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富二代妹子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房間……是……是記……記院的房間……我們進到記院裡來了。
剛纔,富二代妹子出去討水,自然要四處打量,她不打量不知道,一打量就嚇一跳,原來他們闖入的是一個龐大的記院,記院中房舍衆多,無數記女在其中穿梭來去,還有許多瓢客進進出出。
這個記院名叫“羣玉院”,是衡陽城中最大最有名的記院,生意興隆牀板響,財源廣濟褲帶鬆,富二代妹子剛剛從房間裡出去,就碰上兩個衣着暴『露』,行爲放『蕩』的記女從門前經過,那幾個記女橫了她一眼,吃吃笑道:“駝背小姑娘,你長得這麼醜,是怎麼混進咱們羣玉院來的?你這樣子可接不到客人哦,媽媽不會收下你的,你還是去別的地方討生活吧。”
富二代妹子雖然平時驕橫無比,自信心極強,但她畢竟只是個黃花大閨女,在記院這種地方,如何不慌?被那幾個記女調笑了一句,頓時臉『色』大變,驚恐無比,不敢多待,趕緊竄回屋中來,驚恐地道:“這……這……這房間……是……是記……記院的房間……我們進到記院裡來了。”
李巖和儀琳二人聽她一說,這才發現,他們幾個闖進這個房間,佈置得大紅大綠,俗氣無比,繡牀上掛着紅『色』的帳子,牀上一牀鴛鴦被,這種奇特的房間,還真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住的,乃是青樓女子的居室,剛纔他們急着救灑脫妹子,誰都沒來關注身邊的環境。
李巖倒是沒什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進記院了。但是富二代妹子和儀琳兩人卻嚇壞了,在正經姑娘的眼中,記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來的。
儀琳結結巴巴地道:“聽說……聽說……記女是天下最銀賤的女子,任何男人只須有錢,就可以讓記女陪着睡……睡覺……我,我們進到這種地方來,如何是好?”
富二代妹子道:“我們在記院裡面逗留,別人就會把我們也當成那種不要臉的女人看待……嗚……完了……嫁不出去了。”
李巖大汗,趕緊安慰道:“就算在這裡面混,也不見得嫁不掉。首先,你進過記院的事男人們又不知道,只要我們不說,就是秘密,其次,也不是每個人男人都在乎這種事,淡定!快去找水。”
富二代妹子眨巴眨巴眼睛:“真的還能嫁掉?”
李巖點頭:“放心吧。”
富二代妹子鬆了口氣:“好吧,找水……”她鼓起勇氣,又打算出去找水,突然門從外面打開了,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記女走了進來,原來這個記女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名叫玉寶兒,剛纔她在記院大廳裡陪客人喝酒,後來客人去了另一個姑娘的房間做那種事,她就閒下來了,回自己的小窩裡來休息,卻沒料到推門進來一看,屋子裡一大堆奇形怪狀的人。
牀上躺着一個受傷的美麗姑娘,牀前站着一個英俊公子爺,一個美貌小尼姑,還有一個駝背醜女,這種奇特的搭配,着實嚇了玉寶兒一跳。
玉寶兒忍不住就奇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在我的房間?”她眼珠子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即又拍手笑道:“明白了,你們是媽媽安排進來玩角『色』扮演的麼?”
“角『色』扮演?什麼東西?”富二代妹子和儀琳大『惑』不解。
玉寶兒用勾魂的眼光掃了一眼李巖,嘻嘻笑道:“公子爺,沒想到你還好這一口啊,把姑娘打扮成尼姑、駝背、受傷的女俠,倒是口味獨特。寶兒也來陪你吧,你想要我打扮成什麼樣子陪你睡覺?寶兒都乖乖聽你的。”
李巖、儀琳、富二代妹子同時大汗。
儀琳急着都快哭了:“我……我纔不是打扮成尼姑樣子的記女。”
富二代妹子也急得抓狂:“真是……記女果然是銀賤無恥之極。”
玉寶兒見她二人神『色』古怪,又說什麼銀賤無恥的,臉『色』也不禁微變:“你說我什麼?銀賤?我……我纔不銀賤呢……”她這時終於明白過來,這幾個人不是羣玉院的人,而是遇見仇家的江湖人士,闖進來避難的,便想轉身出門,將這裡的事告訴媽媽。
這時李巖卻突然開口了,他對着儀琳和富二代妹子認真地道:“兩位也別對記女有太多的偏見,她們並不見得是銀賤的女子,有許多人只是爲生活所迫,纔在這裡工作。說不定她們一點也不喜歡男人,不喜歡做那種事,只是爲了活下去,才被『逼』陪男人的。比如家裡窮,被父母賣進來的,又比如家破人亡,流落在外,不做這種營生便會餓死的……對這種女人,不能用銀賤兩個字來形容,要報着寬容之心來看待。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就不要指責那些用自己的方式辛苦地活着的人了。”
李巖這番話在後世其實不算什麼,十個人中倒有七八人說得出來,因爲後世人的世界觀,價值觀都發生了天大的變化,人們對各行各業都有相當的寬容,就算是一些不甚光彩的行業,人們也都學會了報着體諒的眼光去看待。
但在古代,他把這番話說出來,卻顯得極爲異類,可以說全天下的人,沒有一個會像他這樣看事情的。
玉寶兒聽到李巖這番話,頓時淚流滿面:“公子……我太感動了,您居然幫着我們這些苦命的女子說話……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
李巖大汗:我勒個去,又接一張好人卡。
玉寶兒感動無比地道:“公子,你們躲在這裡是爲了避難嗎?安心躲着吧,寶兒一定會幫你的,你有什麼需要,只管對寶兒說。”
李巖聽她說願意幫忙,倒是大喜,趕緊道:“我們需要一點水,姑娘能否幫忙張羅一下?”
玉寶兒道:“交給我吧,馬上就把水給您找來。”說完推門出去,找水去了。
玉寶兒剛出去沒幾息時間,外面突然傳來一箇中年『婦』人的怒吼聲:“儀琳,你在哪裡?儀琳,快出來。”
儀琳一聽這聲音,立即道:“哎呀,不好了,是我師父來了……她在找我。”說完,儀琳就想要出聲答應。
富二代妹子趕緊拉住她道:“答應不得,這是什麼地方?你要是應了一聲,你師父就知道你在記院裡玩啦,非責罰你不可,若是你混賴過去,事後師父問起,還可以說是走到別處去了。”
儀琳嚇了一跳,果然不敢再答應。
只聽外面呼喚儀琳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恆山派顯然來了不少人,剛纔那聲音又喝道:“李巖,你這無行浪子,你把我的徒兒拐到這種地方要做什麼?”
李巖大奇:“我暈,怎麼又和我有關?”
原來,剛纔他們在回雁樓頭打架的事,已經有武林人士傳了開去,恆山派的人聽說有個本派的小尼姑在回雁樓上與人發生了爭執,便過來看看。領頭之人正是儀琳的師父,恆山定逸師太,這位師太武功高強,姓如烈火。到了回雁樓,發現徒弟不在,立即向旁人詢問,有人說儀琳跟着李巖進了羣玉院,定逸就帶了一大羣恆山派的女尼衝進羣玉院來找徒弟。
她品格雖好,但姓子卻又衝又急,事情也沒問清楚,聽說儀琳是被李巖帶進記院的,便將李巖當成了無行浪子,大罵道:“姓李的,快滾出來,讓老身將你碎屍萬段,你這傢伙居然把一個妙齡小尼姑帶進記院,你真不是個好東西。儀琳這可憐的孩子什麼也不懂,你怎能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她的聲音中蘊含着內勁,遠遠地傳開去,整個記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聲音未落,突然又響起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令狐沖、你給我滾出來,我青城派的弟子羅人傑,是不是你殺的?”
原來,這次來的是人青城派的掌門人,餘滄海。他也接到了消息,說青城四秀之人的羅人傑在回雁樓上與人打起來了,便過來看看,到了地方一看,羅人傑已死,另一名與羅人傑一起行動的青城弟子黎人明被點了『穴』道昏倒在地。他趕緊解了黎人明的『穴』道,問他發生了什麼。
黎人明被李巖點倒之前,羅人傑未死,因此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羅人傑之死肯定與令狐沖、李巖、駝背少女有關,餘滄海又找旁邊的武林人士詢問,弄了半天才搞清楚羅人傑是怎麼死的,於是便領着一大羣弟子,怒氣衝衝地來找令狐沖算賬。
恆山派和青城派相繼到來,這羣玉院可真是火了,而且在恆山派和青城派後面,還跟了無數看熱鬧的武林人士,連此間金盆洗手的主人,劉正風也跟了過來。
一時之間,羣玉院熱鬧非凡,到處是武林人士飛來飛去,屋頂,牆頂,樹梢,到處都站滿了人。
有人在找儀琳,有人在找灑脫妹子,有人在找李巖,還有林震南在找富二代妹子……
李巖從窗戶縫裡看了一眼外面,頓時慘哼道:“哎呀我的媽,你們這是組團刷記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