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着就一隻手拉着茶弭的手臂,一隻手端着藥碗喝盡,腳下的步子不見減慢反而是越發的快速起來,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兩個姣好女子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這間客棧的走廊裡。
房中蘇頡一直望着程玥姬離開的方向未曾移動,只見他眉宇深深,卻是沒有之前的那副清淡模樣,彷彿深思的意思多了些。
程玥姬拉着茶弭在無人處迅速躍上房樑,隨後快速的往前奔去,這時候可是沒有想法去隱了身形還是什麼的,心中竟是隻剩下一個聲音,那便就是:快點快點再快點。
她早想好要與那個誰一刀兩斷,現在卻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樣緊急,或許是因爲蘇簡早間時候下的時間,又或許是因爲怕回府晚了被那個人抓個正着以後就不讓她出門了。
茶弭被拽着手腕發麻,嘴裡直直道着:“小姐小姐慢些。”
程玥姬腦袋未轉,口中急道:“再慢就要被他發現了。”聽到了要是被他罰了怎麼辦?
聽到此話,茶弭立即就想到這個他是誰。當下心裡一驚,想起早上蘇簡走時一臉漆黑的模樣,當即也加快步子往王府方向掠去。
只是沒想到還未從王府的屋頂上跳下去就碰到了她們此時最怕見到的人。
一襲黑衣的蘇簡站在屋頂上,雙手自然的背在身後,一襲月光從他身後照來,衣角夾着墨發飛揚,若是沒細看只怕都以爲自己是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而就是因爲熟知的緣故,所以程玥姬的腳步猛地就停了下來沒有撞上去。
茶弭停步不及時直直就撞在了程玥姬的背上,使得程玥姬的腳步往前竄了兩步,幾乎都要撞在蘇簡的胸口上,幸好程玥姬及時的拿腳剎了幾步,可此時也只能擔憂的咬着下脣看向蘇簡。
那人的面容沉在陰影裡,可是叫人看的一點都不透徹。
此時那月光又緩緩的減弱下去,直到最後全部都藏在烏雲裡纔算是作罷。
只是藏完之後,蘇簡的模樣就更加的深沉可怖了。
程玥姬生怕蘇簡也會一起計較茶弭的過錯,便反手推了推茶弭的身子催促道:“你先下去。”
“不,奴婢要跟着小姐。”茶弭的腳跟子站的牢靠,一點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想法,在這種時候她要是走了不是就是個背叛者了嗎?她不是!這樣想着腳步還跟着緊了緊。
“倒是主僕情深。”前方人忽然開口,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到腦門上,程玥姬努力咧着嘴角一笑道:“殿下,你聽我解釋。”
“王妃這說的是什麼話。”蘇簡瀟灑的一甩衣袖背對她們,冷言傳來:“想來王妃如此晚歸,大概是爲了去佛堂跪上一跪吧?”
程玥姬還未作答,那個人就直接下了令,“三日時間便可。”
“殿……”
面前衣角飛揚,卻是那人從屋頂上躍回了府內,然後書房的門被奮力一關,那聲響倒是刺耳極了。
茶弭聽着那聲響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如此纔敢拉着程玥姬的手臂迷糊道:“小姐,殿下剛剛是不是給我們處罰了?”殿下往常對她們好像都是不看一眼的,今天怎麼好像是專門等着處罰他們啊?
程玥姬一時也沒能從那片驚訝中跳出來,但無疑那樣的答案確實是處罰,所以這腳步又是重新開始了,不過沒有之前那樣的快速,而是緩緩地往前踱去,懊惱道:“都是我連累你了。”
不過誰知道蘇簡會突然的發瘋啊!真是奇怪!以前的蘇簡好像不是這樣一個專門等她的人吧?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在這屋頂上等她,問題是,他怎麼知道她從哪裡來啊!?
“小姐說的這都是什麼話,怎麼會關小姐的事?”一說到這裡茶弭就想起程玥姬吐血暈倒的事,心中猛地又緊急起來,擔憂問道:“小姐,你的身子沒事吧?今早可是嚇壞奴婢了。”
好像小姐認識殿下後,這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無妨。”程玥姬拉着茶弭的手從屋頂上跳下,最後提醒道:“回到這裡就別再說那些事了,被人聽去又免不得又許多話要說了。”
王府可不是外面的隨意之地,或許哪裡都藏着可能告密的人,如果被蘇簡知道那些事的話,只怕會很不妥當,不對,是超級的不妥當,那個人如今變得如此斤斤計較起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與陌生人待在一起的話,那其他的處罰法子可是難說。
茶弭也深知這樣的道理,點頭慎重道:“奴婢知道了。”
佛堂在萬聖朝並不少見,相反是很常見的一個場所,皇家更是自然。
畢竟,皇上被封爲天之子,而佛家是最接近天的地方,所以萬聖朝中人皆是信仰神佛,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不過是其規格有所變化而已。尋常人家只是插了幾柱紅香就相當於是敬佛了,有錢人家則會專門的立一個佛堂。
佛堂裡面設佛經,擺木魚,燒檀香,立佛像,越有錢,佛堂就越發的佛氣繚繞,金碧輝煌,相傳在幾年前有一人在自己的家裡建了一座大廟充當是佛堂,後來自然是被皇家的給霸佔了。
都說功高震主,這佛堂大自然就屬於皇室的了。
而像王公貴族這樣的子弟自是不可能自己親自禮佛就會叫專門的人去打掃,亦或者去神寺當中請了有名的師父過來禮佛。
程玥姬以前雖然是不怎麼經常在佛堂裡待過,但待對於佛堂還是略知一二的,不過這王府裡的佛堂她倒是真不知道。
幸而有人專門在前頭替她們帶路,不然只怕找一晚也找不到佛堂的所在。
越走,前方的道路越發黑暗起來,只有一邊掛着的幾盞蕭索燈籠發着昏黃的燭光。
這樣的對待似乎是與心中的想法有異。
畢竟佛堂雖不算多麼的重要,卻也不可能如此的被忽視。
程玥姬心中壓了疑問,茶弭自是也覺得困惑,快走幾步到前頭丫鬟身處開口問着:“爲什麼佛堂在這般偏僻的地方?”
那丫鬟似乎有些驚訝的問題,回頭看了眼好奇觀察四周的程玥姬,緩緩回頭後輕聲應道:“自從殿下在這裡設府之後便是一直如此,原本連佛堂都不設的,後來還是沒辦法的情況下才隨意的修了一個。”
殿下不想設佛堂,所以這樣的佛堂能好到哪裡去呢?
茶弭心中已是瞭然半分,微笑感謝道:“謝謝姐姐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