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頡卻覺得不夠般的繼續道:“我的帳子你剛剛也看到是在哪裡了,如果想要找我的話就直接去那裡找我。守帳的人見過你了,知道你與我的關係非同一般不會多攔着你”
這話叫程玥姬頓了頓,少頃,她好笑的看向他,雙手背在身後,問道:“我與你的關係如何不一般了?”
蘇頡看着她揚起腦袋一副求學好問的模樣低笑一聲。
倏然揚着嘴角的笑容在微微的光線中顯露無疑。淺淡月光下的英俊少年郎好像就應該是他此時的這副毫無束縛模樣。
他在笑裡睨向她的方位,徐徐彎腰靠近她,覆在她耳邊時淺淺而道:“他們都說你是我最特別的朋友,你說這關係如何不一般呢?”特意壓低的嗓音讓那親和音都變了味道。
饒有意趣的笑意在這話音落下時淡了些,程玥姬略感驚訝的擡頭看向已退出身子的人。
那人好似知道她的此舉,直起身子就繼續朝前走去沒有給她審視的機會。
只聽的他的話音從前邊處傳來,“我那處的帳子周圍都是皇子和侯爺家的公子哥,所以你若是來找我的話可也要小心點纔是。”說着又輕笑出聲:“若是被阿澤那樣的男人遇上可有你的苦頭吃了。”
說到這裡總算是讓程玥姬心中的恍恍掃了去。她想起剛剛與蘇澤的第一次見面,自然就想起蘇澤的輕挑,眉目中露着清晰的嫌棄。當下快速點着腦袋應道:“我知道了。”而且她覺得她不會主動去找他。
不過……程玥姬淡了些眸子中的明亮去看向蘇頡,裡頭稍有些難爲情,道:“我的身份就只是你的朋友嗎?若是他人問起來,你也是如此回答?”這問題問出來好像有些無賴。
她發現她來這裡就是給他製造麻煩的,不管怎麼說心中都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
這個春獵一看就不是簡單的場合,來的人不是皇家子弟就是朝中高官的家屬,而且今次還加上了更是尊貴的和親公主。她若是作爲一個皇子朋友的話難保不會被人用思索的眼神觀望好幾番吧?
普通的朋友能好好地混過去嘛?
“這倒是個難題。”蘇頡爲難的停下腳上的步子,右手抵着左手揉着眉間許久,倏而從手上的縫隙裡看着她很是嚴肅的發問:“不然我對外面說你是我新立的側妃?這個理由該是正統的。”
程玥姬被這話險些嚇得花容失色,雖說這樣的話語十成十是個玩笑話,可猛然的聽到這話的字句還是有些叫人驚悚的,況且她始終覺得她和這個榮王還沒有那般的熟悉。
即使今日藉着他的光纔來到這裡,只是心中總覺得不妥。醞釀半晌,她咬牙正視上面前這個眸光灼灼等着自己答案的人。
“我一直很奇怪榮王殿下爲什麼要帶我來這兒,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麼,也知道我此時不適合拿來開什麼勞什子玩笑,換句話說,我們就不應該摻和在一起。可榮王殿下卻還是執意如此行事,其中深意不能不讓我深思。”
“榮王殿下若是沒有考慮周全豈不是在陷害我?又或者是在陷害塍王殿下?”程玥姬抿了抿脣,“榮王殿下若是考慮周全了又是想要做些什麼呢?單純的想要帶我這被困起來的小女子來此見識一番?”
“我與殿下,似乎沒那樣的熟悉,頂多算是有過幾面之緣而已。幾面之緣,殿下又何需如此用心待我?”
這些問題她自己偷偷地也想過很多次,上頭的疑問說來說去還是關於蘇簡的那一條來的真實有依據一些。只是她又覺得她想出來的答案都顯得太過不搭了一點。
他和蘇簡是兄弟,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理由去迫害蘇簡吧?如果說現在皇上未立她可以考慮是不是因爲皇位的緣由。問題是現在皇上還年輕,顯然不可能是爲了皇位這樣不搭乾的緣由。
所以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我發現你在想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時腦子轉的特別快,簡直聰慧的讓我害怕。”蘇頡眼神頗帶欣賞之色誇獎一句,隨後指了指不遠處那明光萬點的大帳子,溫聲道:“那是花引公主的帳子,你可要千萬小心些不要主動去碰上了,我尚未了解好那公主的性子,不好拿捏。”
他沒有想要去解答程玥姬問出來的疑問,囑咐兩句就轉身離開,可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程玥姬心中疑問滿滿,看着那身影停下凝了視線盯上了,他卻是側了身子看向他,眸中流滿溫柔的秋波,無比認真道:“你且放心,既是帶了你過來,那我自會保你平安。”
周圍帳子裡的燭光甚是明亮,再加之淺淡的月光竟是將二人的身姿容顏照的一清二楚,晚風吹拂中帶了點冷意過來卻是未將這二人吹的冷淡害怕,反而還繼續的觀望着彼此。
一個視線裡疑問萬千,一個視線裡溫柔如水。
晚風轉了幾個彎後駛向了那一片廣闊的山林,直吹的樹葉簌簌不斷亂響。
直到回到自己的帳子里程玥姬才恍然回神般的抖了抖身子,一想起剛剛蘇頡和她說的話就覺得怪異莫名,那個人爲什麼要和她說那樣奇怪的話?什麼叫會保護她?
怎麼覺得有點接受不良的感覺?不管怎麼說蘇頡對她說那種話就是不應該的,雖然她沒有經歷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戀,也不懂什麼所謂的情話,但蘇頡那樣的話還是叫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想着,她果真還是比較適合蘇簡,那個人雖然對她冷冷的,但她看的老歡喜了。
而且她來這裡也只是因爲……
因爲什麼?因爲蘇簡變相的把她禁足要來這裡找公主,因爲聽到蘇頡的話所以心裡開始忐忑不安。
而這一份忐忑不安,關乎於那個和親的公主,關乎於蘇簡可能的未來,她好像有些不能接受日後有一個人站在蘇簡的身側,或者是靠在他的懷裡溫柔的叫他夫君。
那樣的畫面想想就能夠叫人心中不爽,她是蘇簡明媒正娶過來的,也曾經共過患難,有何配不上蘇簡的?爲什麼要加另一個人進來?
這樣的想法瘋狂的冒出頭來,瞬間又被一杯涼水給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