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範老爺子沒好氣的說了這麼一聲。只是說着,氣還是不順的咳了起來。
範敬誠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爸,醫生說了,您不能再受刺激,您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啊。”
“被你這樣氣得,我還能不受刺激嗎?”範老爺子冷笑,真的很想推開這個兒子,但是,他是獨子,又能怎麼樣?
“爸,是不是依依她……”
“她是個狠心的人。”範老爺子一想到範依依的話,就覺得氣都不順了。
“爸,你們談得怎麼樣,難道依依不願意?”不可能啊,司徒景涼都答應了啊,她爲什麼不願意?
看着範敬誠,範老爺子一口血悶在心底,不能告訴他,不能跟他提起當年的事情。
範老爺子沉了沉臉,“不願意。”
“不願意?”範敬誠真是無比驚訝了,“白送她這麼多的股份,她還不願意?她腦袋有病吧?”那麼多錢啊,範老爺子說與其拿股份抵押,不如直接把股份轉爲範依依的名下,還說什麼,這樣的話,還能拉攏回範依依的心。
今時今日的範依依已經不是以前的範依依,今時今日的範家也不是當初的範家。
範老爺子看了範敬誠一眼,“不願意。”
“爲什麼?”
“她是你的生的,你問我我問誰?”範老爺子十分沒好氣的說道,當初要不是他硬要娶王一菲,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去找他。”範敬誠氣不過,“她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這個父親,這個爺爺。”
“回來。”範老爺子叫住他,“她已經跟我們劃清關係了。”現在他要想的是,怎麼應付。
範依依的表情和語氣都在提醒他,她是要報復範家了,而且,她還是聯同了司徒家,因爲她清楚的知道,要憾動範家,那麼一定得司徒家這樣的大家族才行。
他一想到是司徒家在找他家的麻煩,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範氏由範敬誠接手後,雖然也沒有賺過什麼錢,但是還不至於出這麼大的紕漏。
忽地,他想到什麼,“你去澳門賭錢的時候,怎麼賭那麼大?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他的兒子他明白,範敬城不至於有這麼個大膽子去賭這麼大。
除非,當時發生了什麼。
範敬誠呆了呆,“爸……”猛的,範敬誠也想到了什麼,“我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事發這麼久,你纔想到,你的腦袋可真聰明!”範老爺子沒好氣的說道,“把那天的事情全部告訴我。還有公司的具體運營情況。”
“可是,爸,醫生說你不能再受刺激……”他怕他說出來,把他爸給氣死了,怎麼辦?
範老爺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我要被你氣死的話,早氣死了。”
於是,範敬誠開始老實交待。事無鉅細的乖乖的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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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依依一下車就覺得自己開始暈暈沉沉。
司徒景涼一牽她的手就感覺到了她不正常的熱,“你發燒了,依依。”
“嗯。”範依依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我不想去醫院,景涼。”
“好,我們不去醫院,我叫醫生過來。”他攔腰的將她抱起,剛走進家門,就看到了江嵐,司徒景涼一陣驚訝,“母親?”
不是說在江南呆多一些日子纔回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而且也沒有提前說一聲啊。
江嵐看着司徒景涼懷裡的範依依,臉色淡淡的,“她怎麼了?”全身溼透的,這是幹嘛?吵架淋雨去了?
再一看司徒景涼眼中的在乎,江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來她沒有什麼奢想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相愛的女人過一輩子,可是範依依實在是……
“淋了雨,發燒了。”說着,他讓管家趕緊給家庭醫生打電話,然後抱着她上樓,“母親,我先抱依依上去換衣服。”
“發燒而已,是不能走路了嗎?全身溼透,天這麼冷,要是你也病了怎麼辦?”江嵐與範依依之間還從來沒有這樣的白過臉,江嵐也從來沒有對範依依說過這麼難聽的話。
而現在,她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範依依人暈暈的,但是意識清楚啊。她看了看司徒景涼,想要掙扎着下來。
“母親,依依病了,我抱她上去。”司徒景涼沒有跟他母親起口角的打算,他也不知道突然回來的江嵐爲什麼對範依依說這樣的話。
範依依回到房間,直接地被司徒景涼放進了浴室,“衝個熱水澡。”
“景涼,我沒事。”範依依只是全身越來越無力而已,“母親突然回來,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江嵐剛剛那樣的語氣,很反常的好麼。
司徒景涼搖了搖頭,“不急。”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浴室,她看起來,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日子。
範依依勸不動,也懶得再說了。
不過,江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在司徒景涼麪前討厭她討得這麼的明顯,這可很不正常的啊。
家庭醫生過來,開了藥讓範依依服下。
喝了藥的範依依躺下睡着,司徒景涼才離開房間,下了樓。但是卻不見江嵐人。
管家告訴他,江嵐回房唸經了,不讓人打擾。
聽到這話,司徒景涼只得又回了自己的房間,母親有異樣,但是她這會明顯不想人家打擾,那就暫時的緩一緩吧。
江嵐唸完經,平復了自己複雜的心情纔出了房。
家裡十分的安靜,她看了一眼司徒景涼的主臥房,然後走下了樓。
“夫人。”管家看到她喊了一聲。
江嵐嗯了一聲,“景涼出去了,還是在房裡?”
“少夫人退燒了,涼少爺說公司裡還有點事,先回公司了。”
“她醒了嗎?”江嵐問。
管家搖頭,“涼少出門後,房門並沒有再開過,並不知道少夫人有沒有醒。”
“車子備好了嗎?”
“已經備好了。”
江嵐走了出去,外面備好的車子已經在等待着她,天空還是陰沉沉的,下過雨的天氣,氣溫轉瞬變低。
江嵐上車之前又站定了腳步,看着身後的管家,淡淡的說道,“景涼若是回來,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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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公園,下過雨後並沒有多少的人,而山上的觀景臺就更是空無一人。
黑色的轎車低調地停在了馬路邊上,天又開始下起了細細的小雨,江嵐撐了雨傘,對着司機說道,“把車子開前面一點等我。”
“是,夫人。”
踩着高跟鞋,江嵐走上石階,速度不急不緩。
觀景臺上在下面看空無一人,但是走到上面,纔會看到,裡面站着一個人。
司徒銳顯站在那裡,眺望着一步步走上來的江嵐。
江嵐風韻猶存,又有着獨特的江南女子的婉約之美,也難怪當年的大哥對她一見傾心。
如果不是出了那樣的意外,她與大哥應該是極度讓人羨慕的一對。
江嵐走到觀景臺前擡了擡眼,看到了站在那裡的司徒銳顯,然後慢慢地優雅地走了上去。
到了觀晚臺,她收了傘,淡淡地說道,“下雨天,約這樣的地方見面,你倒是別有興致。”
“大嫂。”司徒銳顯看着她,“今天找你來,是談關於銳明下葬祖墳一事。”
江嵐冷笑,“你們家族決定了的事,我這個做媳婦的能改變嗎?”
“……”他只是象徵的說一下。
“不過他司徒銳明敢下去見銳澤,敢問心無愧麼?”江嵐睨了他一眼,“蘇倩他們就願意讓他葬入祖墳?”
“他們同意了。”他說。
“呵。那還有什麼好說。”江嵐輕扯了嘴角,“反正他向來臉皮厚,老爺子和老夫人也疼他,他撒撒嬌什麼的,就能獲得大家的原諒了。”
“大嫂……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司徒銳顯走到她的身邊,“景彥在一力調查着銳明的死因。”
“那又怎麼樣?”調查就調查好了,至於他能不能查得到,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景涼也在查。”他說。
江嵐的臉色最終還是變了變,她轉過身,與他對視,“銳顯,你不會讓他們查到的對嗎?”如果查到了,這好不容易要平靜的司徒家就更加的亂了。
事情以司徒銳明的死劃上句號,不要再查下去,這樣對誰都好。
“我沒有把握,我已經給了資料給景涼,試圖混淆他們調查的方向,但是,我不確定有沒有用。”他看着江嵐,“大嫂,這還需要你的幫忙。”
“我的幫忙?”她不解,“我能幫上什麼忙?”
“讓景涼往我的方向查去。把事情推到m國的某組織上面。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景彥和景涼就不會生份,家族也不會再面臨拆分。”江嵐笑了笑,“司徒家,永遠都是家族利益爲先。呵。”
就如同她丈夫當年的死,一個已死的繼承人,與家族的利益相比,塾輕塾重呢?不用比也知道了。
所以,她才那麼的心灰意冷和無奈的呆在了江南祖宅裡,這一呆就是二十幾年……
司徒銳顯聽出她的諷刺,但是也不想說什麼。
“我知道了。”江嵐點了點頭,“這事他們不會查到的。更加不會查到你的身上,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她看向他,“往我身上推,畢竟這玉扣的確是我給你的。”
“……”司徒銳顯當然是希望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玉扣令是他發出的。
也不想兒子們知道,世上有玉扣這個東西。
江嵐站在觀景臺,看着城市的風景,“事情都結束了,所有的恩怨隨着人死便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