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女人,已經年過三十,臉上卻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一舉手一投足卻都是十足的風情和韻味,氣場與風頭分明已經完全將唐綰這朵沒什麼性格的小白花給徹底壓了下去。
在場的有幾個男人眼神分明都變了變。紅玫瑰雖然豔麗,但得當心被刺給扎着,說不準有些男人就喜歡這種沒性格好擺佈的小白花。
霍靳琛卻依舊是淡淡模樣,緩緩拉下她纏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都是人,別鬧。”
雖是斥責的語氣,但也聽的出字裡行間的縱容和寵溺。起碼唐綰在他面前是絕對不敢這麼放肆的。
唐綰聽完,整張臉都凝住了。
誰知魏苡芝的目光再次落在唐綰身上,隨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般,“哎呦”一聲笑了起來,“是我不得體了,瞧吧你這小女伴嚇得——”
唐綰的臉色的確不太好看,卻仍舊強撐着,聽到魏苡芝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勉爲其難的扯了扯嘴角:“魏小姐說笑了。”
“說笑?”魏苡芝臉上的表情卻頃刻冷豔了起來,“我從不說笑,尤其是對女人。”
唐綰臉色又差了幾分。
“唐小姐對吧?”魏苡芝故意靠近,仔細打量了她片刻,才又轉向霍靳琛,“都不是你喜歡的那一款啊,討厭,你就胡鬧吧你!你這是故意氣我呢,還是氣你那個分手的小女朋友?”
“夠了,你要是來吃飯的,就多吃點菜。”霍靳琛看她一眼,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雖然語氣冰冷,倒也沒有苛責的意思。
魏苡芝便又玩着指甲,慵懶的笑了起來:“既然都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型,你就隨便玩玩吧,我也懶得出手了。我的精力啊,還是留着對付真正的對手吧。”
此話一出,大多數人內心都是有些譁然的,可是魏苡芝卻仍舊像是沒事人一般,反而胃口很好的舉起筷子,自顧自吃起東西來。
*
溫煦楊走到走廊上,並沒有看見七月的身影。
他拿出手機打她的電話,一遍一遍,始終無人接聽。他下意識的往女士洗手間走去,正準備叫個人幫忙進去看看,這時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對不起,我身體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溫煦楊盯着手機屏幕,直到光線漸漸暗下去,才挑起脣角,自言自語的喃喃:“裝不下去了?”
七月此時就在一牆之隔的洗手間。
她蹲在隔間地上,哭得心都快抽起來了,發完短信手機就被她扔在一邊,沒再理會。
不管之前看了多少報紙新聞,都沒有眼下親眼看到要來的難受,這麼快,他身邊就有了別的女人。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冷得讓她渾身一陣陣的發顫。
真的分手後就是陌路人嗎?剛纔在包廂裡她都快透不過氣了,就想跑出來大哭大叫。
可真正進了洗手間,只是咬着手指哽咽,根本叫不出來。
好長時間,七月的情緒才冷靜下來,走出隔間,到盥洗臺前用冷水洗了把臉。
鏡子裡的女人狼狽極了,眼圈紅腫,根本無法跟他身邊的大美人相比。
走出官邸,夜風吹着臉上未乾的水痕,陣陣的寒意,思緒卻更清晰了。霍靳琛,他真的就沒有一點點難過,一點點的想過她嗎?
門前是一大片的露天停車場,經過時,她又看到了他那輛邁巴赫。
當初還是她攛掇他買這車的呢,現在他卻用這車去載別的美人。
夜色裡有人叫她:“連小姐?”
七月只顧着發怔,擡起頭來四顧,看到站在樹下抽菸的傅叔,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走過去打招呼:“傅叔這麼晚了還在啊?”
傅叔夾着煙的手指朝官邸裡指了指:“霍先生晚上喝了酒,叫我過來開車。”
七月猜測也是這樣,又把他腹誹了一遍:自己美酒佳餚尋歡作樂,讓手下人在這吹冷風喂蚊子。
傅叔還不知道七月和霍靳琛分手的事,友好的問:“連小姐在裡頭看見霍總了嗎?”
七月點點頭,卻不想多說。
傅叔於是熱心道:“那你等等,我打個電話給霍總,方便的話先送你回去。”
見傅叔就要掏手機,七月急忙按住他:“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就好。”
“這附近可不好打車。尤其還是你一個單身女孩子,霍總知道了也要責備我的。”
七月自嘲的想;霍靳琛纔不會管她死活呢。
正說着,傅叔突然掐了煙,朝她身後望去,喊了聲:“霍總。”
七月站的方向是背對着官邸,身後正好又有一排車擋着,所以霍靳琛第一眼也沒看見她,只是雙手插袋,眉頭緊皺的走過去。
他今晚喝多了,高純度的白酒像一條火線一樣燒過他的喉嚨,一路直到胃裡,到最後也分不清,是胃被燒得疼,還是心裡燒得疼。
七月聽到那聲“霍總”就急忙一閃身躲到了旁邊的一輛大型SUV後面。
傅叔雖然詫異,但也看得出她的行爲是不想跟霍總照面,再加上霍靳琛面色黯然一臉沉鬱的走來,傅叔沒必要多嘴去碰釘子。
上前去幫霍靳琛拉開了後車門,霍靳琛卻是掐了煙,直接向他伸手:“車鑰匙。”
傅叔愣了愣:“您喝了酒不方便……”
霍靳琛淡淡瞥他一眼,沒有說話,手仍舊攤着。
傅叔下意識的就將車鑰匙雙手奉上。
霍靳琛直接拉開了駕駛位車門,坐進去時對傅叔說:“你自己先回去吧。”
黑色邁巴赫啓動得很快,揚起一卷煙塵,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
傅叔無奈的搖搖頭,回過頭去看站在SUV後面的七月,卻見七月也像出了神似的,一直在發呆。
剛纔邁巴赫離去的時候,她看見了車牌,末尾兩個數字是77。
是她自作多情也好,七月直接紅了眼眶。
……
霍靳琛的車停在紅燈前,剛纔那一陣風馳電掣,他的酒已經醒了幾分,可是頭腦卻好像更重了。
溫煦楊那一番話,很明顯說給他聽的。後來回到席間,也頻繁提起他和七月有過什麼婚約,霍靳琛喝酒像喝白水一樣,可是酒精麻痹後,她在他腦海裡卻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