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雍王府

那天是個好天氣,太陽不大,雲很厚,有風,雪影突然就想在王府裡轉轉,有一個護衛遠遠的跟在她身後——本來雪影只想一個人走走的,但考慮到湘羽的潑辣勁,爲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她還是決定留下一個護衛,但要求他不要跟太緊,只遠遠跟着,能看見人就行了。

雍王府裡有很多小徑,曲曲折折很容易很容易將人繞進去,雪影一向沒什麼方向感,何況她本來就只是打算隨便逛逛,所以也不記路,隨着性子走,反正走丟了她隨便找個下人問問就行了,最多就丟人一點,這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何況,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大個子呢,所以根本就不用考慮這些事情。

走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雪影覺得有些渴了,她本打算找個丫頭問問哪裡有水,但就在張望間看見前面一間屋子的門打開了,一個丫鬟端着一個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放着碟碗,雪影看到她一邊走一邊在小聲嘀咕。

雪影想了想,衝那個丫鬟喊了一聲:“嘿!”

可能是突然有人說話,小丫頭嚇了一跳的樣子,肩膀一瑟縮托盤裡的東西差點掉下來。

“你過來一下!”雪影朝她招了招手,她沒有笑,看起來有些嚴肅。

“我,我麼?”小丫頭前後左右看了看,表情有些惶恐。

“對,你過來!”看着她的樣子,雪影突然就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很純真的感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很愜意很可愛的感覺,這也是雪影吸引人的一個地方。

“請,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小丫頭猜不到雪影的身份,但看她的穿着就知道跟她們不是一個等級的,所以顯得很拘謹。

“這是誰的屋子?”雪影指了指小丫頭剛走出來的那間屋子。其實雖然她知道雍王有十幾個姨太太,但是因爲她一直都沒有見過她們,按理說,新人進門是需要拜見長輩的,但直到目前爲止,她也就見過湘羽而已,雍王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其她的姨太太,所以雪影有了種這雍王府其實只住了雍王、湘羽和她三人的感覺,當然如果撇去奴僕小廝不算的話。

而現在雪影才意識到,雍王府裡還住着其她人,也許就是被湘羽壓迫至塵埃裡的其她姨太太。

直到這時,她纔對那些從沒見過面的女人好奇起來。

“回這位小姐,這屋子裡,住的是我們十一姨太太!”小丫頭細聲細氣的說道。

“十一麼……”雪影不知道在想什麼,緩緩的將這個數字重複了一遍。她看了一眼小丫頭端的托盤,上面放着一小碗飯和兩碟菜,做得不算精緻,但也不算差,不過顯然這位姨太太胃口不怎麼好,飯和菜都只吃了一點點。

“我能見見,你們姨太太麼?”雖然一開始她的目的只是想借口水喝來着,但現在又有更吸引她的事情了。

“這……”小丫頭有些爲難,但又不敢拒絕,只好喏喏的說,“我們姨太太不太喜歡見生人,可以的話,請讓我先去問問我們姨太太吧!”

“好!”雪影應了,不過這都是客氣話罷了,她就不信這姨太太還能真拒絕已經走到了大門口的客人,出於禮貌,她都得讓她進去。

小丫頭沒一會兒就出來了,她衝雪影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小姐,我們太太請您進去。”

雪影一邊往裡走一邊高聲說道:“冒昧打擾了,我走到這兒,實在是口渴難耐,恰好見這屋子裡有人出來,就想借口水喝!”

這話說了,雪影又覺得做作,雖然知道所有姨太太都被湘羽給整治過,但那是湘羽性子實在太過狠辣,並不見得這姨太太就是個軟弱的主。她這理由說出來,只怕是個個性稍微壞點的人,都會覺得她是在找藉口。雖然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她牽起嘴角嘲諷似的笑了一下,正要邁開步子繼續往裡走,卻看到那個坐在桌邊的人擡起了頭。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四姐?”

“五妹?”

這十一姨太竟是自那日起便消失無蹤的四娘。

“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怎麼會在這兒?”

兩人同時問道。

雪影搖搖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反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想到了各種情況,但就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四娘。

“五妹,”四娘顯得很激動,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身邊,握着她的手說道,“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也是被雍王給擄過來的麼?大哥他們呢?都還好嗎?”

“你這是要我回答哪一個問題呢?”雪影莫名就覺得累了,她輕輕拂開四孃的手,徑自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四娘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雪影坐下把一杯水喝完又倒了一杯水,才喃喃的說:“五妹,你好像,變了……”

雪影翹起嘴角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四姐,難道你沒有變麼?”

“我……”四娘想說我沒有,但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爲她知道,即使自己沒有變,其它的東西也會變的。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着雪影拿着那個杯子把玩,猛的衝過去,一把握住雪影的手,略顯激動的問道,“五妹,五妹,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哥他們呢?還有,二哥……怎麼樣了?”

雪影手上的杯子因爲四娘突然的動作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兩個人卻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反倒是一直候在門外的四孃的丫頭和雪影的護衛同時探頭朝裡看了看。四娘看了他們一眼,低聲說道:“梅兒,把門關上,你呆在外面,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是。”梅兒驚疑的看了雪影一眼,飛快的關上了門。

雪影歪歪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將視線定格在四娘瘦削的臉上,笑道:“呵呵,四姐,你很愛二哥麼?”

“我……”四娘有些驚慌,她並不懷疑自己對王鈺的感情,只是眼前的雪影讓她覺得陌生,他們分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直覺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猜不到。

“四姐不要擔心,”雪影再次露出古怪的笑容,語氣也怪腔怪調的,“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很好,很好!很好!”她頓了頓,補充道,“也許,你這樣也算很好了!”

“什麼意思?”四娘越發的不懂她的話,但聽到雪影說王鈺他們都很好,她也就放鬆了些,心情也變得稍微明朗了點。

“沒什麼意思。”雪影晃晃腦袋,她並不打算將自己的遭遇告訴四娘,至少現在不會,所以多的話她不想說,何況,那並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她笑了笑,說道,“你怎麼會在雍王府,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聽到她的話,四孃的表情暗淡了下來,她鬆開她的手

,坐到了她旁邊的椅子上,輕聲說:“他們沒有告訴你麼,我是被雍王強行擄來的!”

雪影怔了怔,她剛纔也聽到四娘說擄來的話,但並沒有在意,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被矇在鼓裡。也是,那幾個人,有什麼做不出來呢!

她笑了笑,笑容很勉強:“你是說那天你們四個人一起出去的時候麼?”

“嗯。”四娘垂下眼睛,表情很受傷,“我當時那樣的絕望,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沒想到,我到現在依舊好好的活着。”

“呵呵,誰不是呢!”雪影笑了起來,打算就此打住這個話題。

但顯然四娘徹底的陷入回憶裡了。

“我看到大哥想要衝上來救我,但是,但是,二哥和三哥拉住了他,最後二哥還用石頭打暈了大哥,我雖然心裡很清楚他們不可能鬥得過雍王,但看到二哥那副絕情的樣子,還是瞬間就絕望了,不,該說是心死了。”

她的雙手緊緊的握着衣襬,指節都泛起了青白色。但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很清楚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所以,她的痛苦只會與日俱增。

雪影雖然不知道這其間的曲折,但聽到她的話也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這就是他的作風不是麼,倘若她早一點知道這件事,也許就不會如當初那般信任他了。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悔恨當初已沒有任何用處,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護自己,才能保護自己愛的人。

她看着陷入痛苦中的四娘,聲音很平靜:“他置你於危難中不顧,你爲何還要惦記他,還要關心他好不好?”

“我……”四娘望着她,顯得很無助。

“不要再想他了。”雪影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從你被雍王帶走的那天開始,風塵五俠就不存在了,所以,沒有什麼大哥二哥三哥。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你不再是我的四姐,我也不是你的五妹。你記住,你叫顧四娘,我叫薛雪影,從今以後,我會喊你四娘,你,要喊我雪影。”

“可是……”

“沒有可是,這就是事實!”雪影鬆開她的手,站起來道,“今天不早了,我改天再來看你。四娘!”

此後幾天,雪影和四娘又見了幾面,她這才知道四娘這個所謂的十一姨太並不是真的十一姨太,而是雍王一時興起按個往後排的名號而已,她跟雍王就連個形式都沒有。而四娘是個什麼性子雪影是最清楚不過了,她看着柔弱,實際上比誰都要固執倔強,一旦她的心裡認定了王鈺,就再也不可能對誰屈從了。雖然雍王強行佔有了她的身子,但她從沒有哪一刻想過就此認命的。是,她是沒辦法掙扎,但她也不可能像其她女人那樣從此就將雍王認作自己的夫,對他唯命是從。所以剛開始雍王對她還是有些興致的,爲了她的不屈與倔強,何況四娘是真的漂亮,這些都會讓一個男人對她着迷不已。但這樣石頭般堅硬的性子,也會很快讓人厭煩,因爲她不懂變通,執迷不悟,所以雍王對她的新鮮感很快就用盡了,而她在落得個清靜的同時,還遭到了湘羽不少毒打。

直到後來,湘羽估計也是鬧夠了,風涼話也說完了,再加上雍王沒多久又帶回了個十二姨太,四孃的生活纔算真正的安靜了下來。

“湘羽……”雪影撐着頭,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的念出這個名字。

“五……雪影,大太太她,也對你……”四娘擔憂的看着她,眼裡溢滿憂傷。

“放心,我纔不會怕那個女人,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母老虎罷了,哈哈!”雪影坐直身子,笑容很誇張。

“呵呵,這就好。”四娘微微垂下頭,皓白的脖頸彎成一道憂傷的弧度,她抿起嘴角,擡起眼睛看着她道,“雪影,雖然我很高興能在這裡遇見你,這也算不幸中值得慶幸的事情了,但是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吧,湘羽那個人,我怕她會抓住這個對你下手。”

“我纔不怕她!”雪影隨意的擺了擺手,但心裡卻警鈴大作,沒錯,她的確忽視了這個問題,遇到四孃的意外及少有的欣喜讓她降低了對周圍人的警惕,一時忘了這裡還有一個讓人頭疼的湘羽。

她現在確實不怕湘羽對自己怎樣,但四娘呢,她現在尚且只能勉強護着自己,但倘若湘羽因爲她對四娘下手,她又有什麼辦法能護她周全呢?她,這是在將四娘往火坑裡推啊!

雪影的表情驀地嚴肅起來,她站起身看着四娘道:“四娘,我先走了,要是你這裡有什麼事,託個人去我那裡說一聲,我定會盡力護你周全……但希望最好什麼都不會有吧!”她擡起頭看着漸漸沉下來的天空,臉上瀰漫哀傷。

“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已經,沒關係了!”四娘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你快回去吧,變天了呢!”

“嗯。”雪影看了她一眼,“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好。”

回到自己的屋子,天色沉得更加厲害,黑沉沉的烏雲壓得極低,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雪影看着暗色的天空,心情變得愈發沉重了。

在這樣一個現實的世界裡,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到底該怎樣做,才能讓自己如願以償呢!

讓雪影沒想到的是,四娘居然真的言中了。她真不知道是該嘆可笑還是可悲。

那是離她上次見四娘隔了一週之久,因爲一切都很安靜,也沒見湘羽出來鬧什麼幺蛾子,恰好雍王出門回來給她帶了許多有趣的小玩意兒,她就想拿一些到四娘那裡去。誰知道走到她的屋門口,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就在雪影準備回去的時候屋子門卻又開了,四孃的小丫頭梅兒正探頭往外看。見他們還在門口,小丫頭顯然嚇了一跳,驚慌的就想把門給關上。

“誒,等等!”雪影眼疾手快的拉住門,皺着眉頭訓她,“有你這麼待客的麼,給我把門打開。”

“小,小姐,我們夫人,夫人她說她不太舒服,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夫人說等過幾日身體好了,再去拜訪小姐!”小丫頭臉色蒼白,可憐巴巴的看着她,一副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雪影看她那樣就知道她說的是假話,一撇嘴說:“那不行,我這都到門口了,哪有你們這樣的?何況我跟你們夫人是好姐妹,她病了我看看她不是理所當然的麼?你這丫頭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我我我……”梅兒急的手忙腳亂,“可是我們夫人真的說了她不想見客了。”

“這不成!”雪影想到了些什麼,但是又不敢確定,只是更強勢的說,“讓開,不然我讓你有好果子吃!”

“我……”梅兒癟癟嘴,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看她這樣,雪影頭都大了,一時真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在四娘聽到了他們的爭吵,知道雪影是鐵了心好進來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在屋裡喊道:“梅兒,讓客人進來吧!”

梅兒如獲大赦,急忙拉開門,讓雪影進去了。

雪影讓綠兒把她帶來的那些小玩意兒和小點心放到桌子上,就讓他們帶上門出去了。

“怎麼才幾日不見就病了,還都不願意見客?”雪影透過簾子模模糊糊看到牀邊坐着一個人,她故意揚起聲音,一副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

“哦,估計是前兩天夜裡出去透氣着了涼,過幾天就好了!”四孃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她一邊說着,咳嗽了兩聲。

“真的只是着涼了?”雪影一邊向裡走一邊打量着周圍,她感覺這屋子跟她上次來時有些不一樣了,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她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

“嗯。”四孃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這就好,我待會兒叫綠兒買好點的藥給你送過來。對了,我今天來是給你帶了些好玩意兒,我看着都挺有趣的,就想給你送來些。”雪影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走到簾子邊上卻踟躕了一秒,然後掀開了掩着的簾子。

“啊!”她驚得後退了一步。“四娘!”

也不怪她如此驚訝,相信任誰看到這個樣子的四娘,都會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

她的額頭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雖然看起來有清洗過傷口,但因爲沒有包紮,也沒有上藥,所以看起來仍然慘不忍睹。她原本嬌媚的臉上有幾道長長的指甲印,臉色慘白,嘴角都磕破了,血液凝固在嘴邊,顯得分外悽慘。她原本長長的頭髮被剪得參差不齊,亂糟糟的堆在頭上,顯然都是被抓過。再加上她紅腫的眼睛,脖子上青紫的掐痕,以及身上凌亂披着的衣服,不用問雪影都知道不久前這裡發生過什麼。

“凌湘羽!”雪影的一雙眼睛變得通紅,喊着就想轉身往外衝。

“雪影!雪影!”四娘打算抓住她,卻沒想到“撲通”一聲從牀上栽了下來。

“四娘!”雪影急忙撲過去,她一把掀起她的衣服,卻看到她身上全都是青紫的痕跡,好多地方都出了血,還有不少鞭痕,膝蓋和手掌都磨得血跡斑斑。

“四娘!”雪影“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在她曾那麼痛苦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難受過,而現在,看着自己面前體無完膚的四娘,雪影就跟那些傷口是在自己身上一樣,心裡是無邊的痛苦和仇恨。

也就是在這時,她纔想到,剛纔自己發覺不對勁是因爲什麼了,剛纔綠兒將東西擺在桌子上的時候她就該注意到,原本放着茶杯茶壺的桌上什麼都沒有了,就一張桌子孤零零的擺在那裡,連一張椅子都沒有。

大夫一邊開單子一邊搖頭,嘆氣說道:“也不知道是多狠心的人居然能將一個弱女子傷成這樣,這世道,怎麼這樣啊!”

雪影看了一眼在牀上睡熟的四娘,低聲說:“我希望您不要將今天看到的說出去,畢竟這裡是雍王府,您知道的……”她說着,一邊將銀子塞到大夫手裡。

“這是一定的!”大夫點點頭,將開好的單子遞給她說,“這是藥方,夫人待會兒派個丫頭去我那裡拿藥就成,一天一包,煎三次分三餐服用,”他說着又掏出一個藥瓶子遞給她,“這是金創藥,塗在傷患處就行了!”

“這,大夫,”雪影接過藥,擔憂的問道,“她臉上的傷,會留下疤痕麼?”

大夫看了四娘一眼,說道:“傷口不深,只要好好保護,不要惡化了,然後按時搽藥,應該不會留下疤痕的。”

“這就好!”雪影鬆了口氣,將單子遞給綠兒,吩咐道:“綠兒,你就跟大夫走一趟吧,銀子我已經付了,速去速回,不要拖拖拉拉的。”

“是。”綠兒接過藥方,請大夫出去了。

“梅兒,”她又轉過頭看着四孃的丫頭,“好好照顧你的主子,待會兒綠兒將藥帶回來了你們倆趕緊煎了藥喂她服下,我出去一趟,可能會晚點過來,在這之前,你們都要給我好好呆在這兒照顧四娘,知道了嗎?”

“是。”梅兒低下頭,顯得有點惶恐。

“哦,對了,”她正準走,想起來又說道,“要是待會兒四娘醒了問我去哪兒就說我回去給她拿點東西過來,她再問多的就說不知道,明白嗎?”

“是,是!”梅兒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雪影,因爲她一直都表現得很溫和,就跟她的主子一樣,但現在的雪影,顯得十分可怕,那是一種讓人從內心裡感覺到的寒意。

“哼!”雪影想到了什麼一樣,表情驀地變冷,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毫無疑問,雪影去找了湘羽。

“喲,來得真夠快的啊!”湘羽正坐在廳裡喝茶。她的屋子比雪影和四孃的都要大上許多,有單獨的廳和房間,顯出她大夫人的地位。

“呵,原來大夫人是在等我呢!”雪影翹起嘴角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了所有表情。

“那是當然,就等你來呢!”湘羽說着向她身後張望了一下,接着譏諷的笑了,“怎麼,被怒氣衝昏頭腦了?居然敢單槍匹馬就找上門來。王爺給你安排的護衛呢,怎麼不帶過來壯壯人勢?”

“呵呵,大夫人你說笑了,我怎麼敢帶着護衛上您的屋子裡來呢!”雪影突然就笑了,笑得無比謙虛。

湘羽愣了楞,有些搞不清楚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大夫人,”雪影徑自坐到她對面,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教訓了人,您心裡可舒坦?”

湘羽終於回過神來,但這樣志得意滿的雪影讓她更氣不打一處來,怒視她道:“舒坦?我可不舒坦?現在最討厭的人坐在我對面,我能舒坦得了?”

雪影微微一笑,認同了她的話:“我也這麼覺得呢!”

“你……”湘羽始終是個火爆脾氣,一言不合就想衝上來扇她耳光,好在雪影早有察覺,一下站起來就抓住了她的手,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大夫人不知道吧,我薛雪影一向就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她微笑的看着傻眼的湘羽,“這一巴掌,是爲我自己還給你的。”

她說完又給了她一巴掌,輕笑着說:“這一巴掌,是爲四娘打的。”

湘羽顯然沒想到雪影真的說打就打了,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扯着嗓子乾嚎道:“你們還傻站着幹嘛呀,還不快給我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

聽了她的話,傻在一旁的丫頭小廝們趕緊一窩蜂的涌上來想抓住雪影。

“你們再靠近一步試試!”雪影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針,尖銳的針頭正好抵在湘羽的咽喉處。

“啊,別,別過來!”湘羽尖叫一聲,圍上來的人全都停住了腳步,氣氛一瞬間緊繃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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