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強行將那口菜嚥了下去,嶽琉璃煞有其事地問道:“國師大人,這菜可還行?”
南門靖想說:這菜、是真不行!
但是礙於凌雲霄的面,他覺得這般直言,肯定會惹得這位不高興。於是乎,點了點頭,也裝模作樣道:“嗯,還不錯,凌王妃好廚藝啊!”
呵!你就抗吧,她這道菜可是故意了往難吃做的。
但其實她不用故意,便已經很難吃了,只是她自己並不這麼認爲而已。
想着,又自說道:“唉,其實吧,這個絲瓜是我強扭下來的,感覺怎麼做也不會好吃的!但沒想到,國師大人竟然喜歡吃,那太好了!佳溪!”
她一叫佳溪,後者就明白怎麼回事,立即樂顛顛兒地把那一盤子絲瓜都端到她老爹面前去了,“爹,那您喜歡吃,就多吃點,別辜負了凌王妃一番心意啊!”
南門靖臉都快綠了,敢情他剛纔吃的這玩意兒是絲瓜啊,這凌王妃不說,他還真沒吃出來。
不過看着她這兩人話裡話外的,不過都是在暗諷他答應聯姻之事,心中自然是來氣,可這氣又不能撒給凌王妃。
一面嘴上客氣着,一面眼神看向凌雲霄,試圖向他表達一下自己現在的心情。
凌雲霄其實早就看明白怎麼回事了,之所以一語不發地還安穩坐在這裡,完全是因爲桌子底下,那隻緊緊抓着自己的小手。
嶽琉璃明顯是在暗示他什麼,所以在默了片刻之後,凌雲霄才道:“琉璃說得是,既然國師大人喜歡吃,便多吃些!”
南門靖:“……”要不是看在對方是自己頗爲忌憚的凌王爺,他可真想翻臉啊!
雖然幫着南門佳溪整了一回自己老爹,可聯姻之事卻是依然是個難題。
午膳之後,南門靖就把南門佳溪帶走了。
屋子裡,凌雲霄黑着臉,看着嶽琉璃輕聲訓斥道:“你折騰南門靖便也罷了,怎麼連本王也不放過?你做的那些菜,可有哪個能入得了口的?凌王府的鹽怕不是都被你放進去了吧!”
嶽琉璃傲嬌地撅了撅嘴,道:“誰讓你之前搶我沙拉來着,我說過,我這人可是記仇呢!”
她不提這個還罷,凌雲霄當即諷刺道:“呵,你以爲,你所謂的那個‘沙拉’就能吃了?那個味道,本王現在都不想再記起!”
“切,那個味道怎麼了?那可是我精心做出來的,只不過料可能放得有點……誒,等等,王爺,你那天真的吃了我做的沙拉?”她記得,那個時候凌雲霄對她還不是現在的態度,所以,她做的東西,這貨居然真的搶去吃了?
還以爲他轉手就會給扔掉呢!
無意中被戳破此事,凌雲霄耳根紅了紅,登時有些面上掛不住,霍地起身,一手掩了薄脣輕咳道:“本王還有事,你在家乖乖的,不許再亂跑!”
說完,負着雙手急急地走了出去。
嶽琉璃看着他高大偉岸的背影,禁不住調侃道:“王爺,您還沒跟我說,那沙拉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呢,您要是喜歡吃那個,今天晚上臣妾再給您做啊!”
感覺凌雲霄走出門的背影微微僵了僵,她頓時笑得沒心沒肺的。
出了院子,凌雲霄臉色難看地看着冬芸,冷着臉吩咐道:“王妃若出門,務必讓人緊跟着!還有,以後不准她再進廚房!”
“是!”冬芸不敢笑,小心應道。
回了驛館,南門靖連着喝了三杯茶,都沒能把嘴裡那鹹味衝下去,今天吃的鹽大概要比他一年吃得都要多了。
轉過身,兇巴巴地看向南門佳溪,氣道:“你這丫頭,能耐了是吧?敢跟別人合起夥來欺負你爹了?啊?這和親之事,是爲了南夏國,更是爲了你師兄,佳溪,但凡你還懂些事,就應該想明白這些!”
“有些話,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南門靖氣得開門見山,又道:“南夏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清楚,雖然平日裡有些事我不告訴你,但爹知道,你一向聰明,那些事瞞不住你。”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氣也緩和了幾分,接着說道:“其實也沒想瞞着你,如今你嫁給大盛國太子,於你師兄而言,便是多了一個保障。還有,你記不記得,爹曾經給你卜過一卦?”
南門靖說完這個,就見剛纔還一臉不屑的南門佳溪,小身子頓時狠狠顫了一顫,下一秒便緊咬了下脣,說道:“記得,你說我,命帶惑亂之相,日後定要離師兄遠一些,否則將會壞他大事!”
“你既然記得,爲何卻做不到?”南門靖聲音拔高几分,呵斥道:“你知道你爹和師兄爲了那一天,等了多久嗎?爹不想因爲你,讓這一切功虧一簣!”
他說完,南門佳溪只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生疼生疼的。
疼得她鼻尖禁不住泛出酸意來,隔了半晌,才低低地問道:“那師兄呢?他也同意了嗎?”
南門靖看也不看她,狠心道:“不然呢?”
那個地方頓時更疼了,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地劃過臉頰,“所以,你們都已經計劃好了是嗎?”
雖然不太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但南門靖還是輕“嗯”了一聲。
南門佳溪只覺得心裡頭像是被壓了塊重石,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南門靖於心不忍,轉過身拍了拍她肩頭,深深嘆了口氣,道:“佳溪,你知道的,爹受你唐伯伯臨危重託,我不能辜負他,更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拼死打下的江山落入別人手中,你師兄他、肩負重任,你就不要一再地讓他替你操心了!”
這些話每個字都如同一個千斤重錘,狠狠地砸進了南門佳溪的耳裡,聽得她耳根疼得不行!
“事到如今,大局已定,你要麼高高興興出嫁,要麼,爹就只能給大盛國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南門佳溪秀拳倏地攥緊,憤極反笑。
南門靖又道:“爹知道你一直都是個明事理的孩子,希望你不要辜負爹爹!”
等他從房間裡出去,南門佳溪已然淚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