫雪告狀,她無故被帝父遷怒,關押進這飄雪苑柴房,已經是很委屈了。
秦沫雪在帝君面前顛倒黑白害她。
他接連幾天在宮裡,她難免不會胡思亂想。
軒轅辰想着這丫頭提起秦沫雪這麼大的反應,會不會是吃醋了?
一想到此節,一邊揀拾地上的畫,忍不住嘴角就抽搐了好幾下。
“傻丫頭,是時候給你一個名份了。”
軒轅辰捧着那疊畫站在牀頭,溫柔的凝視了好一會,這才坐在椅子上,將畫鋪開,舉着夜明珠一副一副看下去。
一副一副畫看下去,他越來越理解小丫頭莫名其妙的怒火。
因爲光看畫上的場景,她心頭的無名之火蹭蹭蹭冒出來。
這些畫上,除了他,多出了一個美男。
有時候畫面裡不但沒有他,全是那個女孩兒和那個美男在一起的畫面。
那男子不似畫上的他那般清冷,如夜空的一輪朗月,看着她的時候,臉上永遠掛着一絲淺笑。
月夜荷亭下,她吹笛,他撫琴,好一幅養眼的畫面。
滿天紅楓中,她赤着腳站在他身畔,他伸出纖長的手輕輕攏上她的髮絲,解下綁香囊的七彩腰帶,爲她束髮。
畫面美得令人窒息。
畫中那個他,隱在楓林中偷看這一幕的自己,和她今晚一樣心酸吧!
更令他無法接受的一幕是,那個男子躺在地上像是溺水了,女孩兒騎在他身上,想往他嘴裡渡氣。
雖然每次她親近那個男子,都會被畫中的他像拎小貓一樣憐走。
也知道畫中的女孩,並不是他的小碗。
但這些畫上的場景,莫名令他心酸,刺激得他腦子一幕幕的畫面浮過,他努力想抓住時,卻又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特別是看到一副下雪天的畫,那個男子揹着畫上那個女孩,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裡,眸光裡透着入骨的溫柔。
軒轅辰突然心口一陣疼痛,捂了好半天,那種疼痛到靈魂裡的感覺,才慢慢消逝了。
強烈的嫉妒感,讓他再看一眼畫,都快窒息過去,躍上柴垛從懸窗縱出去。
幽祈一看軒轅辰縱下扶梯,一臉關切問:“主子可是哄好煙兒姑娘了?”
“她睡着了!”
柴房後一片幽暗,看不清軒轅辰的臉色,幽祈只聽到他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找李管家取來柴房鎖匙,打開門,送一架琴和一支笛子進來。”
大半夜的,這是要鬧哪樣?
但主子的聲音一聽有些幽冷,幽祈不敢多嘴,連夜找李管家去準備了。
墨小碗是聽到柴房鎖響的聲音,從睡夢中驚醒的。
一睜開眼睛,以爲自己做夢了,因爲柴房門口燈火通明。
柴房的門從外被打開,李管家舉着一盞燈籠站在門口,幽祈搬了一架琴進來,然後他們兩個掩上門,退得乾乾淨淨。
房間的燈已經被點燃,軒轅辰拿着一杆笛子站在燈火下,看她的眸光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