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卿派出的人都是公安局的精兵,他們很快趕在封世航之前抵達了南郊的祁家別墅。
出示證件之後直接進入祁家搜查,等封世航抵達現場的時候,他卻只看到紀少卿一個人站在門口等他。
封世航把車停在院子門口,匆匆開門下車。
“人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什麼也沒查到,祁家的管家說暮心已經回去了。”
封世航盯着紀少卿,面色陰沉,“我要見祁戰。”
“他不在家,根據管家的說法,祁戰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回這裡住了。”
“我去一趟他的公司。”說着,封世航轉身打開車門,作勢就要上車。
紀少卿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沉聲道,“世航,你冷靜點,現在沒有證據,你這麼貿然去找祁戰,不會有結果的。”
聞言,封世航手上的動作僵了僵,紀少卿說的沒錯,沒有證據,他現在腦子很亂,沉暮心失蹤了,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他要冷靜。
“祁家有什麼人在?”封世航問道。
“問過了,上下統一口徑,管家說祁雲曦原本在家,可是沉暮心走後不久也走了。”
紀少卿見封世航低頭沉思,略一思考,安慰道,
“我會回辦公廳查詢南郊沿路監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我跟你一起去。”
回到市政廳,顧昊已經把南郊地區的監控帶送了過來,幾個人一起聚在監控室播放錄像。
祁家附近的情況跟祁家管家說的一樣。
下午一點多祁雲曦的紅色跑車開進南郊祁家別墅,大約三點沉暮心乘坐的黑色轎車也到了祁家,停留了大概半個小時,沉暮心的車折返,然後到南郊公路中間有一段無監控的地區之後消失。
而祁雲曦的車在沉暮心的車走後幾分鐘也離開了南郊一路開進了市中心,斷斷續續看到紅色跑車最終進入了她自己家的地下車庫,沒有什麼異常。
“顧昊,派人去無人監控的那段公路查看,有沒有黑色轎車的痕跡。”紀少卿吩咐道。
顧昊走後,封世航沉着臉,坐在監控室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久久,他突然說,“晚上我去格林酒吧幫你找沉暮言。”
……
祁雲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一個人歪在紅色保時捷跑車的後座,四肢乏力,腦袋也是暈暈沉沉的。
手機上有很多個未接電話,一部分是埃利斯打來的,一部分是陌生的號碼。
她揉着太陽穴,拿起身側自己的包,給老公回了個電話。
“老公?我剛剛沒接到電話,什麼事情?”
那頭的聲音十分急促,蹩腳的中文夾帶着法語,“寶貝,出事了,警察來公司找你,讓你配合調查,你在哪裡?”
話音剛落,保時捷車窗傳來“篤篤篤”的輕釦聲。
她握着手機下意識往車外看,是穿着警察制服的幾個人,正打量着車。
“老公我先不跟你說了,我這裡有事情。”
說完這句話,祁雲曦迅速打開車門,站到幾個警察面前。
爲首的警察三十歲,出示了證件,
“你好,祁雲曦小姐,我們是公安局的,對於沉暮心小姐失蹤一案,希望您能配合調查。”
“心心失蹤了?”祁雲曦驚呼了一聲。
她猛然想起自己昏過去之前明明是在南郊祁家,既然自己暈了,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誰帶她過來了?
難道是管家小王?
帶着一肚子的迷茫以及好友失蹤的震驚,她跟着警察到了公安局做筆錄。
此時,封世航跟紀少卿站在另一件房間,監控着審訊室的情況。
監控內,一名警察正對坐在祁雲曦的對面,詢問她跟沉暮心聯絡過的事情。
“沉暮心去南郊別墅,你是不是知情?”
“知道。”
“她去做什麼?”
問到這句話的時候,祁雲曦怔忪了片刻,小聲道,“我找到一塊跟她手裡的玉佩真的很像的玉佩,以爲是她遺落的,打電話問她。”
“你們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祁雲曦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問了玉佩的雕刻和質地,然後她說她來找我。”
“之後到達祁家之後你們倆是否見過面?”
祁雲曦愣了愣,抿了抿嘴,點了點頭,“見過,我把玉佩還給她她就走了。”
沉暮心失蹤了,她覺得這件事大概跟祁戰有關,自己是被管家小王迷暈的,也就是說從她進南郊祁家那一刻開始,每一步很有可能都是哥哥設計的陷阱,是爲了把沉暮心綁架,她不敢和盤托出,她要先問問哥哥。
“沒別的了?”
“沒了。”
此時,監控室裡面的紀少卿眉頭一皺,開口道,“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麼?”
身側的封世航冷聲道,“有所隱瞞。”
想靠祁雲曦找到沉暮心是不可能了,爲今之計是先把沉暮言的事情解決,沉暮心在祁戰手上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沉暮言不一樣,揹負秘密的人,而且是個累贅,隨時會被發現,恐怕祁戰的耐心不多了,如果不是看在沉暮心的面子上,沉暮言恐怕早就沒命了。
“晚上,小心。”紀少卿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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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祁雲曦從公安局出來之後大腦裡面一片空白,她始終在想是不是自己害了沉暮心。
此時,她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歡快的手機鈴聲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稍微回過神來,掏出手機,顯示是祁戰的電話。
她怔忪了兩秒,摁下了接通鍵。
“喂,哥。”
“雲曦,你在哪裡,怎麼埃利斯打電話給我說你去警察局了?怎麼回事?”
聽着哥哥急切的詢問聲音,祁雲曦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彷彿覺得,哥哥是真的不知道沉暮心失蹤的,但是這種想法只有一秒鐘,就被祁戰接下來的話擊碎了。
祁戰問道,“你沒跟警察說什麼吧?”
她的心中猛然一沉,喃喃道,“你覺得,我應該跟警察說一些什麼麼?”
那邊有幾秒的沉默。
她面色緊了緊,“哥,有空麼,我想跟你聊聊,別跟我說你沒空。”
“雲曦,不是我不見你,而我下午臨時出差,現在不在申市,不然你在
警察局我肯定去找你了啊。”
祁雲曦抿了抿嘴,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
祁戰說他不在申市,或許有可能,下午沉暮心的失蹤真的跟他無關吧。
沉默了一會兒,祁戰說,“明天吧,明天下午,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好。”
祁雲曦掛斷了電話,握着手機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她有些不安,甚至有些焦躁。
此時,通往蘇鎮的高速公路汽車服務站停車場,一輛黑色的轎車裡面,開車的男人放下了手裡的手機,摁下車鑰匙,骨節分明的一隻手微微轉動了一下,轎車緩緩發動,開出了服務站。
開車的男人從後視鏡看了後座昏迷不醒的女人一眼,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
華燈初上,霓虹照亮了申市的大街小巷,最爲熱鬧的還是申市的酒吧街,帽子衚衕。
格林酒吧門口發生一陣吵鬧聲音。
酒吧的老闆娘聽到保安彙報之後迅速趕到。
酒吧門口,喝醉酒的一名外國老男人操着一口蹩腳的普通話,拽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不放手,嘴裡罵罵咧咧地。
“中國豬,出來賣的裝什麼,走,跟我去睡覺。”
被拽着的女子畫着大濃煙薰妝,假睫毛長的在上面能站一排蚊子,神色委屈,眼淚掉下來暈染了廉價的眼線。
她另一隻手死命的扣住了酒吧門口的木柱子,“我不是小姐,我只是賣酒的。”
“都是出來賣的,有什麼區別。”外國男人的手勁兒很大,用力一拉就把她拉近了懷裡,一雙手把她箍住動彈不得。
她扯着嗓子哭喊着“救命”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只是大多人來酒吧買醉,都當是看笑話,以爲嫖客和小姐價格沒談攏。
“都讓開,老闆娘來了。”一聲怒斥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人紛紛退到兩邊,自覺讓開一條道。
格林酒吧的老闆娘藍魅三十多歲,穿着一身黑色蕾絲包臀連衣裙,酒紅色的大波浪披在肩頭,長期在夜場裡浸淫,所學的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魂。
藍魅或許不是真名,但是老闆娘的身份一向是撲朔迷離,外界有很多傳言,有人說她是黑道大哥的小三,也有人說是被富商包養,還有傳言是她原本就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出來混夜場不過是圖個熱鬧。
但無論流言如何,藍魅的手段,在帽子衚衕酒吧街是出了名的狠辣。
蛇蠍美人,不是浪得虛名的。
此刻,她一雙美目溫柔地注視着眼前臉色薰紅的老外,“不知道我們這兒的姑娘讓先生怎麼不痛快了,在我店門口鬧起來?”
老外見她的美貌,本來就看呆了,又加上這溫柔攝人的聲音,心裡早就千萬條浪潮翻涌。
他乾咳了一聲,放開了手裡的女人,“沒什麼事,就是我看上了這個小姐,她不願意跟我走。”
那小姐被放開,如獲大赦一樣逃到老闆娘身後,小聲的啜泣。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酒吧門口響起。
那位小姐捂着半邊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老闆娘揚起的巴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