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尚說了這種意味不明的話,也因爲他剛剛虛扶她腰肢那個動作,歐陽雪氣得胸脯一起一伏。
她已經徹底瘋狂了,狂叫一聲後,不顧一切朝着墨小碗撲過來。
自己懷着身孕呢!
歐陽雪也懷着身孕。
真要是傷了誰,有理也說不清。
墨小碗無心跟個瘋子糾纏,一個靈巧的閃縱,躲開歐陽雪的攻擊。
“軒轅尚,拴好你家的瘋狗!”
她眸光裡掠過一抹狠意,譏諷白了軒轅尚一眼,正準備跨過那扇門,回前院去。
這時候,身後響起一道清朗的頌佛聲。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
這道聲音很是清朗,聽着如來自九天之上的天籟之音,墨小碗一扭頭,果然喚住他的是靜空法師。
雖然她只是來後院散個步,軒轅尚和南宮靈偷情一事,跟她也沒關係。
但到底是她沒有沉住氣,激怒了軒轅尚故意讓歐陽雪誤會,在後院佛堂大嚷大叫,驚動了靜修的法師。
墨小碗有些過意不去,福了福身子。
“弟子慚愧,擾了法師清修。”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靜空法師笑得一臉慈悲,聲音也如清泉流水,一指被風吹着的菩提樹葉子:“施主請看,不過是風吹動了葉子,風過後,了無痕跡。”
墨小碗盯着菩提樹失神了片刻,似乎腦海中有一線靈光一閃而逝。
她雙手合十道:“多謝法師指點迷津。”
“施主,大夢一覺醒,滄海桑田見。大夢一場,不過是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施主若覺得夢長,夢境便無窮無盡,永遠等不到醒來之時;施主只將它當成一場夢,夢很快就醒了。一夢之間,可以是彈指間,也可是滄海桑田變幻。”
靜空法師語聲空靈道:“你覺得是苦,那便很苦;你覺得不苦,便能苦盡甘來。一念九天,一念地獄。這世間緣來緣去,分分合合,歷煉心境,就是一場修行。箇中滋味,施主慢慢領會吧!”
墨小碗先是緊咬着牙根,靜空法師的話,像是一場宣判。
可聽到最後,她迷茫空落的心,終於像是釋懷了。
腦海裡的畫面一幕一幕閃現,他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的世界,將她從威遠侯府拎回八王府;
她每次闖禍,他一臉陰沉,卻拿她無可奈何;
她坐在府中石獅上等他歸來,他說會用一輩子來寵愛她;
他去淮北辦差,她苦苦等他歸來;
她被大哥劫去雪山塢,她跨越千山萬水,只爲與他重逢;
他在月牙湖旁那處街上,說她是最美的女子,她不接他的桂花糕,眼淚滴落在他繡着楓葉的靴子上;
洞房花燭夜,歐陽國之行,他將頭貼在她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喜悅,種種的種種,一幕一幕像一場美好的夢境。
卻在彈指間,在她腦海裡一一閃過,那種融入骨血的甜蜜,足以溫暖她彷徨無依的心,在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更強大,更是堅韌了。
墨小碗眸光裡閃着淚花,笑意卻如春天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層一層慢慢舒展開來,淚裡含笑,朝法師深深的一福身。
“弟子徹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