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面兒上笑,心裡卻不知道想什麼的模樣,東關彘也實在是沒了辦法。
“那行,你就在宮裡再住幾天,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再躲着我,也不要跟夜楚他們走的太近,不然我怎麼都得帶着你回王府去。”
魚煙點頭:“好啊。”
只要不讓她跟他回去,怎麼都好說。
東關彘離開,魚煙努了努嘴將門關上,把棋盤收了起來燔。
第二天,東關彘還是一如既往的找不到她,等了一個多時辰不見她回來,他只得出宮。
第三天,好不容易見着了她,她又正帶着十一公主和幾個小皇子們一起玩兒成語接龍的遊戲,壓根沒有時間搭理他窠。
第四天,他終於受不了了,把十四當救兵搬來幫忙。
這天魚煙正在石林邊看着幾個小皇子們踢毽子,十四老遠走來,她對他招了招手。
幾個孩子圍到十四身邊,欣喜的叫十四哥。
十四摸了摸幾人的頭:“行了你們先去那邊玩兒會,十四哥有事要跟你們魚煙姐姐談。”
十一公主帶着幾人跑遠。
魚煙仰頭看着十四笑道:“喲,十四爺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呀。”
“吩咐你我可不敢,你在這裡不嫌冷呀。”十四在她身邊坐下。
“天兒一天比一天暖了,哪就還會那麼冷呢,你看,再過個把月,那柳枝估計都要抽出新芽了。”魚煙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拍柳樹。
十四點了點頭:“是呢,過段時間咱們一起去春遊吧。”
魚煙欣喜:“真的假的?好呀,那咱們就這麼說定咯。”
“恩,說定了。”十四拍了拍大腿。
“對了,你找我要跟我說什麼呀?”
“你最近怎麼個情況,我九哥得罪你了?”
魚煙臉色一黑:“九爺讓你來找我的?”
“那倒沒有,我是看九爺這幾天總是愁眉不展的,加上你又天天賴在皇宮裡,我自己猜測你們許是吵架了。
我問九哥他也不肯告訴我,所以我就只能來找你了,到底怎麼了?
真鬧彆扭了呀?”
魚煙搖頭:“沒有,我跟九爺能有什麼彆扭好鬧呀。”
“那你幹嘛老躲着他呀?”
十四話音一落,魚煙就知道十四爺的確是被九爺請來做說客的。
“說呀,到底是怎麼了?”
魚煙搖頭:“真的沒事。”
“自控困難戶,你這樣可不行啊,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你有心事卻不肯告訴我,真不夠義氣。”十四說着站起身:“你若不說的話我生氣啦。”
魚煙沒有做聲。
“我走啦。”
魚煙還是沒有說話。
十四鬱悶的重新又一屁股拍下:“你說你這是幹什麼呀,憑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鬧什麼。
九哥對你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這樣對待他。”
魚煙轉頭看向十四:“你這樣說話好不公平,就好像我對九爺不好似的,是他這樣告訴你的嗎?”
“哎呀你別激動,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們兩人感情那麼好,忽然間變的這樣生疏我不習慣。
好了你彆氣了,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說,如果我九哥做的不對,我保證讓他改,行不?”
魚煙抿脣笑了笑看向遠處蔚藍的天空,改?
怎麼改。
讓他把他心裡的那個過去從心裡給挖掉嗎?
那麼他肯定會連着皮帶着筋的生疼生疼的,那種事情她做不來。
“你真的不說呀?”十四是個急脾氣,看着魚煙這樣也是受不了了。
魚煙搖頭,目光淡淡的。
“你們女人可真麻煩,我從沒見過你這種不講理的人,怎麼好好的說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女人的確麻煩,那個丹青公主比我更麻煩,所以十四爺,你最好還是不要娶她了。”
十四撇嘴:“我本來也沒打算娶她,你別說我了,一會兒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回九王府吧。”
“我不回去。”
“你這哪兒行呀,久將還在那兒呢,你這女主人倒是跑出來了,不合適呀。”
“我不是那裡的女主人,九爺如果不願意的話,可以讓久將搬回去,我沒有意見。
既然這天大地大沒有我們的家,那將來大不了我就帶着孩子跟久將哥哥一起回世外桃源了。”
魚煙說的不是氣話,她這幾天正在想這件事兒呢。
“你怎麼還賭上氣了,那個…別鬧彆扭了,久將不會離開我九哥的王府,你也還是得回去住。
你說的那個世外桃源是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能再回去了,九王府纔是你的家。”
十四說着腦袋湊近魚煙:“我說,女人生起氣來
是不是都跟你這樣嚇人呀?”
“我嚇人嗎?”魚煙很平靜的看他。
“恩,從骨子裡嚇人,我還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氣性像你這樣大,自己的男人都已經低聲下氣的來找你了,你還拽拽的。
更重要的是,你的男人這輩子從來沒對別人低過頭,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魚煙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十四爺的表情好虛僞。
“你笑什麼?”
“十四爺,你對女人這樣低聲下氣過嗎?”
“我?哼,能讓我低聲下氣的女人還沒出現呢,我要是碰上你這種不聽話還脾氣大的女人,早就拿起鞭子抽她了。
女人呀,就是得管教,不管不成才。”
十四說着舉起了拳頭。
魚煙伸手拍了他的拳頭一下:“行了,看把你拽的,你要是真敢這樣,我第一個都不能饒了你,太混蛋了,我還說男人不管不成才呢。
我問你,你是不是從來也沒有真心愛過一個女人?”
十四想了想點頭:“是沒有過。”
魚煙抿脣笑了笑:“如果你真心愛過一個人的話,剛剛那番話就必然說不出口。”
“那麼你是真心愛我九哥嗎?”十四簡直就是無孔不入。
魚煙點頭:“我的心真兒真兒的,乾淨透亮,裡面都能反射出東關彘的影子。”
“那你幹嘛還要這樣折磨我九哥。”
“因爲他的心太渾濁,因爲他口是心非,因爲他不懂得善意的謊言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傷害。
都說愛之深恨之切,我現在對東關彘就是這樣的。”
“喲,喲,自控困難戶,你這話嚴重了哈,怎麼還上升到恨的高度了,你跟九哥都這麼久了,沒那必要,啥事兒說清楚了,自然亮堂。”
魚煙搖頭:“十四爺你別說了,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九爺如果自己能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隱瞞我的事情,那也就罷了,如果他想不起來的話,我想,我亦不是除了九爺府之外就沒地方去的。”
十四捂着耳朵:“別別別啊,你剛剛說的什麼我沒有聽到,我會回去問問九哥是不是有什麼事瞞了你,其餘你的話全都不作數。”
魚煙笑了笑,他緊張什麼。
十四看魚煙這樣子也知道自己是啃不動這塊倔骨頭了。
又跟她坐了一會兒也便只能離開了。
東關彘就在不遠處等着他,兩人碰頭後東關彘急道:“怎麼樣,她說了自己是爲什麼生氣了嗎?”
十四癟嘴搖頭:“九哥,這女人嘴風可真緊,說啥都不肯說。”
“那你在哪兒呆了那麼久。”東關彘負氣的轉身就走。
其實他也不是生十四的氣,他是着急。
十四追上他:“九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魚煙,我聽她那意思,好像是因爲你瞞了她什麼事兒她才生氣的。”
“是嗎?”東關彘停下腳步看他。
“恩,我問她是不是愛你,她說是,她的心透明錚亮的,都能反射出你的影子,但你的心很渾濁什麼。
反正那丫頭一陣兒一陣兒的,我也拿不準,她只說要等你你意識到自己隱瞞了她什麼事兒纔算。”
東關彘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腦子似乎一下子就清明瞭。
魚煙回了王府只住了兩天,期間一直都很好,就是從…蠍子事件發生之後她才變了心性。
東關彘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他只想着息事寧人,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行了。
“九哥,你真有啊。”看東關彘的表情,十四詫異:“什麼事兒啊。”
東關彘拍了拍十四的肩膀:“十四弟,你先回去吧,我去找魚煙。”
“哎哎哎九哥。”十四攔住東關彘:“你若現在去了,魚煙不就知道你是派我去做說客的了嗎?”
“那又如何?”
“哎喲,九哥,你還沒意識到嗎,你都已經被魚煙那丫頭吃的死死的了。女人呀,不能這麼慣着,得晾晾她,不然她不懂事兒。”十四神秘兮兮的道:“尤其是魚煙這種嘴比腦子快的人,更不能太慣着她。”
東關彘瞪了他一眼:“什麼邏輯。”
“九哥,我這可是爲你好。”
“行了行了,不懂別在這裡亂摻和,再晾她就更不理我了。”東關彘搖了搖頭:“就算被她吃的死死的,我也認了。她現在若是不要我了,那我就大的小的都沒了。”
見東關彘擺擺手走了,十四聳肩笑了。
九哥能被一個小丫頭給制住,真是不容易呢。
魚煙正打算起身回去的時候,就看到東關彘遠遠的走了過來。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坐着,佯裝自己在看風景。
東關彘抿脣靠近:“今天不躲我了?”
“從前也哪天都沒躲過,爲何偏偏今天要躲呢?”魚煙仰頭
看他:“我曬太陽呢,你擋着我的陽光了。”
東關彘閃開幾分在她身邊坐下:“我陪你曬。”
魚煙揚脣皮笑肉不笑:“九爺已經夠黑了,從裡到外早曬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曬了。”
“你這好像是話裡有話呀。”
“我可沒那本事說出那麼深邃的話。”魚煙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練的也算是爐火純青了。
“剛剛十四來找過你?”
“九爺心裡不清楚嗎?”
“哎,你果然是一點也不想跟我說話。”
魚煙沒有迴應,仰頭看着遠處天空中光光的柳枝隨着風搖擺。
“魚煙,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對我那麼生氣,有些事情或許我瞞了你,可那不代表我心裡不愛你。”東關彘轉頭看她:“有的時候你就不能學着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可以。”魚煙沒有看他,但卻是點了點頭。
“我要的不是氣話。”
“我說的不是氣話。”終於她轉頭看他:“是真心話,真的可以,如果你願意,我兩隻眼睛都閉上也可以。”
“你…”東關彘站起身:“你能不能不要鬧了,我真的是有心和好,魚煙,有什麼話咱們不能打開了說。”
“我什麼話都沒有,怎麼打開說?九爺你要真是這麼生氣的話就先走好了,我可不想做不懂事兒只會惹你生氣的女人。”
“好,好,我走。”東關彘氣憤的轉身離去。
魚煙嘆了口氣,這就受不了了?
如果現在能胡思亂想些什麼就好了,可奇怪的是,她現在腦子清明的很,一點雜念都沒有。
她這是要成仙的節奏嗎?
魚煙走了不多遠,就被人從身後拉了一把。
她重心不穩落入對方的懷抱。
魚煙沒有動,她只需要嗅氣味就知道這是她的男人。
“魚煙,我們和好吧,你不要折磨了我行不行,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跟我回家好不好。”
魚煙頓覺心酸,她哪裡有家呢。
“魚煙你說句話呀,不管我做錯了什麼,原諒我好不好?”東關彘的懷抱更用力了幾分。
魚煙將額頭壓在他的肩頭:“九爺。”
東關彘點了點頭:“你說。”
“這幾天我仔細想過了,你跟我之間或許真的沒有未來。”
東關彘身子一顫,懷抱緊緊的纏着她:“別瞎說,我知道,關於之前府裡處理青紅的那件事情讓你覺得心裡很不痛快,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也不要問好不好?”
“我也想做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看不見你對漫兒的袒護,看不見你獨自一個人在書房裡偷偷的看茹汐的畫像到天亮,看不見你騙我時眼神的閃躲。
可是…我偏偏不是個瞎子,我非但眼不瞎,心裡也很澄清,我能懂你的感受,所以,我無法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更無法理解你的苦衷。”
東關彘鬆開她可手還抓着她的雙肩:“你…看到我在書房看茹汐的畫像了?”
魚煙點頭抿脣看她,嘴角帶着苦澀的笑容:“那一瞬,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擡頭看看我,讓你從那幅畫像的世界中走出來走到我面前。
可是你沒有,你目光那樣專注,專注的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畫像裡的茹汐。
我好像成了你們感情的第三者,破壞者,我成了我自己最厭惡的壞女人。”
“不是這樣的,你不是第三者,那天我是在想一些事情,其實與茹汐也沒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靠着一幅畫像緬懷故人,如果這都沒有關係,那要怎樣才能算有關係呢?
魚煙還是看着他笑:“這次的事情是漫兒做的,對嗎?”
東關彘想了想點頭。
“爲什麼要幫她說這事情與她無關?”
“魚煙,我不是想幫她,我只是想要彌補心中愧疚所以放過了她。
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真相,其實只是不想讓你跟着我一起擔心。
我以爲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我都不會再追究,我也已經警告過漫兒,若她再敢胡作非爲的話,我必然不會再幫她…”
魚煙冷笑了一聲:“毒糕點的事情是她做的對嗎?”
東關彘握拳,雙目直勾勾的看着她。
“爲什麼幫她?”
“我…我也有我的苦衷。”
“所以,你的苦衷比我的命更重要。”魚煙嘆了口氣,心中有些苦澀。
“魚煙,其實我…”
“別解釋了。”魚煙整理了自己的神情,忽然就莞爾笑了:“其實這樣也好,即使你的世界裡沒有了我的存在,可卻還有個能夠取代茹汐慰藉你心靈的漫兒,這樣挺好的,起碼我不用擔心以後你會孤單。”
魚煙,漫兒慰藉不了我的心靈,你才能。
漫兒跟我之間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很清白,比雪還白。
我之所以收留她,只是想要彌補愧疚。”
“是對茹汐的愧疚吧。”
東關彘搖頭,可隨即又點頭:“對,是對她的愧疚。漫兒於我來說,只不過是彌補那一點點小愧疚的存在,其餘的什麼都不是。
魚煙,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比你想象的更愛你。”
她搖頭:“我沒有想象過你有多愛我,我也不敢想象,但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你。”
“胡說,魚煙,別說氣話,你剛剛纔說你的心乾淨透明,能反射我的影子,這句話就已經足可以證明你有多愛我。”東關彘握緊她雙肩:“我信你,就算你用言語刺激我,我也還是信你。”
“我沒有刺激你,我跟你說的是真的。”魚煙抿脣:“其實我也一直都有一件事兒瞞着你,從前,我怕我說出來以後我們會沒有了未來。
可現在想來,也沒有太大的所謂了,我該早早的告訴你的。”
東關彘搖頭:“既然你覺得不該說,那就不要說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要你,只要你。”
“九爺,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魚煙,所以你不必這樣。”魚煙雙眼看着她,很認真:“不,應該說我是魚煙,但我並不是你所認爲的魚煙。”
東關彘沉聲:“你胡說什麼呢。”
“知道五王妃爲什麼這樣不喜歡我嗎?”
東關彘搖頭:“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他忽然覺得魚煙的話對他來說可能會很沉重。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讓我來告訴你真相吧,其實是因爲我根本就只是她的冒牌丫鬟。”
東關彘有些消化不了她的話。
“之前我被推落懸崖,雖然滿身是傷,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恢復了記憶。
而那時我也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其實我根本就不是丹醫公主的丫鬟。”
“那你是誰?”東關彘專注的看着她。
“你想知道嗎?那你跟我來吧。”魚煙說着轉身帶着東關彘離開。
或許,是時候揭開真相了。
魚煙帶着他徑直的出了宮,東關彘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只能跟着她亦步亦趨。
宮門口兩人坐上了馬車,魚煙對車伕道:“去五王爺府上。”
東關彘臉色不善:“去找他做什麼?難不成他知道你是誰?”
魚煙抿脣不做聲。
東關彘握起她的手:“好了,別鬧了,反正我們也已經出宮了,就直接跟我回家吧,不管你是魚煙也好,不是魚煙也好,你都是我認定的女人,錯不了。”
“你認定的女人?這句話等一會兒謎題解開以後你再說吧。”
東關彘嘆口氣:“你能別這樣嚴肅嗎,這樣不像你,我看着這樣的你心裡七上八下的。”
魚煙善意的拍了拍他的手。
她決定了,有些事情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早面對比晚面對要來的好的多。
了不起就是回西周,再了不起就是找個地方隱居算了。
到了五王府,東關瀚聽到通傳後親自出來迎接她。
東關彘對此表示很不滿意,可是魚煙眼巴巴的跑來的,他又不能說什麼。
“魚煙,今日是決定來我府上小住了嗎?喲,九弟,你親自給送來啦。”
“五哥想太多了,我是陪着魚煙來串門的。”東關彘心裡不爽,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不可能將魚煙送給五哥的。
魚煙福身:“請五爺安,奴婢今天是想要求見五王妃,不知五王爺可否將她暫時借給我一會兒。”
“見丹醫呀,當然可以,走,我帶你去。”
來到丹醫的處所,魚煙一如往常的給她行禮問安,她現在名義上畢竟只是個丫鬟。
丹醫從沒想過魚煙會來找她,所以也有些傻了眼。
“起來吧。”
魚煙起身:“謝王妃。”
她回頭對東關瀚道:“五爺,我有件事情想要求王妃幫忙,我與九爺能單獨和五王妃呆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我去命人準備吃的,一會兒你跟九弟就在這裡吃飯吧。”
東關瀚說着離開,五王妃警惕的看着一臉冷靜的魚煙和沉默的東關彘,她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