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姐妹道:“你找什麼藉口呢?肯定是看了也使不出來,才故意說不能看吧?這種藉口騙不倒我們。”
兩個小姑娘這一番話,還真把李巖給激住了,當初他剛到這個位面,拿着一本《鬆書劍譜》看一遍就會了,但是身邊的人卻都不相信他會了,非要他演練一遍,他因爲擔心被東方姑娘抓去練《葵花寶典》,只好亂七八糟地使了一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使得自己一直成爲別人的笑柄。
李巖雖然滿分男做久了,偶爾做一次差生也挺新鮮的,但老是被人罵廢物白癡的,心裡也挺不爽,偏偏他在黑木崖不能展現武功,只能一直裝孫子,一直不爽。
現在走到江湖上來了,名字也換成了李啓明,臉上蒙着人皮面具,雙胞胎姐妹花又來置疑他的學習能力,這簡直是不能忍啊。李岩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道:“我就囂張一次又咋了?憑什麼要一直裝孫子?”
他臉色一沉,哼哼道:“既然兩位姑娘不相信我的能力,我就勉爲其難地看看這本書吧。”
王元霸心中一聲慘叫:完了,我家傳的金刀刀法,這下要被外人看了,偏偏我還不好意思出言阻止,天啊,只求老天爺保佑,這個少年資質極差,記憶力也不好,看了之後完全不明白,出門就忘掉。
雙胞胎姐妹花卻一起拍手笑道:“你看過之後,如果能立即使出金刀刀法,我們就信你,否則,你就要乖乖地把你練武功的秘方說出來。”
李巖伸手拿起桌上的刀譜,只見古樸的封面上寫着“金刀刀譜”四個大字,書本厚厚的,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李岩心想:這刀法如果和全真劍法一樣深奧,我要看一遍就學會也是滿難的,可得認真細緻地看。
緩緩地翻開一頁,李巖立即就笑了,這金刀刀法根本就不是什麼深奧的刀法嘛,比起松風劍法尚有不如,招式簡單,變化不多。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金刀是一種相對來說比較沉重的武器,不像長劍那麼輕靈,因此刀法變化不多,重在直劈橫斬,多是一些剛猛的招式,並不追求變化,在看過了幾十上百種秘籍的李巖看來,這種刀法在黑木崖頂多就是個基礎刀法,只能放在最外圍的書架上。
李巖一邊看,一邊記在心中,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一本刀譜翻到了底。擡起頭來,發現滿桌的人都看着他,眼裡全都閃着古怪的眼光。
王元霸心中不停地念叨着:沒學會,沒學會,沒學會。
雙胞胎姐妹花卻拍手笑道:“看完了?會使了嗎?肯定不會啦,牛皮要吹破啦。”兩姐妹笑臉如花,一般的好看,雖然她們在拆李巖的臺,但言語中並無咄咄逼人之意,顯然是和李巖開玩笑,不讓人感覺到討厭,只覺得兩姐妹天真可愛。
但是就算開玩笑,李巖也要贏,他道:“王老英雄,借您的金刀一用。”
雙胞胎姐妹花笑嘻嘻地捧了一把金刀過來,李巖抓在手裡,輕輕掂量了一下,刀身很沉,看來還真是金子打造的,這可比銅刀、鐵刀什麼的重得多了,他運起了三重的全真內功,這才感覺到刀身變得輕靈了,隨手挽了兩個刀花,試了試手感還不錯。
見他舉重若輕地挽出兩個刀花,王元霸心中微驚,他很清楚自己這把金刀的份量,若是內功根基不夠,拿着這把刀都感吃力,在整個王家,也就只有他一個人能把這把金刀使得順溜,他的兩個兒子王伯奮和王仲強都不行,只能用輕一些的鍍金鐵刀。
眼見李巖拿着金刀隨手挽的刀花,顯然他運用這把金刀並不吃力,看來內功不弱。十六七歲少年能有這樣的內力,那可真不容易。
李巖將金刀試了試之後,笑道:“這刀還真不錯,那晚生就要演練一下金刀刀法了,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王老爺子批評指正。”
王元霸苦着臉道:“少俠只管演練。”
李巖退到大廳中空曠處,擺了個起手勢,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剛纔在書中看過的內容。他的記憶力確實比普通人強出不少,若是普通人,學個廣播體操也不可能一遍就記得清楚,但他就能做到,因此才能成爲滿分男。默想了一遍金刀刀法之後,李巖揮起金刀,從第一式開始,一招一招地表演起來。
只見他上縱下躍,刀風呼呼,橫斬有力,下劈有威,一套金刀刀法使得四平八穩,大廳里人人臉色大變。
王家人都是從小學習金刀刀法的,此時一看,李巖用的分明就是王家的金刀刀法,雖然因爲初學乍練,有些招式用得不是很熟練和完美,但卻也差得不多,只需要再練上幾遍,必定就可以圓滿如意。
雙胞胎姐妹花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李巖練刀,雙眼都變成了心形:“天啊……他居然真的看一遍就會了。我們練了好久都練不會,天天挨爺爺罵啊。這個男人好聰明哦……”
王元霸卻“哎呦”地叫了一聲,心想:完蛋了,徹底完蛋了,王家的金刀刀法就這麼流落到江湖上去了。
正在他鬱悶到不行的時候,正在舞刀的李巖突然停了下來,皺起了眉頭道:“咦?這一招……我感覺有點不對勁……”李巖此時正使到金刀刀法的第十七招,這招的名字叫做“斬將奪旗”,刀勢橫掃,用意是斬斷敵人的首級。
李巖喃喃地道:“這一招……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雙胞胎姐妹花茫然不解地道:“怎麼不對勁了?祖宗傳下來的刀法,哪會不對勁。”
不料王元霸卻“哎呀”一聲,站起身來,急切地道:“少俠,你感覺這一招不對?何處不對?”
李巖道:“我感覺這一招出招時,手肘舊力已老,新力未生,有點使不上勁道,因此刀勢不夠快,敵人會有很充足的時間閃開,甚至還擊過來。”
他說到這裡,王家的人都聽不太懂了,他們武功境界不夠,於招式的細微之處無法領悟,只有王元霸一個人猛點頭道:“是也是也,老夫也有同樣的感覺,我王家這一套刀法,就是一這招最不對勁,每次使到這裡,總覺得手肘上舊力已老,新力未生,因此這一刀使不到極致,敵人往往能從容避開。老夫自四十歲之後,臨敵從來不敢用這一招,害怕被敵人抓住這個破綻。哎呀,說來慚愧,老夫自幼習練家傳刀法,練到四十歲的時候才領悟到這一招有巨大的缺餡,沒想到小友你才第一次試練,就已經看出來了……唉……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李巖道:“王老英雄就沒想過解決的辦法?”
王元霸苦笑道:“金刀刀法,每一招都是祖宗先輩花了無數心血創來,老夫雖然也想拾遺補缺,無奈資質不夠,缺乏那份能力,對這一招的問題雖然明白,卻無力糾正,想不到更好的出招方法。憾甚!”
李巖嗯了一聲,他也明白,創造新招談何容易?明知刀法有破綻,卻只能讓它留在那裡,確實是件不爽的事,王元霸引以爲憾事,可以理解。
李岩心想:我有沒有什麼能幫他的?以我現在的武功修爲,想要自創新招來彌補他這一招,是絕無可能的,但將這一招略作修改,應該不難吧……結合生物學、人體力學、幾何學,以及李巖以前在藏經閣學來的幾十種刀法,他的腦子裡飛快地計算起來,要如何修改這一招,才能讓手肘可以發力,不至於使不上勁道呢?
他擡起手來,揮了兩下金刀,道:“王老英雄,這一刀出招時,如果沉一沉腰,將腰力帶上來,會不會更有力一些?”
王元霸搖了搖頭道:“我試過,效果不佳。”
李巖試了試,果然不行。他又想了一會兒,連續試了好幾分方法,把手肘擡高,把肩膀沉下來一些,用左手助力……連試了好幾種,都不行。
這時他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沙通天的鐵漿來,那鐵漿十分沉重,拿在手裡橫揮直劈,其實與金刀的用法差別不大,都是重兵器直來直去,沙通天也曾用過類似的橫掃招式,他又是如何出手的呢?
李巖腦中飛快地回想了一遍沙通天的招式,其中有一招還真的和金刀刀法的“斬將奪旗”頗有相似之處,不同的地方在於,沙通天出手時,鐵漿壓得比較低,因此手肘有足夠的空間揮出勁道。
李巖豁然貫通,已經想到了彌補這一招刀法的方法,不由得暗想:果然,和高手過招好處多多,能從他們那裡得到許多可以借鑑的東西,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多和高手比武切磋。
見李巖發楞,王元霸道:“李公子,這刀法的破綻雖然存在,卻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你才初學乍練金刀刀法,怎麼可能找出解決這道,還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