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弭眸中之淚就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往下落去,一邊還哭着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要是一直跟在小姐的身邊小姐就不會這樣了,日後奴婢絕對不離開小姐半步了。”
“這件事關你什麼事?都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的。”程玥姬對茶弭的認錯頗感無奈。
“就是奴婢的錯,奴婢要是勸着些宮師兄,他就不會上山摘這星悅花,那宮師兄就不會中毒,小姐也不是因爲這星悅花而中毒了,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茶弭說着就要彎下身子去磕頭,可因爲離得牀榻太過近的緣故,那力道全都扣在了牀架子上。
“咚。”的一聲極是清脆,也撞的牀榻都晃了兩晃。
“茶弭!”程玥姬驚叫一聲就看着茶弭擡起了腦袋,額頭處紅腫一片,中間還有一條深深的紅線,像是溢出了血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不由的怒氣就迸發出來,程玥姬已是滿臉的憤怒,吼道:“你若是真覺得對不住我就下次做的好些罷了,自殘做什麼?那是不是我被劃了一刀你就要以死來謝罪!”
“你死了,那我更沒人伺候了!”想要怒罵的心思終究在看到茶弭滿面悲愴的時候軟了下來,“我知你在後悔在與我謝罪,可我還好着不是嗎?我不阻止你認錯,可你不要在我面前做這樣的事,我又不是殺人狂魔,見不得你這樣。”
“若真是想死,就走的遠些,死了都別在我面前出現!”嗓音不由又越發高漲起來,她的心裡怒啊,氣啊,這個茶弭總是轉不過彎來!
茶弭被程玥姬這接連的話語說的一愣,連着眼角的淚水都掛在了原處,隨後眨了一眼又掉了下來,最終還是努力忍下心中的難過,低聲求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後不會如此了,還請小姐不要生氣了,不要再傷了身子了,奴婢不會再這樣了。”
聽到這話程玥姬就知道茶弭是想通了,當下嘆了口氣道:“知道就好,去倒杯水來我有些渴了。”
“是。”茶弭現在哪裡還敢再說自己犯錯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小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所以趕忙的去倒了杯水來細細的喂她喝下。
此時夜已過半,外頭正忙着,程玥姬倒是越發困倦起來。
茶弭服侍着程玥姬在牀榻上躺下,一邊拉上被子一邊輕聲道:“小姐先睡一覺這外面有奴婢在呢,等有事情了奴婢再喚小姐。”
程玥姬應了一聲好,再打了一個呵欠就轉過身沉沉睡去。
茶弭則收拾了一下牀榻前的東西,然後搬了一張小杌子坐在牀榻邊,腦袋抵着牀架,最後也因爲沒受住睡了過去。
因爲中毒的緣故,所以第二日韓逸軒根本就不用給程玥姬的機會,在她還睡着的時候就抱着她直接去了他所說的溫泉之處,四周灑上防止毒蟲接近的藥粉,還帶了幾個人在一旁守護着。
所以程玥姬一醒來就覺得自己的周身暖融融的。
“嗯……”滿意的呢喃一句,還以爲是在牀榻之上就想要翻個身子,可這一翻才覺得有些不妥,怎的旁邊就是牀邊之處?這一翻好似還要掉下去的模樣。
“咚。”的一聲,她翻進溫泉裡了。
“小玥兒!”查看好周圍打算去另一邊的溫泉池子裡的韓逸軒就眼睜睜的看着程玥姬從自己的眼前滑進水裡,再看的那人伸着雙手撲騰兩下,直起身子的時候還是一臉的驚魂未定。
這時,他已經在池子邊上,剛好正面就是她被溫泉水浸過的臉。
那張臉剛剛緩過驚慌的一幕,只睜着一雙秋眸盯着前方,一頭墨發溼淋淋的搭在身上,面上泉水點滴,雖是溫水四溢,那張臉上卻也帶着往常沒看到過的美。
“逸軒?”程玥姬從這一幕晃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面前的韓逸軒發呆般的望向自己這處,一雙眼都找不到注視的點顯然是呆住了。
不過,她爲什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在牀上睡覺的嗎?這是哪裡?
她詫異的往四周看了兩眼,又低頭往自己身下這處看了看,等着意識到自己是在一片溫泉當中纔想起了什麼來,伸手鞠了一捧水潑向那還在發愣的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唉……”韓逸軒被溫水一潑立時回了神來,看到程玥姬一臉尋求答案的模樣望向自己這邊忙轉了個身背對着她道:“昨夜小玥兒遇到了那樣的事我就想着今天一定要帶小玥兒來這裡調養一下身子,你放心,今天絕對不會再發生昨日那樣的事!”
他一邊保證着,一邊慌張的收拾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從面前的臺階處跑了下去,不過片刻就沒了蹤影。
“逸軒?”看着那人從那處臺階沒了身影程玥姬驚訝的喚了一聲,等了許久也沒聽到回聲才軟下身子舒心的靠在了溫泉裡,既然讓她一個人在這裡泡的話,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畢竟她也好久沒有跑過澡了,今天這一泡倒是有些享受的。
她身上還是穿着一身衣服並沒有剝的精光,看來韓逸軒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好所以沒有做的太過分。
“小玥兒。”滿意點頭時候身後忽然傳來韓逸軒欣喜的聲音,程玥姬被這聲音嚇得忙往前行走了幾步,慌忙轉頭就看到身後立了一個屏風,而屏風的另一處好像是有人的。
“小玥兒你別害怕,我就在這邊泡着,有事情你就招呼我。”韓逸軒安穩的靠在邊上,口中自豪言道:“這屏風我早早就設置好了,你絕對看不到我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旁的事情。”
帶程玥姬來泡溫泉的話,他怎麼可以在旁邊看着而不加入呢?那他自然是要加入的,而因爲考慮到程玥姬名節的事情所以立了一塊屏風阻隔着兩個人的池子。
程玥姬擔憂的心思淡了點,心中覺得這人暫時靠譜了些,左右看了眼,問道:“我的丫鬟呢?”
韓逸軒一邊灑着藥花一邊回道:“我想帶她一起來泡的,可她說她是個下人不可以逾越了規矩所以就在下面等着了。”
“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