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慕天神情痛苦的坐在地上,脫下左腳的靴子,想解開馬褲的鈕釦,卻疼的倒聲吸氣。
“你怎麼了?”
男人明顯不對勁,陸雪漫提步折回來,蹲在他面前,扯開了褲腿。手指剛剛觸及腳踝,立刻換來他的壓抑的悶哼。
仔細查看傷勢,她可以斷定這廝的腳骨錯位了。
“你站的起來嗎?”
“我試試……”擰着眉心,權慕天一隻胳膊搭着女人的肩膀,另一隻胳膊撐着地面,勉強站起身。
向前走了幾步,見他疼的直冒冷汗,某女急忙收住腳步,掏出手機,撥通了林聰的電話。
自從少爺住進蔣公館,大周和林聰就如同沒孃的孩子,整天無所事事,天天盼着少爺來電話。
等啊盼啊,昨天下午好不容易接到了召喚,卻在龍景軒跟少爺匆匆打了個照面,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上幾句。
本以爲學校活動結束能有機會向少爺彙報緊急事務,誰成想,少爺又跟着少奶奶去了馬場。
夜氏集團大大小小的頭目都要急瘋了,可少爺不拍板,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有幾個膽大的想繞過少爺,請老爺子簽字,卻無一例外吃了閉門羹。
精英們急的火燒眉毛,只好輪番轟炸林聰和大周。出人意料的是,連權慕天親信都見不到人。霸道總裁這是要鬧哪樣啊!
難道他真打算爲了老婆孩子放棄事業嗎?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林聰和大周正坐在車裡打盹兒,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他倆差點兒跳起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兩個人瞬間沒了睏意。
“少奶奶!”
話音未落,聽筒裡便傳來陸雪漫焦急的聲音,“林聰,你讓大周立刻來馬場……你把車子開到馬場門口。”
“好!”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他聽得出來少奶奶很着急,也顧不上追問,隨即與大周分頭行動。
5分鐘後,大周把權慕天背出馬場,扶着他坐進保姆車的後座。
“你在車裡等一會兒,我回去去接孩子。”陸雪漫轉身要走,卻被一隻大手拉住。挑眉望向林聰,他冷冷吩咐,“你陪少奶奶進去拿東西。”
“是!”
把儲物箱的鑰匙交給林聰,某女回到競技馬場外圍,想把兩個孩子帶走,可柵欄周圍圍了一羣人,不住的交頭接耳,對着裡面指指點點。
這什麼情況?
洛小天和小軒呢?
找了一圈兒,陸雪漫也沒發現兩個孩子蹤影,只好向工作人員打聽,“你有沒有看見兩個男孩子,一個左右,十三四歲,另一個大約五六歲的樣子。”
“你去前邊看看……那邊有兩個小孩正在跟人打架,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說的孩子。”
“謝謝。”
洛小天和顧明軒從來不打架,就算被人欺負,不到忍無可忍也不會還手。
總不會是榮雨凡和榮蓁蓁姑侄又找他們麻煩了吧?
完全有可能!
心頭一緊,她急匆匆擠進人羣,眼前的情景卻讓她大吃一驚。
顧明軒坐在地上,抱着榮蓁蓁的腿。任由那個女人如何掙扎,他就是不肯放手。不僅如此,他嘴裡還振振有詞。
“我不許你走……你害了森緹亞姐姐,你這個壞女人……活該你嫁不出去……”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陸雪漫是個爛女人,你比你媽更可惡!
“顧明軒,你個小兔崽子,你說誰嫁不出去?”
“誰生氣說的就是誰?”
揪着孩子的衣領,榮蓁蓁想甩開他,卻被他像狗皮膏藥似的黏住。她怎麼也想不到,顧明軒年紀不大,卻很有力氣。
“你個有媽生,沒爹疼的東西,你給我鬆開!”
“不鬆!你個壞人!教唆你侄子用彈弓打森緹亞姐姐的馬,我看的一清二楚!被我發現,你就想跑,想都不想要想!”
軟的不奏效,她只能來硬的了。可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她又不能被捉到把柄,該怎麼辦呢?
眼珠一轉,她立刻有了主意,抓住孩子的衣領,她假模假式的想把人推出去,不住的原地打轉。
看上去像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在角力,實際上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爲的用旋轉帶起的力道,把顧明軒甩出去。
這樣一來,她不但能安全脫身,還不會留下口實。
即使陸雪漫追究起來,也是她兒子理虧,誰讓他小小年紀不學好,抱着女人的大腿不撒手?
摔死也是自找的!
她殺了周邁和劉丹未出世的兒子,我也要讓她嚐嚐失去孩子的痛苦!
“顧明軒,你放手,放手!”
打定了主意,榮蓁蓁裝模作樣的開始原地打轉,可轉了沒幾圈,突然腿窩吃痛,她雙腿發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他丫的誰踢我?
明媚的眸子射出一道冷辣,當她對上陸雪漫殺氣騰騰的目光,頓時沒了底氣。
“榮蓁蓁,你的戲很好,不進軍娛樂圈真是演藝界的一大失誤。只可惜,你的小算盤瞞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
她把顧明軒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才檢查了三遍,確認兒子沒有受傷,才把小傢伙交給林聰。
蹲下身,從榮蓁蓁口袋裡掏出一支彈弓,從她另外一隻口袋裡摸出幾枚鋼珠,在衆人面前亮了亮,隨即換來噓聲一片。
看熱鬧的人本以爲這只是一場鬧劇,卻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另有隱情。
眼看事情敗露,她偷眼四下搜尋,想找機會帶着侄子逃走。
只可惜,在她被顧明軒纏住的時候,洛小天專心對付榮雨凡。此刻,她的好侄子已經成了對方的手下敗將。
把東西交給陸雪漫,洛小天瞪了他一眼,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是從榮雨凡身上搜出來的彈弓和鋼珠。我和弟弟看的很清楚,爸爸制住森緹亞的馬以後,他用彈弓擊中了馬屁股。不然的話,紅鬃馬不會再次發狂。”
“榮蓁蓁,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屑的哼了一聲,她冷笑着反問道,“小孩子玩彈弓有什麼稀奇?就算你從我身上搜出了彈弓和鋼珠,也不能說明問題!”
“你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嗎?”
眼前的女人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架勢,陸雪漫卻嘲諷笑了。
“只要找人驗一驗馬屁股的傷,就能知道你有沒有對森緹亞的馬動手腳?一旦傷口與鋼珠的口徑相符,又從兩隻彈弓上提取到了你和你侄子的指紋,你認爲顧家和霍夫曼家族會放過你嗎?”
當我是廈大的嗎?
馬場這麼大,你上哪兒去找擊中馬屁股的兩顆鋼珠!
“嚇唬誰呢?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也就不會存在完全一致的鋼珠!”
“這隻彈弓的有效射程是500米,可發射距離只需要2米。森緹亞的馬受驚的時候,你和她在一起。從最後一個跨欄到沙坑的距離至少有10米,但是這個距離對阿拉伯馬來說太短,無法構成有效的加速度,讓它越過沙坑。”
微微一笑,她不緊不慢的分析道。
“可是,剛纔大家看得很清楚,森緹亞的馬不僅起跳成功,而且落點遠遠超過正常距離。可以斷定,在她起跳之前,她的坐騎收到了外界刺激。也只有在受驚的情況下,馬匹纔會瘋了似的橫衝直撞,而我的兒子也差點兒被牽連。”
她說的頭頭是道,分毫不差,榮蓁蓁一陣心慌,卻故作不耐煩的問道,“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說什麼?”
“你射出的那枚鋼珠就在沙坑和最後一個跨欄之間。至於你侄子射出的那一顆,只要知道他站在那兒,就能找到第二顆鋼珠。”
早就聽說這個女人是海都最好的法醫,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的功力依然不減當年!
一旦被她找到證據,就麻煩了。
以她和榮爵洛的交情,一定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哥哥。到時候,不止她要遭殃,榮雨凡也會受罰。
該怎麼辦呢?
做都做了,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一口咬定不是我做的,她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掃了對方一眼,榮蓁蓁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若無其事的說道,“找到了又如何?反正我只有一句話,馬受驚的事跟我沒關係。”
“你……”
洛小天氣的心塞,本想說些什麼,卻被陸雪漫攔住。
“你不承認沒關係,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你和侄子做過什麼,監控畫面拍的一清二楚。既然你不打算私了,那我只有報警了。”
最後一句讓她慌了神,聲音尖銳的破了音,“你敢!”
“只怕不敢去警局的人是你!”
丫丫個呸的!
如果你不是榮家的人,我會跟你說這麼多廢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想對我的兒子下黑手,下輩子你也不會得逞!
“你讓森緹亞的馬受驚,並不是針對她,而是想間接害死洛小天。你讓你的侄子用彈弓偷襲,也不是爲了傷害森緹亞,你真正的目標是權慕天。”
“荒唐!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給我一個理由!”
“你是周邁的親妹妹。你認爲你哥哥的死和周家敗落與我有關,你甚至認爲是我讓劉丹小產。”
榮蓁蓁震驚了。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了我的身世?
是誰告訴她的?總不會是榮爵洛吧?
“這些年,你一直想替周家報仇,因爲你是榮淑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孩子,我對你一忍再忍。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變本加厲,越來越不可理喻!”
她渾身一陣發冷,卻死撐着不肯服軟,“你胡說!如果你拿不出證據,我可以告你誹謗!”
“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