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苦惱地開口,蕭少寒道:“這回請杜家的人來,二哥大抵是想讓他們看看杜芙蕖的行徑,從而達到休妻的目的。可是杜芙蕖怎麼說也是杜家的人,就算杜家人知道她不好,也不會主動提出讓二哥休妻,至多隻會補償蕭家一二。”
溫柔挑眉:“蕭杜兩家那麼大的聯姻,你們還真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是不要。”蕭少寒撇嘴,看了旁邊的疏芳和凌修月一眼,倒也沒讓他們迴避,只是聲音低了些:“除了杜芙蕖,總還有其他杜家的人能來聯姻吧?”
看樣子這蕭家兄弟是都忍不了杜芙蕖了?溫柔突然來了點興趣:“她做什麼了啊?你們這麼急着想休掉她?”
一提起這個,蕭少寒就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一臉嫌棄地道:“杜芙蕖頂撞母親,這幾日被關在府裡,四處哭訴我二哥對她有多不好,搞得府裡沸沸揚揚分外不平靜。這樣的女人不休了,留着過年吶?”
溫柔笑了笑,手指輕輕在桌上敲着,並沒有接話。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蕭少寒古怪地看了她兩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與那杜芙蕖,應該是有大仇纔對。”
“是啊。”溫柔點頭:“她差點壞了我清白。”
“不止關你的那一次。”蕭少寒聳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還在外頭散播你爬牆的流言,讓你在這幸城之中人人喊打。”
微微一頓,溫柔眯眼:“你知道是她做的?”
“蕭家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咧嘴一笑,蕭少寒道:“我是回來休假的,可也難免有操心的習慣。普通人操心也就操心了,可我這樣的天之驕子,一旦操心起來,那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知道得多了,我自己也很苦惱。”
溫柔:“……”
旁邊的疏芳和修月本都覺得這人氣質不凡,又有些威懾人,都閉嘴不敢說話,一臉敬畏。可聽着聽着吧,看他的目光就沒那麼充滿尊敬了,甚至忍不住帶了點看白癡的眼神。
“怎麼?不相信?”掃一眼面前這三個人,蕭少寒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氣勢洶洶地開口:
“……其實我也就是隨口說說。”
衆人:“……”
要不是顧忌禮節,溫柔真的很想伸手摸摸這個人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燒了,畫風怎麼這麼不對勁呢?先前瞧着多正經的小夥子啊,說瘋就瘋!
“但是,溫柔,你不恨她嗎?”神色正常起來,蕭少寒一雙眼深深地看着她:“雖說先前你對她也挺過分的,但後來她也沒對你多好,你們兩人應該是死對頭纔對。”
溫柔笑了笑,一臉瞭然地看着他:“所以三少爺今日找我,就是想讓我去跟她互相傷害,最好能達到讓杜家主動同意休妻的目的,最後另娶別的杜家姑娘?”
“聰明。”蕭少寒頷首,眼裡滿是笑意:“你能做到嗎?”
深吸一口氣,翹起了二郎腿,溫柔揚着下巴道:“我雖然恨杜芙蕖,但現在的生活無波無瀾,衣食充足,我很滿意,爲什麼又要平白無故地主動跳進漩渦裡去?”
真是難對付啊,蕭少寒撇嘴,也懶得跟她繞圈子了,直接道:“你一個女人,沒什麼背景,出來做生意是很困難的。有這麼一個機會,讓你傍上蕭家這樣的靠山,你還不樂意?”
等的就是他說這個話。
沒有好處的幫她是不太樂意幫的,畢竟跟蕭少寒也不是關係很好啊,何況她本也不是很喜歡蕭家,憑什麼搭上自己去幫忙?
不過有好處的話,這個忙她還真的恰好能幫。
咧嘴笑了笑,溫柔奸詐地看着蕭少寒:“您好歹也是當朝戶部侍郎,說話可要算話。”
“是是是。”蕭少寒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所以你能怎麼做?”
“疏芳和修月先去外頭吃點心。”溫柔回頭看了旁邊兩人一眼,笑道:“我跟大人說點話。”
修月點頭,拉着疏芳滴溜溜地就跑了出去,門關上,兩人都微微鬆了口氣。
“那是誰啊?”凌修月低聲道:“好大的氣勢。”
“蕭家的三少爺。”疏芳道:“是個大官。”
“那溫姐姐會不會吃虧啊?!”
“不會。”疏芳認真地搖頭:“你要相信你溫姐姐。”
溫柔只吃肉,不吃虧,所以在談判的事情上總是不會讓人欺負了去的。兩人在屋子裡嘀嘀咕咕了一會兒,疏芳就聽得裡頭一聲低呼。
“當真?!”蕭少寒瞪眼看着她:“哪有這樣的事情?”
溫柔低笑:“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是有這樣的事情的。”
“那……”
“三少爺找個機會帶我去見見許氏吧。”
神色複雜地看着她,蕭少寒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件事就好辦得多了。”
兩人說話聲小,修月趴在門上聽了半晌也沒聽清,正疑惑呢,門就開了,那氣勢十足的男人出來,一把就將他拎了進去。
“你們好生吃飯吧,我先走一步。”
溫柔笑眯眯地揮手:“大人慢走,記得結賬。”
“好。”耿直地應了,蕭三少爺一臉嚴肅地跨出了珍饈齋。
疏芳瞧着,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主子當真有辦法?”
溫柔笑着頷首。
那是當初杜溫柔和劉氏遭的孽,如今,似乎卻成了壓死杜芙蕖的一座大山。
杜家人已經到了蕭府。
蕭夫人上山去了,府裡便只有二少爺出來接待。杜家老爺比上次來的時候看起來和藹多了,旁邊跟着許氏,很是溫順柔和。
“岳父,岳母。”蕭驚堂很給顏面的沒再喊伯父伯父,杜振良聽得也很高興,進大廳坐下,看了一眼主位問:“蕭夫人呢?”
“母親最近身子不好,去燒香祈福了,還未回來。”蕭驚堂頷首道:“有怠慢之處,還望岳父岳母海涵。”
“哪裡哪裡。”杜振良笑着看向旁邊的許氏:“內子最近正好想出來散心,虧得二少爺貼心,邀了我們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