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白浩然只告訴她熬粥,沒讓她煎炒烹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點了廚房事小,萬一她傷到自己,他會心疼的。
權慕天拿來毛巾,擦乾她臉上的水漬,微微勾起脣角,“因爲我喜歡看你吃……”
陸雪漫被森森的打擊到了,嘟着嘴,悻悻的追問道,“我在你眼裡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嗎?”
深深的望着她,權慕天淡淡說道,“你是我老婆啊。”
陸雪漫紅着臉低下了頭。
這男人抽的什麼風,專挑她愛聽的說。情話不說則已,一說就要人老命!
抽身在浴缸裡放滿了水,他揉了揉小女人的額頭,輕聲說道,“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某女心裡小鹿亂撞,還沉浸在情話的感動之中。而權慕天的話讓她有些失落,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懵懂的話直接扔了出來。
“就這樣啊……”
他眼底的火光瞬間燒成一片,把人撈進懷裡,挑起她的下頜問道,“你想怎麼樣,嗯?”
陸雪漫一陣心慌,推開他就想跑,卻被一隻大手牢牢抱住。
“我隨便說說的……”
“是嗎?”
剛纔那句傻話在男人聽來完全是另外一層意思,既然自己的老婆喊他一起洗,他當然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權慕天眼底火光灼灼,她繃了一口氣,小心臟差點兒跳出來。
大叔,你要是餓了,能不能吃別的?
“聽說你喝了很多酒,你不難受嗎?要不要……唔……”
默默往後縮,她開始碎碎念,想分散男人的注意力,可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呼吸。
一夜情纏,極盡溫存。
陸雪漫卻覺得他不對勁,一整夜他都緊緊粘着她,像是迫切的想印證些什麼,怎麼都不願意放開,好像一鬆手她就會飛走似的。
某一個瞬間,她甚至能感覺到權慕天的糾結和痛苦,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她心疼。
會不會是她的錯覺呢?
迷濛之中,陸雪漫似乎聽見他趴在自己耳畔說了什麼,可睏意濃濃,她什麼也沒聽清楚,便陷入了睡夢。
夢裡,她回到了從前的家,高高的玻璃花房,裡面種滿了鮮花。
可她不敢進,只能趴在窗戶上向裡張望。
花房裡有一個女人,她的背影很眼熟,好像她們在哪兒見過。忽然,一個英俊俊朗的男人走進來,把女人拉出花房,塞上了車。
看情形,他們是一對夫妻。
車上還有一個小女孩兒,穿着漂亮的裙子,像一個芭比娃娃。
陸雪漫知道,那是小時候的自己。
車子開出大門,她拔腳去追,不斷的大聲呼喊,“不要走,會出車禍!不要走,留下來,不要走!”
即使她跑的氣喘吁吁,喊啞了嗓子,也沒有人理會。
他們爲什麼不聽我的話?爲什麼要走?
爲什麼,爲什麼?
猛地睜開眼睛,她驚慌失措的四下打量,看到身旁精緻的側臉,她才意識到剛纔那是個無比真實的夢。
二十年過去了,陸雪漫從來沒有夢到過以前的事情。
爲什麼那些片段會突然冒出來?
是因爲那些照片嗎?
可是,她不想活在噩夢裡,必須把那些照片刪掉,絕對不能留,不能!
輕輕移開腰間的大手,她稍稍一動,就被權慕天撈進了懷裡,溫熱的氣息吹過來,“做夢了?”
“我夢到小時候的家……玻璃花房,還有我的父母……他們上車走了,好像很急的樣子。我叫他們回來,他們不聽……”
她越說越激動,被壓抑在心底的情緒一旦被喚醒,便如滔滔江水,想收都收不住。
一重墨色涌入眼眸,他瞳色極深,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想起來了?
從前的事情她又記得多少?
小女人眼中水光浮動,無措的樣子讓人心疼。權慕天輕輕吻上她的眼瞼,撫着她的眉骨問道,“以前也夢到過嗎?”
“沒有……以前我特別想記起來,卻總也夢不到。”
“現在呢?”
定定的看着他,陸雪漫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想,我不想知道,一點兒也不想。”
她的回答讓權慕天很意外。
按照常理,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挖掘自己的身世。而這也正是他最擔心的,以她的推理能力,遲早會發現真相。
如果到了那一天,她會怎麼做,權慕天真的不敢想。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嗎?”
而陸雪漫接下來的話讓盤桓在他心頭的氤氳瞬間消失,讓他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爲什麼要知道?我有你了呀……”
她的表達簡單直白,在權慕天聽來絕對是世上最美的情話。
有他就夠了。
陸雪漫心思單純,她不告訴男人照片的事,是因爲她沒有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他的擔憂是多麼可笑?
“漫漫……”
權慕天忽然覺得她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也讓他相信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
攫住她的脣,輾轉反覆,彷彿面前的女人是一件藝術品,他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輕柔,帶着十二萬分的珍視。
她覺出了男人身體的變化,學着他的樣子試着迴應。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失控,點點星火帶起燎原的烈火,演變成一場激烈的歡愛。
轉天,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儘管權慕天很快就接聽了電話,還是吵醒了熟睡的女人。隱約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她立刻清醒過來。
“小天怎麼了?”伸手抱着他,陸雪漫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向上拉了拉被子,權慕天低聲說道,“醒了……”
把霍心怡嫁去迪拜也算敲山震虎,本以爲這樣,宋曉雨和汪碧晨能安分一些。種種跡象表明,化驗單和藥品的事情與她們有關。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他跟陸雪漫差點兒離婚。
現在洛小天醒了,是不是意味着他該做點兒什麼了?
“我問的是小天,不是我……”
“是他醒了。”
迷離的眼波瞬間清澈無比,她驚喜的反問,“真的?他真的醒了?”
“當然是真的。”
“我們去看看他吧!”
權慕天笑着點點頭,湊到她脣瓣,故意打趣,“你精神很好嘛!居然還有力氣走路。看來,以後我要多多努力才行!”
“……”
粉嘟嘟的小臉一片酡紅,陸雪漫羞憤欲死,轉眼間就在被子裡縮成了一團。
“別躲了,去洗澡。”
她悶在被子裡羞得不敢擡頭,如果她穿着衣服,一定撲上去咬死他。
這男人越來越過分,無時無刻都要調、戲她,太邪惡了!
“我自己洗……打死也不要跟你一起!”
“打不死你還要跟我在一起。你最好乖乖出來,否則今天你就不用起來了。”
納尼!?
千萬不要啊!
大叔,你腫麼可以拿這種事情威脅我?
萬惡的男人!
慢吞吞露出半個腦袋,陸雪漫哀怨的掃了他一眼,聲音低的像蚊子哼哼,“把我的衣服給我……”
“走兩步就進去了,還要什麼衣服?快點出來!”
緋紅的小臉能滴出血來,她抓狂到不行,弱弱說道,“……人家不習慣……你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好不啦?”
摸了摸下巴,權慕天從地上撈起一件睡衣,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女人伸手去撈,卻撲了個空。
被子下面的美景若隱若現,他深深的望了幾眼,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
涼風鑽進被窩,她低頭一看,頓時風中凌亂。
這是福利大放送的節奏嗎?
慌忙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她憤憤不平的剜了男人一眼,只想找個沒人的角落蹲着哭會兒。
“我可以把衣服給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大叔,你又要乘人之危,逼着我簽訂不平等條約嗎?
你這麼腹黑,真的好嗎?
“什麼條件?”
“給我生個孩子。”
噗……
我們剛剛和好,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十億英鎊,否則免談!”
“成交!”權慕天從牀頭櫃裡拿出三張支票,遞到她眼前,“這些都是你的,想幹什麼隨你!”
答應的這麼爽快!
而且,他早就準備好了支票,原來是早有預謀!
坑這麼深,她這輩子都爬不出去了!啊啊啊,又被他算計了,這不公平!
“爲什麼是三張?”
“一張一個。”
噗……
我一口老血噴死你!
“當然了,這種事要一個一個來。如果能一次性解決兩個,也不錯。三個的話,你太辛苦……”
陸雪漫嚴重內傷到不行,心裡早已嘔血不止。
而男人的話讓她忍無可忍,忽的坐起來,抓起枕頭扔了過去。
他伸手接住枕頭,微微一笑,饒有興致的欣賞着眼前的景色,還不忘誇上兩句,“老婆,你的身材好正啊!好像該長的肉都長回來了。我是不是又該陪你去商場了?”
她快要被氣瘋了,圍着被子跳下牀,逃命似的奔進了浴室。
“流氓,無賴,腹黑狼!啊——!”
聽着她抓狂的喊聲,權慕天心情大好,起身跟了進去。
下午兩點鐘,兩人手牽手走進仁愛醫院。
男人被白浩然叫到一旁說心事,陸雪漫坐在椅子上,隨手翻雜誌。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她以爲自己眼花,使勁兒揉了揉肉眼睛才發現沒有看錯,便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