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孩子

雪影能感受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她能感受到那種血脈相連的悸動,從她的身體進入她的四肢百骸裡,讓她在無形中擁有無限的力量與勇氣。

“小姐,”春彌見雪影不說話,抿嘴想了想,又說道,“你不覺得少爺是有苦衷的麼?那你爲什麼要生少爺的氣,不願意見他?”

雪影心說那些事情你又怎麼會懂,嘴上卻說道:“他把我關在這裡,我當然生氣了!”

“那,小姐,如果少爺讓你回家呢,如果少爺不關你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春彌天真的看着她。

雪影想了想,嘆口氣,說:“也許吧,如果他讓我回家,我也許就不生氣了。”

可是此刻她所在的地方,不就是她的家麼?除了這裡,她還有哪裡可以去呢?

世界之大,她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又談什麼有個家呢?

她低下頭,摸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微微抿起,她的家人,一直都與她在一起呢!

其實過了這麼久,她整日整日的關在自己的房間了,越來越多的時候會覺得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堅持了這麼久,讓她活到現在的仇恨在突然間變得那麼的縹緲與不真實,讓她突然間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了。

“真的麼?”春彌歡叫一聲,十足興奮的模樣,“小姐說的是真的麼?”

雪影回過神,看着她,淡淡的笑道:“也許是吧!”

春彌果然把這話說給王鈺聽了,在他再次到來的時候。

王鈺沉默的坐在那裡——他好像一次比一次沉默了,這一次的狀態雖然不比上次差,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鬍子拉碴眼窩深陷,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真的,這是小姐親口跟我說的!”怕他不信似得,春彌還信誓旦旦的保證。

王鈺無奈的苦笑,也只有這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丫頭,纔會說出如此天真的話了。如果她知道自己都幹過些什麼,恐怕絕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你退下吧!”王鈺揮揮手,不想再說什麼了。

“哦。”春彌訕訕的應了聲,走了。

其實王鈺知道雪影是什麼意思,他讓她回家,她就不生他的氣了。可他們之間,僅僅用生不生氣來鏈接着,恐怕都很勉強吧!她要回家,是想回哪個家?這裡可不就是她的家麼?只可惜,她的家人,她至親至愛的人再不會出現了。而沒有家人,何爲家呢?

王鈺在她的屋子外坐了很久,末了嘆了口氣,走了。

雪影真的搞不懂王鈺到底想幹什麼。若說欠,肯定只能是他欠她的,可他把她關在這裡,不讓她出門,又不說自己想幹什麼,才真是讓人迷惑不解了。

王鈺默默的一個人往外走,春彌躲在屋子後面看着他,見他伸手開門,就要出去了,猛然喊出了聲:“少爺!”

王鈺停住動作,蹙蹙眉頭,回過頭去。

“少爺,有一件事,不知你知道不知道?”春彌猶豫的走上前來,咬着嘴脣看着他。

“你說。”王鈺有些漫不經心。

“小姐有孩子了,少爺你知道麼?”春彌睜大眼睛,似乎想要看到他內心最真實的情緒。

“什麼?”王鈺不可置信。

“肚子都這麼大了,”春彌拿手在自己的肚子前面比劃了一下,又望向王鈺,“看來少爺你不知道呀!”

“呵呵。”王鈺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王鈺轉過身,往雪影房間的方向走去。

春彌本來想跟上去,但被王鈺阻止了。

其實就連王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他驚訝,但卻又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一現實,彷彿雪影懷孕了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更甚者,他的心裡早就有準備了。他只是聽到說雪影懷孕了,就想回去看看她,即使他可能根本就見不到她的面,他還是想看看她,似乎那樣的話她就可以過得好一些,而他也能安心一些。

他走得很慢,眼睛看着前方,表情有些微的呆怔,似乎在想心事。

雪影的屋子亮着燈,她的背影投在門上拉出一片黑色的影子,明明近在眼前,卻又觸摸不着。

王鈺怔怔的站了一會兒,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雪影正在縫一件小孩子的肚兜,她最近已經縫了不少小孩兒的衣服了。

聽見敲門聲,她只以爲是春彌來了,頭也不回的說道:“進來吧!”

王鈺猶豫了一下,心知她搞錯了,但還是推門進去了。

“有什麼事麼?”雪影正在繡肚兜上的蓮花,也沒有閒暇擡頭,知道人進來了,隨口便問了一句。

王鈺輕輕關上門,看着燈光下她柔美的側臉——她真的和初見時完全不一樣了。彼時的她張揚,爽快,敢愛敢恨,無所顧忌,而現在呢,她懂得爲生活委曲求全,她被磨圓了棱角,卻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進來了怎麼不說話?”雪影詫異屋子裡的安靜,轉過臉問了一句。然後她的動作頓住了,表情也冷了下來,“是你。”

她轉過頭,繼續自己的事情。

“是我。”王鈺低低的舒了一口氣,他確實是不知道該怎樣與她說話的,甚至他都不知道要怎樣面對她,時間過得越久,他的心思便越沉重。現在她先與自己說了話,算是一個開場白,反叫他還坦然了一些。

他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她垂着頭,額頭有幾縷碎髮掉下來,隨意又不失風情。

他確實有好久沒有見着她了,前幾次來,他都只是在外面坐着,根本就沒有見着她人。今日一見,他才驚覺面前這個人的變化有多大,讓他幾乎有些認不出來。而那些變化不僅僅是指外表,更多的,是從她的內心散發出來的東西,讓她整個人流露出來的氣息都不一樣了。

“你想知道……”他張嘴,發現自己的喉嚨乾乾的,聲音也有點發啞,“過去的那些事情麼?”

雪影手裡的動作停住了。

她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卻又飛快的收回了視線,只漫不經心的問:“你想說什麼

?”

王鈺無聲的笑了笑,卻顯得分外苦澀。

“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雖然確實是我錯了,但絕對不全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王鈺的眼裡似乎颳起了漫天的大風,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幽暗,神色也慢慢悵然起來。他微微垂着頭,視線盯着面前的一隻茶杯,似乎看到了那些自己一直努力想要忘記但依然深埋在心底無法釋懷的過去。

湘羽瘋了。

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

其實,湘羽真的不是潑辣大膽,也不是任性妄爲,她只是愛的方式不對,表達的方式不對,纔有了這樣一個結局。她的愛太濃烈,也太極端,她不懂如何去向雍王表達她的愛,所以她只能用一些笨拙的方式去引起他的注意,卻沒想法適得其反,讓他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

所有人都怕她,提到她幾乎是膽戰心驚,就怕惹得她不高興被她教訓了,或者是被她看不順眼被怎麼樣了。反正不管是誰,只要落到湘羽的手上,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她素來潑辣倨傲的個性已經深入人心,誰都不相信她會承受不住而瘋掉。

但她確實瘋了。

“王爺,大夫人,不,淩小姐不願意離開,怎麼辦?”隨侍李全低聲在雍王耳邊道。

雍王煩躁的揉揉額頭,不懂爲什麼這麼女人總是不讓自己清淨。

他站起身,不耐的說了一句:“看看去。”

還沒走到湘羽的屋子門口,裡面摔東西的聲音伴隨着她的尖叫聲就清晰的傳了出來。

雍王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啊,我哪裡錯了,你說我哪裡錯了?你看我多漂亮,我哪裡錯了?你們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都不要我?”她的叫聲尖銳又淒厲,聽起來有些滲人。

“王爺……”李全想要說些什麼,被雍王打斷了。

“進去瞧瞧,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幹些什麼!”雍王面色冷凝,聲音透着寒氣。

“是。”李全只得應了,戰戰兢兢的跟着雍王往屋子裡走。

好在那種往門口飛杯子碗的情景並沒有出現,這不禁讓兩人都鬆了口氣。

屋子裡的東西被砸得滿地都是,桌子椅子也都被掀翻了,掛在屋子中間的簾子被扯下來踩得亂七八糟。牀上的褥子墊子被抓了個稀爛,全都丟在地上。

看來並不是她沒有丟杯子,而是已經沒得丟了。

湘羽此刻正站在屋子中央,一衆僕從全都垂着腦袋跪在地。她雙手叉腰,頭髮蓬亂,眼睛發紅,臉上顯示出一種癡傻的神色。

看到雍王和李全進來,湘羽突然咧嘴一笑,然後飛快的衝了過來。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太沒有徵兆,讓防備不急的雍王被她抓了個正着。

“你說,你爲什麼不要我?”湘羽的聲音帶着不正常的尖銳,她的眼神很迷茫,臉上卻帶着一種癡癡的笑意。

雍王被她抓着衣服領子,自然是很不高興。他撇過頭看着外面,冷聲說:“你也不先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就問這種話!”

“王爺,王爺!”李全在他身後小聲的喊他。

“說?”雍王現在是相當火大,前面一個湘羽在胡鬧,後面還一個李全,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這個女人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往他臉上摸?

他不耐煩的扯下湘羽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手,聽到李全說:“淩小姐她,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通俗點來說就是瘋了。

“嗯?”雍王還真沒發現這一點,因爲在他的眼中湘羽從來都是副瘋瘋癲癲不正常的模樣。

他撇過頭,剛好看到湘羽癟了癟嘴,然後“哇”的一聲就哭了。

雍王頓時頭都大了。

他手忙腳亂的想把湘羽扒在他身上的手拽下來,一邊還要防止她把鼻涕眼淚抹在自己身上,真是讓從來沒遇上這種事的王爺手足無措。

“愣着幹嘛,還不給我把這女人拽下來!”雍王煩躁的衝着李全喊道。

“啊,是,是!”李全總算回過神來,急忙衝上前來把湘羽往後拉。

“你幹嘛你幹嘛?”湘羽尖叫着抱住雍王的脖子,一副死都不肯撒手的樣子。

雍王的臉色更難看了,跟凌湘羽這個女人攪在一起就是個錯誤,他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吸取教訓呢!

李全其實才是最悲催的那個。畢竟即使湘羽現在瘋了,她的身份仍擺在那裡,好歹還是個大小姐,他不管怎麼樣,都不能粗手粗腳的對她,萬一把她傷了或是怎麼樣了,那可真是把他的命賠進去都不夠了。可湘羽還抱着一個王爺,他現在對她溫柔了,待會兒王爺就要暴力對待他了。他這可真是兩邊不是人,難做啊!

雪影將手裡的東西放在腿上,擡起頭看着王鈺,不說話。

王鈺苦笑了一下,張張嘴,終於開口說出了深埋在他心底那段黑暗的回憶——

時間回到她跟蕭然離開京城以後。

王鈺本以爲就此心願成真,當上了狀元郎,也可以娶回自己中意的女子。卻不想雪影只留下一封信,毅然而然的跟着蕭然遠走他鄉。他震驚,憤怒,悲傷,失落,但一切都無濟於事,她走了,選擇了蕭然,他變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原來女人說的那些話真的都可以不用信的;原來那些條件開出來只是要你知難而退的;原來,一旦她做了決定,即使對方一無所有,她也是不在乎的;原來,原來,她的心中從來都沒有他。

可是沒有了雪影,他做這個狀元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鈺如行屍走肉般接受了皇帝對他的嘉獎,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段明也因爲雪影的離開而倍受打擊,但他還不至於像王鈺那般低沉消極。王鈺與他告別離開之後,他很快便整理好心情,準備進行他的武狀元考試。

而王鈺卻不曾想到,回來之後,噩夢便開始了。

認識雪影之前,王鈺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不認真學習,仗着家裡有錢,成天在外面尋歡作樂,不務正業。他因此有了不少酒肉上的朋友,也

因此有了不少眼紅他的人。

王鈺家開了不少鋪子,基本上吃的住的用的都包括了,而穿的不用說自然是薛家的生意。總的說,基本上他們兩家囊括了整個鎮的生活用度。而倘若兩家真的結了親,那們兩家變一家,王家的家世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更加雄厚了。

王鈺當了狀元光宗耀祖,他雖心情不好,但因爲家裡人都十分高興,他的情緒也暫時好了一些。

過了兩三日,王鈺遇到了一個人。

城西土霸王鄭風,今年四十有二,素來都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發不義財,不管是王家還是薛家跟他都沒有來往,可他們不惦記着他,他卻一直都企圖能勾搭上薛家或者王家。

雪影是個直性子,素來敢愛敢恨,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地痞流氓,只要她看不順眼準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看。鄭風曾因爲看她們是孤兒寡母想上門討個便宜,卻沒想到被雪影罵得狗血淋頭,只得灰溜溜的走了。這一次雪影跟着王鈺進了京,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鄭風眼見着自己的機會到了,不知廉恥的跑到了薛家想要討好薛母。

薛母今年也才三十多歲,加上她保養得宜,看起來也只有個三十出頭的樣子。鄭風想分薛家的這一杯羹,薛母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她又不可能想雪影那樣不管不顧的就將人罵走,畢竟她是薛家的當家人,該有的風度還是要走的。所以即使她心裡萬分厭惡鄭風,表面上也只是婉約含蓄的把他給拒絕了。

這樣多搞了幾次,鄭風也惱了,看薛母風姿綽約的樣子,不禁生了個強行佔有的心思:只要這薛母隨了自己,薛雪影成了他的便宜女兒,到時候他不僅可以享有這母女倆對自己的伺候,薛家的家產不也名正言順的跟着他改姓了麼。

這樣想着,鄭風前往薛家的次數更勤了,時間久了,整個鎮子都知道城西的土霸王看上了薛家的當家祖母。薛母從沒想過自己還要再嫁人,何況這人還是名聲不好的土霸王,她自然又氣又惱,終於跟鄭風撕破臉皮,勒令他再不得來薛府,也別想打他們家的主意。鄭風自然也惱羞成怒,暗想這個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他真想要他們家的家產,他強佔了,她又能如何?

鄭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天夜裡就派人包圍了薛府,他們家最多的就是流氓,什麼都不怕,一夥人鬨鬧着撞開了薛家的大門,鄭風闖進了薛母的房間,對薛母行了苟且之事。

薛母是個要強的性子,發生了這種事,自然不可能心甘情願的隨了鄭風,但她也沒臉面再活到這個世上。只是想着自己離家還未回來的女兒,心中便萬般不捨。

薛母無法忍受鄭風不恥下作的行爲,想到王鈺對雪影的喜愛,便萌生了一個主意。

她總是要死的人,薛家的一切自然都是雪影的,倘若雪影嫁給了王鈺,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

薛母下定決心,帶着薛家的地契田產以及一些重要的文件,找到了王員外。

她希望王家能好好對待她的女兒,不管王鈺是否能高中狀元,她在這裡都將自己的女兒託付給王家了,薛家的家產自然也會隨着雪影併入王家。不過薛母自然不可能就這麼將東西給王家,畢竟自己的女兒還沒有回來,而以後會生什麼變故她也不得而知,所以要王家簽下字據,保證雪影會嫁給王鈺,否則這些田產地契還將是雪影所有。這相當於薛母找了個地方把她的家財先安置好了,只等自己的女兒回來做決定了。

王員外對此沒有異議,薛母便將東西交給了他,第二日派人送來了大量的財物,說是雪影的嫁妝。看着情形,雪影嫁給王鈺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而鄭風終於發現薛母已經將他所企圖的東西轉移到王家去了,這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讓他憤怒至極,整日折磨薛母,期冀她能找王家要回那些東西。薛母不堪忍受他的折磨,終於在一天離家而去了。

在這個鎮上,說得上話的就是王員外了,除此便是土霸王鄭風,至於王法什麼的,這裡天高皇帝遠,除非是皇帝老子來了,否則誰都拿他沒轍。

鄭風佔了薛家的屋子,將薛家的奴僕呼來喝去,王員外看不過眼,終於站了出來。

鄭風斗不過王員外,只得灰溜溜的回家了,王員外派人找過薛母,但沒有找到,此事只得就此作罷。

直到王鈺當了狀元的消息傳回來,鄭風居然又動了他們家的心思。

這一次,鄭風沒有找王員外,而是直接找上了王鈺。

“我知道你的狀元是怎麼來的,”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有一個在朝廷做官的舅舅,我聽他說現在貪污作假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呢!”

王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因爲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這個狀元是怎麼來的,他原本沒指望着能做狀元,誰知道槍打出頭鳥,這麼快就被人盯上了麼?

“你想怎麼樣?”他僵着臉,語氣很生硬。

“哎呀,別生氣嘛!”鄭風恬不知恥的笑道,“我就想要你從你老爹手裡把薛家的地契田產要回來,然後,交給我,嗯?”

“什麼?”王鈺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看來你還不知道呀!”鄭風“呵呵”的笑了,“就是,誰願意要個孤女呢,這東西都到手了,她在不在又有什麼差別?我就沒見過把東西吃了又吐出來的!我看這次薛小姐也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呀,難道是在京城與人私定終身了?呵呵,唉,別生氣嘛,我開個玩笑的。”鄭風裝模作樣的說着,看王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斂了斂笑容,表情卻還是一樣的令人痛恨,“我看你老爹隱藏得也真是夠深的了,唉,多少人都被他的外表給騙去了。嘖嘖,真是枉費薛夫人對他的一番信任了!”

王鈺被他的一席話說得雲裡霧裡,雖然他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想知道這鄭風絕不可能說什麼好話。他緊緊的抿着嘴,一甩袖子說:“我要回去了。”

“唉,回去找你老爹問個清楚啊!趕緊把你媳婦兒接回來,那可是我便宜閨女!”鄭風在他身後哈哈笑着大喊。

王鈺緊緊捏着拳頭,怒氣衝衝的往家裡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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