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小媽”的七月,更加凌亂了!
未來書記大人叫霍一菲“小媽”,那麼叫“霍靳琛”小舅,似乎也合情合理。
瞥見她一臉受打擊的表情,霍靳琛皺着眉頭耐心解釋:“我二姐20歲就嫁到首都溫家,給一個36歲喪妻的男人做續絃,當時那個男人和他前妻已經領養了一個孩子,都14歲了。”
“那個孩子……就是溫煦楊?”七月迫不及待的問。
霍靳琛點點頭。
“那他和你二姐其實也只相差6歲,被這麼大個男人叫小媽,怪不得霍姐姐一看到他,就滿臉的不自在。”
猛然想起,她要是嫁給了霍靳琛,跟霍翔其實不是也只差6歲嗎?再看現在的霍一菲,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後的自己。感覺怪怪的!
霍靳琛一直靜靜沉眸打量着七月,比起那些,他更在意的是:“你和溫煦楊……是不是認識?”
“哎?”七月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怎麼可能!不是說他從首都來的嗎?我從來沒去過首都,我發誓今天是第一次見他!”
霍靳琛仔細回想,七月那會兒看見溫煦楊的表情,的確是初次見面纔有的反應。
問題就出在溫煦楊身上。
像這種混跡官場城府極深的笑面虎,絕不會無緣無故和一個路人打招呼。
霍靳琛的目光放在溫煦楊身上看了兩秒鐘,便移向了門口。
姍姍來遲的樑洛遞上禮物,在霍一菲面前插科打諢了幾句,便朝霍靳琛走來。
看見霍靳琛身邊的七月,眉頭不自禁的蹙起。
七月知道這位樑大助看自己一向不順眼,遂鬆開了霍靳琛的手,說:“站着有點累,我到那邊坐會兒。”
霍靳琛扶着她到窗下的沙發裡坐下,又給她拿了些水果點心,這才離開。
樑洛走向霍靳琛,看着坐在那兒的七月,眼裡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譏誚:“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霍靳琛沒有說話,舉着杯子走向露臺。
樑洛跟上去,下意識的朝寧熙的方向看去,果然寧熙也正看向這邊,雖然不明顯,卻依舊可以看出眸光幽怨。
他有點費解:“你明知道這樣的場合,各家名媛都會出席,你還帶她來?這不明擺着下寧大小姐的面子嗎?”
霍靳琛持着高腳杯站在水晶燈下,華麗的燈光使他的白襯衫領口顯得更加挺括,他清了清嗓,聲線低緩卻堅定:“有些事,遲早得做出抉擇,一直猶豫不決,傷害的是兩個人。”
樑洛挑了眉:“所以說,這就是你的抉擇?放着寧家的支持不要,去要那個事事只會哭鼻子向你求幫助的小丫頭?”
霍靳琛的聲線很低:“洛子,嘴放乾淨點。以後你要是有心,就叫她一聲嫂子,不願意的話,你可以當沒看見。”
“我看你是瘋了——”嘭的一聲,他手裡酒杯重重磕在几案上,引起周圍不少人往這邊看。連宴會的主角霍一菲都朝這邊走來。
樑洛環視了一眼,扯了扯領帶,神色不虞的走開。
霍靳琛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撐在露臺的扶手上,點了根菸。從七月這個角度,只能看得到他迎風吸菸的背影,許是夜色濃重,他的背影看起來竟然那麼的深沉……
七月剛想着,自己要不要過去,就看見一身白色禮服的寧熙,朝露臺方向走去。
……
露臺上,正吸菸的霍靳琛側過身來,俯低了下巴,看着站在面前的寧熙。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寧熙突然上前一步,眼看着一雙纖手就要纏上霍靳琛的身體,似乎想抱他,霍靳琛退了半步,避了開。
再然後,就是寧熙紅着眼眶,抓着他的衣襟神色激動的質問着什麼。
這情景很不好看,七月相信,有不少好事的人,都跟她一樣伸長了脖子想探個究竟。
霍靳琛到底是個紳士,抽出胸口的口袋巾,遞給寧熙,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統一,一前一後擡步朝宴會廳後方走去。
……
七月的表情略尷尬。
不知道此刻該拖着這隻跛腳,像正室捉小三一樣跟上去,還是靜靜的安守本分,等他們說完話回來。
她心裡是相信霍靳琛的,不然寧熙投懷送抱的那一刻,他不會躲開。
但她自問,自己給不了霍靳琛像寧熙那樣雄厚的家世,也聽高秘書說過一些,霍靳琛在明爵的狀況並不樂觀,如果一旦真的需要聯姻才能穩固他的地位,七月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大方的讓位。
七月沉着性子等了約莫十分鐘,表面平靜,內心卻早已焦灼。
就在這時,她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和霍靳言分開,單獨行動的魏苡芝,疑神疑鬼的朝四周看了看後,緊跟着朝寧熙與霍靳琛離開的方向走去。
靠!她不怕寧熙,這種大家閨秀除了哭哭啼啼總還要面子,做不出太丟人現眼下三濫的事兒,可這位魏苡芝的行事,七月可是老早就聽易澤謙說過。
生怕霍靳琛一個不查,就被舊情人灌了加料的酒,防人之心不可無!
七月想着,拖着一瘸一拐的腳,也緊跟了上去。
……
山莊通往地下酒窖的走廊上,空曠曠的渺無人跡。
寧熙眼角的溼潤已經擦乾,只是眼眶還紅得厲害,在宴會廳上那樣形象盡失,她也很後悔。這會兒冷靜下來,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優雅端莊的大小姐形象。
她只是不能相信,霍靳琛竟然爲了那樣一個丫頭,公然不給自己面子。
那樣的女孩有哪點好?
娛樂圈像她那樣的不要太多,甚至身材比她更火辣臉蛋比她更漂亮的也一抓一大把!
更何況,要身材要長相,寧熙自己也自信絕不輸她,那樣的女孩,到底哪裡值得他喜歡?
想到這,她不由放緩了口氣,帶着一貫的端莊賢淑:“在美國的時候,我爸應該也跟你說開了。網上那些亂傳的我不會介意,你玩歸玩,只要正規場合不帶她們出來,不讓她們逾距到我面前來,我不會介意。”
她一邊說,胸口一邊輕輕的起伏着。
作爲一個女人,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可是她會介意。”霍靳琛開口截斷了她的話,聲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