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別墅,儘管有高高的圍牆遮擋,可陸雪漫還能感受到權慕天陰冷的目光。
“權太太,請進。”
院子裡除了草坪和樹木,居然沒有種花,實在太奇怪了!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以爲看見鬼了。
知道劉丹跟周邁滾到一起,她都沒這麼狼狽。
爲了權慕天那個臭男人,值得嗎?
把自己從頭到腳鄙視了n遍,她還是心塞到不行。過了好一會兒,纔跟着李司機走進了客廳。
夜雲山換了一身休閒裝,看上去很有親和力
。
“權太太,請坐。”
陸雪漫坐在他對面,訕訕一笑道,“夜先生,您還是叫我名字吧。”
“咱們都換一下稱呼,我叫你漫漫,你叫我夜伯伯,好嗎?”
她認同的點點頭,抱着杯子喝茶,默默四下打量。
夜雲山不愧是南都地產大亨,別墅的裝修一點兒不比自己家遜色,甚至可以跟璽園相媲美。
一想到隔壁房子裡的男人,她心底又涌起一陣酸楚。
儘管她低着頭,但夜雲山看得出來,她很傷心。頓了頓,他緩緩問道,“漫漫,他對你一直是這樣嗎?”
“不,不是的……”急忙搖頭,陸雪漫解釋道,“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手術預約單和藥品的事情並不複雜。
只要權慕天相信她,那些表面證據都會不攻自破,可他……
“他的脾氣我有所耳聞。”
“今天我們……”
至於吵架的原因,她真的說不出口。
看她面露難色,夜雲山沒有追問,吩咐傭人安頓她住下。
陸雪漫知道權慕天下午三點約了司徒信,故意延後一小時,在四點鐘回到了別墅。
三點半的時候,徐大姐回來,發現家裡沒人,以爲少爺和少奶奶一起出去了。
聽見門鈴,她開門一看,少奶奶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她拎着箱子下了樓。( 好看的小說
見她提着行李箱,傭人急忙上前阻攔,“少奶奶,您要搬出去嗎?”
點點頭,她繼續往外走
。
她雙眼紅腫,臉色慘白,好像大病了一場。徐大姐不敢多問,可還是不放心,“少奶奶,您搬出去,少爺他知道嗎?”
“我住哪兒跟他沒關係。”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陸雪漫拖着箱子走下了臺階。
李司機等在門外,見她走出大門,趕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箱子,兩人一前一後向隔壁院子走去。
徐大姐不懂了。
這什麼情況,少奶奶怎麼搬到隔壁去了?
權慕天沒心情跟司徒信比劃,吩咐林聰取消約架,直接去了8號會所。
白浩然接到召喚,第一個趕到了會所頂樓。
頂樓除了立柱,中間沒有隔斷。他進去的時候,裡面沒有任何聲音,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腳步的迴響。
他以爲其他人還沒有到,便端着酒杯,隨性的走到落地窗前。
當對上那雙陰冷沉鬱的眼眸,嚇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人嚇人嚇死人,你幹嘛窩在這兒不出聲?”
權慕天躺在沙發裡,地上擺着一排空酒瓶,側眸看了他一眼,繼續望着窗外的海景出神。
空氣中瀰漫着冰冷暴躁的氣息,沙發上的男人如同一隻憤怒的雄獅。
白浩然越看越不對勁,倒了杯水遞給他,皺着眉頭問道,“大白天的,你玩什麼深沉,吃擰了嗎?”
他隨手拎起一瓶酒,抿了一口,冷冷問道,“我是不是霸道的讓人討厭?”
“誰說的?”
“你覺得呢?”
白浩然點燃雪茄,坐進對面的沙發,笑着戲謔,“肯定是個女人說的,而且這個人還是你老婆
。”
若有若無的點點頭,權慕天沒有回答,又灌了幾口酒。
他不說話,白浩然就當他默認了。
認識他這麼久,從沒見過他喝這麼多。一口氣喝下這麼多烈酒,他還能如此清醒,這得憋了多大的氣?
眼前的男人鬱悶的不像話,白浩然知道他心裡難受。
可他更加好奇,以陸雪漫的脾氣,究竟被逼到了什麼程度才能把他傷成這樣?
“你跟嫂子吵架了?”
“她搬出去了。”
哎呦我去,老婆都離家出走了,你居然這麼淡定?
白浩然聽不下去了,盯着他說道,“那你還在這兒呆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
權慕天太瞭解她,她去夜雲山那兒只是避避風頭,不會一直在那兒落腳。 www●t t k a n●Сo
“這幾天,她住在夜雲山那兒,暫時丟不了。”
另一隻震驚了。
“難道嫂子已經……”
冷漠的俊臉依舊沒什麼表情,可他胸口發悶,好想被什麼堵住,憋悶的感覺讓他不爽到爆,可又不知道該怎樣宣泄。
“她當然不知道。可也許用不了多久,夜雲山就會把一切都告訴她。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白浩然第一次見他被一個女人搞成這樣。
即使退回八年前,得到那個人死訊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不正常。
有些人越憤怒越暴躁,他卻剛好相反
。
死水般的平靜才最可怕。
在這種情況下,白浩然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些什麼來。所以,在天亮之前,只能寸步不離的跟着他。
“你們爲什麼吵的這麼兇?”
權慕天從內口袋掏出一份東西,甩手扔了過去。
他展開一看,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該不會就因爲下面這行小字纔跟嫂子吵崩了吧?”
一道冷箭甩過來,瞬間把他的笑容凝固。
“什麼意思?”
“胸部纖維瘤對我們學醫的人來說屬於雞肋,即使發現,患者可以選擇切除,也可以置之不理。”
坐到他身邊,白浩然耐着性子解釋道。
“但下面那行字就不同了,做這種手術不但需要家屬簽字,還需要本人提供生育證明。也就是說,只有生過孩子的已婚婦女和癌症患者纔可以做這種手術。”
翻身坐起來,權慕天眼中閃過一重晶亮,“你是說,這張手術預約單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
凡是手術都有風險,他不明白陸雪漫爲什麼一定要切除纖維瘤?
“既然手術可做可不做,她爲什麼要選擇切除?”
想了想,白浩然給出了十分中肯的答案。
“從專業角度分析,嫂子可能擔心懷孕以後女性荷爾蒙分泌過剩,會導致纖維瘤病變,從而影響胎兒發育。可那種可能性只有十萬分之一,概率非常低。不過,做了就做了,也沒什麼壞處!”
難道真的誤會她了?
“可那兩包藥又是怎麼回事?”
戀愛中的男人真心智商低,他的腦袋秀逗了嗎?
無可奈何的揉了揉眉心,白浩然投去萬分鄙視的目光,“這麼明顯的事情你都看不出來?有人想挑撥你們夫妻關係唄
!”
“但藥和手術預約單是魏蓓拉送來的。你認爲她有破壞我們夫妻關係的嫌疑嗎?”
這次輪到白浩然不懂了。
“怎麼可能?”
“我親眼看見她把紙袋交給了傭人。”冷了他一眼,權慕一口氣喝光了酒瓶裡酒。
“一定是中間環節出了問題!”
“給她打電話!”
抽身拿來幾瓶酒,白浩然不解的問道,“你讓我給誰打電話?”
“你的心上人!”
正說着,邱子峰他們也到了。
看見權慕天無比陰鬱的臉色,剛到的三隻帥鍋全都不好了,不約而同問道,“誰惹你了?”
望了他一眼,白浩然壞笑着說道,“小兩口鬧分居。”
“分了好,分了好,早分就早一天換新的。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個女人一走,老三就能把玫瑰之星要回去了。”
唐亦凡不喜歡陸雪漫,舉雙手雙腳贊成他離婚。
宋一銘瞪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聊天?不會說話就閉嘴!”
他可不這麼認爲,自以爲是的追問道,“老大要是不想離婚,幹嘛非把洛小天的監護權要回去?”
掃了他一眼,權慕天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不解釋等於掩飾。你肯定因爲洛琳的死受了刺激,纔會這麼做。我告訴你,你再跟那個女人過下去,麻煩會越來越多,你信嗎?”
“老四,你夠了
!”
邱子峰覺得他做得太過了,走過來想把人拉走。
唐亦凡甩開他,坐在茶几上,定定的看着他,沉聲問道。
“蔣斯喻來了,顧晉陽也來了。老大,你告訴我,他們來海都幹什麼?難道只是爲了跟你合作嗎?二十年前,那時候我們還小,但是大家都記得發生過什麼。別告訴我,你忘了。”
酷帥的俊臉又多了一層霜,他微微挑眉,滿不在乎的反問,“那又如何?”
“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該來的總會來,擔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告訴我,陸雪漫究竟是誰?你爲什麼非娶她不可?”
這個問題在唐亦凡心裡憋了太久,他們一起長大,是朋友也是兄弟,有什麼不能攤開講清楚?
“他們幾個或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些年,你的人一直在暗中觀察她,你瞭解她的一切。可她一個孤兒有什麼值得你這麼重視?”
一句話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餘下三雙眼睛齊刷刷看着他,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神們眼中滿是驚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大派人跟蹤陸雪漫,這怎麼可能?
莫非他跟那個女人結婚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早有預謀?
頂樓陷入一片靜默,權慕天的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坐在那兒如同一尊雕像,看不出任何屬於人類的情緒。
幾個人交換了下眼神,邱子峰清了清嗓子說道。
“昨天看到新聞,我們也覺得奇怪。顧晉陽突然被國際刑警帶走,你和二哥合作開發新藥,爲什麼要跟蔣家合作?這裡面是不是有我們不瞭解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