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的身體更誠實
一
二
三
四
五
足足五秒,衛東侯摒息瞪着語環,從她的嘴角弧度,眉間褶子,眼睛眨動頻率等等,分析,判斷,推測,這話是真是假,是情緒作用,還是理智使然。
“你進門不敲門,很沒禮貌。”
“你對我朋友不敬,還把人趕走。”
“我不認識你,請你立刻,馬上,離開。”
“否則,我就叫人了!”
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機會,轉身就按呼叫鈴。
話說這家是市內最火爆的甲級醫院,她住的又是最好的病房,設備齊全絕對先進,呼叫鈴就在手邊,瞎子都能按到。
可她卻沒碰到。
手腕就被一隻黝黑粗糙的大手牢牢握住。
她立即轉身,擡起正打點滴的手,按向另一邊的呼叫鈴。
不愧是大醫院,爲了方便病人求救,各種萬無一失。
但男人反應是以音速計,在她轉頭時就摁住她的手臂,一屁股坐上牀,輕鬆將她制住動彈不得,一手鉗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擡,迫她直視他怒火升騰的黑眸。
這雙眸子是亞洲人極少見的純黑,濃郁,深邃,此時更似兩個吸力強大的黑洞,教人不寒而慄。
“喬語環,你有膽的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緊繃的口氣,全是威脅。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你馬上離開。”
那雙眸子瞬間黑得沒有一絲亮光,濃重的烏雲層層疊來,彷彿要傾天而下,吞了她。
她凝着他,不閃不躲,挺直了背脊,撐着滿腔滿谷的酸澀,擰上了。
“放手!”
“喬語環。”
他幾乎咬牙切齒,青筋抽搐,握着她手腕的勁兒不自覺地加大,目光掃過她領口時沒看到他留下的項鍊,眼眸遽然一縮,怒火再升三級。
她氣得開始掙扎尖叫,一腳踢向他下身,沒料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就給踹個正着,鬆了一隻手。她一攘開他就往門外跑,他疼得瞬間失控,一把將她摜倒在病牀上。
“你混帳,你到底要幹什麼!”她疼得大罵。
“喬語環,這正是我想問的。”龐大的身軀直壓下來,她開始瘋狂捶打踢騰。
“王八蛋,放手,你個土匪強盜,我不認識你,你滾,滾出去——”
嘴巴被強壓下的脣堵個正着,灼熱的脣舌勢如破竹地鑽進口中,牙齒嗑得脣角發疼,長舌直抵到喉底,攥着小舌猛力一吸,疼得她倒抽口冷氣,氣息彷彿一條火龍竄進胸膛,帶着熟悉的霸道,和極致的震撼,幾乎無力招架。
那隻黝黑的大掌一把罩上她胸口,五指收縮,熟悉地挑逗,放浪地折磨,霸道地宣佈着他的所有權,完完全全浸襲了她的每一寸細膩敏感,不放手。
態度強硬,手段惡劣。
酸澀變成了濃濃的苦澀,漠然化爲滿腔的恨意,屈辱感在胸口翻騰起洶洶大火,卻毫無反抗能力,逼出一臉溼涼。
感覺不對勁兒,衛東侯意猶未盡地直起身,脫口而出:
“真不認識了?可惜你身體的反應比你這張小嘴更誠實,要不要我再幫你檢察下你另一張小嘴,幫你回憶……”
蒼白的淚顏一下讓他失了聲,瞠大的淚眼裡滿是憎惡憤恨,彷彿他真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強迫女人的登徒子。可明明……
“你……”
“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滾,滾開……救命,誰來救救我……”
發瘋似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掙扎嘶吼,淚水飛濺在他臉上,彷彿被燙到,他鬆了手。
她立即捲起被子將自己藏了起來,躲角落裡蜷成一團,咬着自己的拳頭不停哽咽,像顆小糉子,抖個不停。
他怔忡當場,比在海撥三千米的冰原埋伏了三天三夜還要冷。
車禍。
失憶!
她真的忘了自己?!
鬼扯,這可不是衛太后喜歡看的狗血肥皂劇,哪那麼容易失憶。
她一定在騙他。
“喬……”
可惜這次輪不到他再發威,病房門被撞開,衝進來一羣人,當首的正是樑安宸。
看到那高大健碩如山嶽般的男人,竟然將病人逼到角落裡瑟瑟發抖,衆人譴責的目光直指而來。
就連跟着進來的郎帥,都一臉不敢置信。
隊長被鬼附身了?他們可是一切爲了祖國人民的解放軍戰士啊,怎麼能欺負這麼嬌小病弱的老百姓呢!
樑安宸氣得劈頭蓋臉地狠罵一通。
“衛東侯,你還有沒有人性!語環好不容易脫離生命危險,這纔剛能下牀走走,你就這樣折騰,你蓄意謀殺啊!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法院見。”
小心翼翼走到角落裡,輕聲細語哄着人兒回了頭,兩串豆大的淚水滑下那瘦伶伶的小臉,瞧得衆人心頭都是一擰。
衛東侯眉頭快擠出座小山,捏着拳頭也抑不住心頭起伏,一口氣哽在胸口,全是不甘不願不承認,更是不捨。
然而,當委屈的淚人兒一下撲進樑安宸的懷裡,光明正大地尋求第三者安慰,氣得衛東侯差點兒又咬碎大牙,不自覺地邁前一步。
語環嚇得立即埋下頭去。
樑安宸回頭就吼,“你還站這兒幹嘛,還不滾出去。”
保安們立即左右齊上攻,衛東侯雙臂一振就把人甩了開,兩人又上,就被郎帥攔住。
開玩笑,隊長大人要真出手,這兩個菜鳥保安都得搬進來住了。
忙勸道,“隊長,冷靜點。喬小姐她受了驚,咱們先……”
“住口。她不是什麼喬小姐!”
郎帥一愣,衆人疑惑。
“她是你嫂子!”
郎帥張大嘴,衆人全石化。
狠狠瞪了眼樑安宸,衛東侯憋着氣兒出了病房。
語環低着頭,一聲不吭。
……
等到樑安宸檢察完確定語環沒大礙,回了辦公室,一進門,就被人伏擊了。
“衛東侯,你再動手動腳,以後別想踏上18樓。”
身子抵牆上,脖子被卡住,威脅性完全可以無視。
“少廢話,我還沒跟你算帳,趁着我不在,你把她治得都沒腦子了,我不告你就是你運氣,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動用訓戰俘的手段,讓你自己開口說真話。”
“衛東侯,別以爲你是特種兵就了不起了。”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好,有種的就用戰俘手段來試試。”
鏡片上冷光一閃而過,映上黑沉沉的眸子,互不相讓,辦公室氣氛直降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