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兒訝異的看向那憤怒的臉面都快要扭曲的人道:“妹妹何曾羞辱過姐姐了?妹妹不過是想來看望看望姐姐而已,姐姐又爲何要這般的憤怒呢?難道是妹妹做了什麼事讓姐姐不開心了嗎?”
“本宮纔是這六宮之主,纔是主導後宮的人,你不過也只是個貴妃,有何權力正面與本宮!”皇后甩着寬袖幾步從上位上走到楚顏兒的面前。
她在南蜀國就是最受寵的公主,可是現在,做了這個皇后居然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屈辱!
“有何權力?妹妹無甚權力,不過是仗着陛下的寵愛而已。”楚顏兒淺笑着答道,又不解的看向皇后,“姐姐爲何這般的惱怒,妹妹不過是一番好意而已。”
“好意?若不是本宮抓着那個人你會來本宮的宮中?”皇后越見楚顏兒那貌美的容顏就越覺得心中憤怒,不由口不擇言起來:“若不是本宮相助陛下,你以爲你現在還是貴妃嗎?你以爲你現在憑什麼坐在這個位置上?!”
楚顏兒面色微變,“你的意思是,沒有你,陛下就不是陛下了?”
“自然!”皇后從鼻中怒哼一句,“若不是本宮求着兄長髮兵相助,你以爲這個陛下會是他嗎?!”
“照皇后的意思是,朕是個窩囊廢了?”
皇后面上一震,身子僵硬的動彈不得,待聽到那人的腳步聲接近忙轉身歉然道:“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妾身只是——”
“不用解釋,你剛剛說的話朕聽得明白。”蘇簡面色淡然的去拉了楚顏兒的手,“朕確實是靠你們南蜀發兵纔有的今日,所以你放心,日後朕一定拿你當救命恩人般的供起來。”
他說着低頭看向楚顏兒怪道:“你今日怎的來這了,皇后身份尊貴豈是你能夠請安的?”
“妾知錯了,只是……”楚顏兒柔柔的答道,看了眼皇后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說便是了。”如此的溫柔言語是皇后從未聽到過的,腳步不免趔趄兩步。
“剛剛玥兒妹妹進宮時被皇后請到仁陽宮裡來了,妾想帶走妹妹。”楚顏兒弱弱答道,語氣與之前一點也不相像。
蘇簡面色一冷,看向皇后道:“人在哪兒。”
他看到程玥姬的時候,那廝還躺在牀上睡着覺,一派的悠閒自得,他不由低聲淺笑,隨後抱着她出了這仁陽宮,並下了一道旨,皇后貴體,任何人不得接近。
這就是變相的軟禁,皇后在聽到這話後軟下身子癱在一處,身邊是跟着自己過來的嬤嬤,她哭道:“難道是本宮錯了嗎?我爲了他不惜與家裡的諸多兄長反目成仇,爲了他從那般遠的地方跑過來,可是他……”
“公主……”
楚顏兒命人送來了一碗醒酒湯,她從門口接過,走到內室時剛好看到蘇簡正含情脈脈的盯着牀上的人,她以前有見過那個女子,也叫她離蘇簡遠一些,可現在看來,好像是蘇簡離不開她了。
他真的喜歡那個人,比當初喜歡自己的那種情感還要來的濃郁。
她也懂了一個道理,就是留在他心裡,不如留在他的身邊,至少在他身邊的話可以確定他的心裡有自己。
“阿簡,先喂她喝一碗醒酒湯。”楚顏兒滿面笑容奴的端着醒酒湯走進去。
“嗯。”他低笑着從她手中接過湯水,無奈道:“她這個人的酒量特別輕,經常喝一杯就能倒下去的那種,也不知道今日她是怎麼了,居然還喝的酒味這般濃郁。”
雖是無奈,可那話語聽到耳邊裡竟是分外刺人。
楚顏兒道:“你今日沒有事情要處理嗎?不如放着我來吧。”
“是有些事。”蘇簡頓了頓手上的動作,看了眼牀上淺淺呼吸的人兀的笑道:“不過可以等她醒來再走。”
“可是我剛剛聽外面的內監說段將軍已經往御書房而去了。”
“段將軍……”蘇簡默了默,隨即把湯水交給楚顏兒,道:“她若是醒了你派人告訴我。”然後便就走了。
楚顏兒好久才從那個背影中收回視線,坐在牀邊時喘出一口長氣道:“他當真是喜歡你呢。”
就算是曾經,他好像也沒餘這般的在意過她吧。
那樣的青蔥年少難不成在他的心裡已如過眼雲煙了嗎?此時的他眼裡心裡都是牀上的這個人,好像不知不覺得把自己給扔到了後頭去,那種感覺簡直是糟糕透了。
“嗯……”牀上的人嚶嚀一聲,隨即驚訝出聲:“貴妃……”
楚顏兒迅速回神,繼續拉扯起熟悉的笑容面對她柔聲道:“你剛剛睡過去了,我派人去熬了一碗醒酒湯,你先嚐嘗?”
“我爲什麼在貴妃這裡?”程玥姬並沒有去應楚顏兒的話,而是好奇的看向四周,“我記得我是看到了皇后娘娘,現在應該是在皇后那裡纔是。”
雖然她進宮的時候已經有些醉的趨勢,可醉倒前見到的人還是記得清楚的。
楚顏兒笑道:“對,你剛剛確實是在皇后姐姐的那裡。不過剛剛陛下已經把你從皇后那裡接了過來,他可是着急的很呢。”
蘇簡把她接過來的?
程玥姬立時掀開被子要走下牀去,楚顏兒攔着道:“妹妹現下身子還未清醒需得躺着。”
“我要去見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緊皺的雙眉中夾雜着諸多看不透的情緒,程玥姬忍下心中的一片波濤洶涌,“我想要知道一些答案。”
“陛下現在正忙,妹妹若實在是想要知道的話可以問我。”仔細的拉着程玥姬的手臂,楚顏兒道:“你想要從陛下那裡知道的事情,或許我都會知道,你可以問我。”
“你、知道。”斜眸看到楚顏兒嘴角含笑的模樣,她心中驚駭猛然落下,是了,這個人是蘇簡的心上人,是蘇簡最不能捨下的人所以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與她說了。
再說,蘇簡也不一定會正面回答她想要的答案。
“妹妹說笑了,陛下從準備要做這件事的時候,我便就一直在他的身邊,他要做的事全都問過我,我應當,不會有不知道的事。”楚顏兒拉起嘴角在一旁的榻上坐下,擡手也邀着程玥姬在自己身下落座。
心下驀地有些恍恍,楚顏兒說的那番話好像並不是那般的叫人歡喜,反而還叫她心上一片痛楚難耐,可她只能強忍着那片的難耐痛楚,裝作好無所謂的模樣道:“對,你應當知道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