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真是坑爹地方,昨天還是夏天,今天就入冬了,我的秋天呢?還我秋天啊!)——
麻花辮妹子覺得心裡一陣醋意涌上,暗想:辣塊媽媽的,姓李的,你纔剛見這個女孩一面,就將她當成無價之寶了,不知道老孃在你心中值多少?她對着李巖哼哼了一聲,不爽地道:“才十萬兩就想買走我那一半功勞,不幹。”
李巖大奇:咦?這無利不起早的傢伙,十萬兩都不肯讓個丫鬟給我?今天刮什麼妖風呢?
李巖瞪着她道:“不幹就還錢。”
麻花辮妹子嘟起了小嘴,慘兮兮地道:“又拿還錢來壓我,討厭死了,別的都可以拿來抵債,唯有這個丫鬟,我死也不把我那一半讓給你。”
李巖越來越搞不懂,若是換成別的丫鬟,他搞不好就算了,畢竟麻花辮妹子也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還沒有聖潔到爲了一個初識的丫鬟和自己的朋友鬧翻,但這是雙兒啊,無數宅男的夢中情人,金庸小說中最惹人憐愛的小丫鬟,無論如何,李巖都要給雙兒幸福的生活,讓她擁有自己的人格與尊嚴,不能讓她繼續做丫鬟。
李巖只好苦笑道:“好吧,漲到二十萬兩。”
麻花辮妹子咬着下脣,心裡更不高興了,暗想:你爲了把這個丫鬟據爲已有,居然瞬間又漲了十萬兩,你心裡有多在乎她啊?她硬梆梆地道:“不幹!”
李巖道:“三十萬!”
“更不幹!”
李巖大汗:“喂,你什麼意思?好吧,我給你抵一百萬兩債,這可是開出天價了,你一下子就可以抵掉一半的欠債哦。”
麻花辮妹子突然扁起了小嘴,大哭啦:“嗚哇……不幹不幹不幹……就是不幹……這個丫鬟我要一半……嗚……你欺負人……當初老孃要賣身時,開出十兩銀子你都不要,現在爲了一個初識的小丫鬟,開出一百萬兩,你太欺負人了,嗚哇……不幹了啦!”
李巖大汗,什麼情況?
麻花辮妹子哭兮兮地問道:“萬一有一天老孃被壞蛋抓走,要你拿錢去贖老孃,你肯出多少錢贖啊?”
李巖哪怕情商負滿分,現在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妮子在較這個勁啊,他哈哈一聲笑,摸了摸麻花辮妹子的小腦袋,柔聲道:“安啦,別爲了這種小事賭氣,你也是無價之寶,爲了你,便是把我所有的身家都押上,也會將你贖回來的。”
麻花辮妹子收了眼淚,道:“真的?”
李巖點頭:“當然是真的,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呢,你若不信,就撕我的銀票玩兒吧。”他伸手入懷,摸出一疊銀票,也不知道有多少,全塞在麻花辮妹子手裡。
麻花辮妹子這才破涕爲笑,趕緊將銀票又塞回李巖懷中,道:“好好的銀票撕它做什麼?撕壞了便宜錢莊,咱們自己卻吃虧,趕緊收好了。”
李巖笑着收好銀票,麻花辮妹子道:“好吧,老孃相信你是有良心的,這丫鬟的事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老孃醜話說在前面,你可不準肆意使喚她,做些沒羞沒臊的事,若是被老孃抓住,立即就天誅了你。”
李巖趕緊道:“我纔不會做那種事呢。”
當下兩人向莊三少奶告了辭,雙兒背了一個小小的包裹,跟在兩人後面,回到大廳上來。徐天川、吳立身等人見他們進去一趟,出來居然就帶了一個小丫鬟,不由得滿臉驚奇之色:“怎麼了?女鬼居然送你們一個小姑娘?”
李巖笑道:“這宅子不是鬼宅,大家別胡說了。來,大家認識一下,這是雙兒,我的新朋友。”
徐天川等人上前見禮。
雙兒還沒有擺脫自己的丫鬟思想,見這些人上來行禮,趕緊以大禮相回,她小小的心目中只是想道:“這些人是公子爺的朋友,我只是個小婢女,哪有資格受他們的禮。”因此恭恭敬敬地一一回禮,禮數甚是周到,大夥兒見這小姑娘很有禮貌,長得又可愛,心中都不免喜歡得很。
此時屋外的雨已經停了,陽光穿過雨露,天地間五彩繽紛,到處是彩虹,頗爲好看。衆人出了莊家大宅,雙兒對着大宅子行了大禮,隨着李巖向着西南方向前進。
一路無話,到了晚上,衆人在一個山神廟裡休息。方怡和小郡主兩人在廟角鋪上草蓆和被單,做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小窩,招呼麻花辮妹子和雙兒過去一起睡,至於別的人,都是些不太講究的男人,讓他們隨便哪裡窩一窩都無妨。
然而雙兒卻很不安,她有牀睡,公子爺卻沒有,這怎麼行?她湊到李巖的身邊,嬌聲道:“李巖哥哥,我去收拾些乾草來,給你輔個牀吧。”她本想叫李公子,但要聽李巖的命令,便改爲李巖哥哥。
李巖笑道:“這個就不勞煩你了,我一會兒隨便找個地方打坐就行。”
雙兒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成,李巖哥哥是萬金之軀,豈能隨意湊合?那就是我這做丫鬟的失職了,無論如何我也要給您鋪個牀。”
李巖臉色嚴肅地道:“又自稱丫鬟了?我都說過啦,你是我的朋友,必須自稱朋友,明白嗎?”
雙兒道:“遵命。”
李巖大汗:“不要說遵命啊。”
雙兒不說話了。
李巖大奇道:“怎麼了?爲啥一言不發,我兇了你,你生氣了嗎?”
雙兒道:“哥哥叫我不要說遵命,但是我除了遵命沒有別的話想說,就只好不說話了。”
李巖無語,心裡暗想:奇怪了,原著裡的雙兒應該沒這麼呆吧,難道這個位面把雙兒也變呆了?
屋角里傳來麻花辮妹子的叫喚聲:“別給那傢伙鋪牀疊被,讓他自己打坐就成,他是一條大尾巴狼,女人必須離他五丈遠,否則隨時有可能被他吞進肚子裡,雙兒妹妹,你離他遠些。”
雙兒嬌憨地道:“李巖哥哥是好人。”
李巖還未說話,麻花辮妹子就笑得彎了腰:“哈哈哈,發好人卡了,哈哈哈,發得好……雙兒妹妹,你真是太棒了。”
李巖無語,又被髮了好人卡——
第二天大早,衆人起牀,繼續出發。漫長的五六百里路,匆匆十幾日過去。李巖每天都會教雙兒一些人人平等啊,你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啊,你要有自信,不要什麼都聽別人的一類的東西,但是收效甚微,雙兒是一個很認死理的姑娘,她認定了李巖是主子,就一股腦兒,不分善惡地聽李巖的話。
李巖教給他那些什麼平等一類的東西,她聽過之後,便說個:“遵命!”裡面沒有半點平等的味道,始終將自己放在李巖的丫鬟位置。
李巖這才知道,爲什麼雙兒會成爲無數宅男的偶像,因爲她實在是太聽話了,處處爲主人作想,全身心地服侍自己的主人,這和動畫片裡那種言聽計從的“女僕”是多麼的相似啊。
女僕一向是男人的夢想,哦,不對,是男人的妄想,誰也擋不住妄想的力量。將男人的妄想凝聚成一個活生生的人,能不討男人喜歡麼?所以雙兒纔會成爲金庸小說中最討人喜歡的女主角。
李巖知道,觀念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好慢慢來了。
這一天,衆人過了保定,在這裡便要分道揚鑣了,五臺山是西行,而云南卻是向西南,沐王府一行人向李巖告辭,李巖與他們一一作別,禮數甚是周道。
小郡主頗有些依依不捨,對李巖道:“李香主,以後有機會,你要來雲南找我玩啊。”
方怡則是帶着古怪的神色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李香主,你曾經說過,我也是一個到了生死關頭會出賣朋友的人,就和劉一舟是同樣的,我……我不服氣,以後若有機會,不論在雲南見面,還是在京城再聚,我會證明我是經得起生死考驗的。”
李巖對着她笑了笑,並不多作解釋。
待沐王府一行人走後,李巖又對八臂猿猴徐天川道:“老徐,這裡距離五臺山不遠了,你也回去了吧,這一行麻煩你了。”
徐天川心想:香主讓我回去,肯定是要做些什麼不便我知道的事,硬要跟去就有點不識趣了。於是他也向李巖辭行,自己回了京城。
這下就只剩下李巖、麻花辮妹子、雙兒,這三個人了,突然之間少了數名同伴,三人都覺得有點冷清,李巖不喜騎馬,覺得累,就重新僱傭了一輛大車,找了個機靈的車伕趕車,三人都擠在車裡,繼續向着五臺山的方向前進。
這天晚上黃昏時分,大車來到官道邊一個客棧投宿,剛剛駛到客棧門口,李巖正牽着兩個妹子下車,前面的官道上突然趕上來一大隊人馬,同時伴隨着一陣嘹亮的號子聲:“我……武……維……揚……”
“我……武……維……揚……”
聲音響亮,中氣十足,遠揚數裡開外。
雙兒天真無邪,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見到什麼東西都感興趣,便問道:“咦?前面那隊人馬在喊什麼呀?什麼叫我武維揚?”
李巖冒充老江湖道:“乖乖雙兒,那是鏢局喊的號子,通知附近的綠林道朋友,這一趟鏢是由哪個鏢局保的,那些和鏢局有交情的強盜,就不會來劫鏢了。鏢局走鏢,七分靠交情,三分靠本領,鏢頭的手面寬,交情廣,大家賣他面子,這鏢走得就順順當當,這個叫拳頭熟不如人頭熟。”
雙兒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李巖哥哥真厲害,什麼都知道。如果我們也走鏢,就要一路吼着‘這是殺了鰲拜的李公子’,那些討厭鰲拜的人就不會來搶我們的鏢了,對嗎?”
李巖大汗,趕緊道:“這可不能亂喊!”
這時前面的鏢隊已經越來越近了,看樣子鏢隊也是來客棧投宿的,只見鏢隊前面支着面大旗,上面寫着“鎮遠鏢局”的字樣。
李巖耳中聽着“我武維揚”的號子聲,又看着“鎮遠鏢局”的旗子,心中升起一抹古怪的感覺,暗想:鎮遠鏢局,我武維揚,很耳熟啊,又是在哪裡見過的?
他苦思了一陣子,突然一拍腦門,想起來了,這不是《書劍恩仇錄》中的鎮遠鏢局嗎?總鏢頭名叫“威震河朔”王維揚,一把八卦刀,一對八卦掌,在江北綠林中享有盛名。在《書劍恩仇錄》的故事中,鎮遠鏢局護送回教聖物《可蘭經》進京,被回族的好漢截殺,又正好碰上朝廷的高手追殺紅花會四當家奔雷手文泰來……結果鬧出天大的麻煩來。
李岩心中暗想:鬱悶啊,居然這裡碰上了鎮遠鏢局,他們在保的這趟鏢,千萬別是回教的聖物《可蘭經》啊,不然回人跑來搶鏢,和鏢局打大出手,大內高手也跑來追殺文泰來,我又要被捲入什麼亂七八糟的坑爹事件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