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一出去，她隨即就換了另一副面孔，笑嘻嘻地看着南擎，道：“現在可以說了！”
南擎王無奈地往後靠了靠身子，道：“其實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就是……”
關於南門佳溪和冬芸的事，南擎之前本就是不想避諱她的，只不過出於凌雲霄的眼神警告，所以才一直沒有說。
如今被嶽琉璃“逼供”出來，也算是合了他的心意。
簡短潔說完，他一臉釋然道：“但是如今王爺也需要你照顧，所以要怎麼做，你自己應該知道的吧？”
嶽琉璃沉默片刻，忽然擡頭看向他，眼神冷冽道：“你告訴我，於百破現在在哪兒？”
聽她突然問起於百破，南擎立即就明白了她什麼意思，略一沉思，便回道：“他現在就在堯都！”
嶽琉璃眯了眯眼，猜測道：“他在堯都？那這麼說，他跟那位大盛國皇上……”
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出來，南擎笑了笑，雖然沒有接話，不過從他頗有深意的笑容中，嶽琉璃也已經看出來了。
於百破是嶽文琢的人，也就是說，現在真正和大盛國暗渡陳倉的人其實是嶽文琢！
想起那天晚上他對南擎和唐笑的警告，嶽琉璃內心就窩出了一股火來。
“那嶽文琢現在可也在堯都嗎？”她接着又問。
南擎搖搖頭，道：“這個倒沒有聽說，不過以我判斷，他應該不會還不會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大盛國，畢竟那個於百破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今的形勢，你看到的南天樓或許還算好的，真正苦不堪言的、是唐國！”既然說了，那麼就不介意再多說一些，“王爺的人目前也已經在有所行動了，只是……”
“只是什麼？”嶽琉璃看着他的眼神一暗，依稀已經猜到了什麼。
南擎擡眸看着她，沒有說話。
嶽琉璃微微眯了眯眼，道：“只是因爲我？”
南擎還是沒有說話，有些話他不能、也不敢明說，但是僅僅從他的眼神裡，也能讓人讀出深意來。這個男人果然也是心機叵測！
嶽琉璃哼了一聲，往後一靠坐直了身子，神色也忽然變得冷漠了許多，看着他，道：“你覺得我真的會被你牽着鼻子走嗎？”
南擎啞然一笑，道：“我哪兒敢牽着您凌王妃的鼻子，我不過是不小心窺探到了一絲凌王妃的心思罷了！”
“切！窺探我的心思？你可真厲害！”嶽琉璃諷刺道。
南擎沒有反駁，笑着道：“你們兩個終歸是夫妻，雖然你現在暫時忘了一些事，但在你的心裡，其實對王爺還是很看抗拒的，若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
他話還沒說完，嶽琉璃當下抓起桌上的一個鎮尺就朝他扔了過去。
也就是南擎反應敏捷，不然這一下要是被她砸中了，那丟的可不只是面子了！
嶽琉璃臉色紅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瞪着他，道：“南擎，你再敢胡說八道！”
南擎原也是不怎麼敢招惹她，此時看到她當真生氣了，趕緊舉雙手討饒道：“好好，我胡說八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其實就是比旁人老實一些，別人看穿不說破的事，我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凌王妃而已！”
“你還說！”嶽琉璃威脅。
南擎輕嘆口氣，道：“別的不說，但凡你還記得和他此前的一丁點，你都會感激我今天對你說出的每一個字！”
看他神色難得的嚴肅，嶽琉璃只覺得心裡怦然跳動了一下，再想起那日初見凌雲霄時，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心疼、無奈、不捨、愧疚、憤怒……就好像世人所有的情緒都包含在了那雙鳳眸裡……
“你要知道，在這個世上，你永遠都是他唯一的軟肋。”
南擎這句話可謂是深深地戳中了嶽琉璃內心，她默默地在心裡又重複了一遍：永遠都是、唯一的軟肋？
這意思是？
想着，她眉眼一垂，忽然問道：“南擎，我要你說句實話，我以前跟他之間的感情，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南擎很認真地思索了一番，目光也變得比以往深邃了幾分，表情嚴肅道：“四個字……”
他語氣頓了頓，一字一句道：“生、死、相、隨！”
嶽琉璃身子微微一顫，擡眼看他。
南擎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所謂的死，不是身死，而是神死！你不在南天樓的這些日子，他遠沒有你看到的那般堅強！”
“不用說了！”嶽琉璃打斷了他的話，神色不定，道：“南擎，替我做件事！”
她並沒有說什麼事，南擎卻不假思索地回道：“好！”
凌雲霄到南擎門外時，他就聽到屋裡傳出嶽琉璃的聲音，“不說就不說，跟誰稀罕聽似的！不過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把阿妹騙去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把她賣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南擎無奈地嗤笑一聲，道：“凌王妃，我都跟你說過了，羅姑娘是自己走的，我那天說的‘從長計議’，指的是王爺的腿疾！”
“切！懶得和你多說！”嶽琉璃最後又怒喊了一句，而後猛地打開了房門。
看到門外坐在輪椅上的凌雲霄時，她本能地雙肩抖了下，眼露慌色，道：“王爺，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
她故意欲言又止，看看凌雲霄，再扭頭看了看南擎，神色多有不安。
凌雲霄鳳眸輕眯，利刃一般定定地看着她，威壓迫人。
嶽琉璃表面淡定，實則卻是被他盯得後背“嗖嗖”冒冷風。果然，在他面前撒謊演戲，還是十分需要定力的！
但凡她稍微鬆懈一口氣，這看似完美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好在凌雲霄瞪了她一會兒之後，也沒有多問，沉聲道：“回房間！”
“哦！好！”嶽琉璃諾諾地應聲，自覺上前推起他的輪椅往房間走去。
一直在迴廊走出了很遠，她的雙腿都還是虛的。
這男人簡直太可怕了！
從頭頂，她微微偏頭看着對方側顏，這容顏還真的是抗打，完全一副加了最強特效的狀態。當然，除了表情太冷了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