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詩意陪莫凌夜來到司家門外,莫凌夜還沒開口就看到她脣邊綻出的笑意。
“怎麼了?”莫凌夜忍不住開口。
“不是應該……我問你嗎?”餘詩意笑意愈發濃了,“凌夜哥,謝謝你。”
“謝我什麼?”
莫凌夜心中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但想到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跟司安翎起爭執,怕是會不高興,所以索性裝不知道。
餘詩意盯着他,目不轉睛,眼底帶着感激和溫柔。
“凌夜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餘詩意輕聲開口,“那次你可是兇巴巴的,差點被你打死了呢。”
莫凌夜嘴角一抽,“我可沒有要打你,是你自己去救騎士的。”
餘詩意扯了扯他的衣袖,“凌夜哥,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不管是在狼鷹還是在司家,真的,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莫凌夜低頭看了眼她的手,眼神微動,剛想擡手砰她,餘詩意適時鬆開。
“我知道無論是你、峰兮哥還是子瑜哥,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們。”餘詩意明白自己跟莫凌夜相處的分寸。
即便在她心裡,自然是把莫凌夜看得比沈峰兮言子瑜他們重要得多,但她也不會這麼說,理由很簡單,她不希望莫凌夜始終抱着一絲希望。
她知道,對於莫凌夜而言,很不公平。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莫凌夜能有屬於他的幸福,他是個很好的男人,值得有更好的人陪着。
“詩意……”
莫凌夜欲言又止。
餘詩意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美眸如水,等着他的話。
忽然,莫凌夜走上前一步,輕輕抱住她的肩,但並沒有任何曖昧,反倒令餘詩意有種心安的感覺。
“詩意,好好保重。”莫凌夜鬆開她,嘴角輕輕揚了下,轉身上車離開。
餘詩意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莫凌夜駕車遠去,說實話,只是剛剛他的懷抱,竟然令她有了種想哭的感覺。
她努力擡頭看着天空,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肚子裡的寶寶動了動,就像一陣風吹過肚子。
餘詩意忽的笑了,低頭摸着自己的肚子,“寶寶,還好你沒事,不然媽媽會自責的。”
說完,餘詩意忽然愣了下,這是她第一次將“媽媽”這個詞說出口,她輕輕咬了下脣,這種感覺自然又奇妙。
司安翎站在二樓窗前,目不轉睛地看着大門外的餘詩意,剛纔莫凌夜的擁抱他看入眼底,眼下她的無助他也看入眼底。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走到她身邊抱住她、像莫凌夜那樣?還是跟她用心的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司安翎不知道,第一次有了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這種感覺即便在餘詩意離開他去狼鷹時,都不曾有過……
良久,餘詩意回來,看到藍伯正在招呼人準備午飯。
“太太,您要不先坐一會兒,我去請司先生下樓?”藍伯開口。
“不用了,我去叫他。”餘詩意扶着樓梯,一步步走上去。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司安翎,他整了整眼底的情緒
,轉過身衝餘詩意笑了。
“吃飯了。”餘詩意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恩,走,別餓着你了。”司安翎大步走上前。
忽然,餘詩意擡手,拉住了他。
低頭看着握住自己的那隻白皙的小手,司安翎微微一愣,“詩意?”
餘詩意像是打定了主意,緩緩擡頭,衝他綻出一絲恬靜的笑,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吃完飯,我們一起給寶寶起名字,好嗎?”
司安翎的眼眸中騰起欣喜的光,他原以爲經歷了剛纔莫凌夜的事,她會對自己愈發冷淡,想不到她竟然主動拋出了橄欖枝。
“你不是說,我給薩薩起的名字太差勁了嘛。”餘詩意聲音很溫柔,靠在他胳膊上。
汪汪!
薩薩不知道從哪兒跑了上來,衝司安翎叫了兩聲,似乎在反駁他不喜歡自己的名字。
司安翎沒理會它,只是扳過餘詩意的肩,輕輕捧起她的臉,手微微顫抖着,“詩意……謝謝你。”
餘詩意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然沒了之前的淡漠。
她明白,不管司安翎做什麼,都不是爲了刻意欺騙、傷害自己。
如果說之前是爲了肚子裡的寶寶,那麼現在她反而明白,只有自己真的放下芥蒂,他們之間的關係纔能有所緩和,對寶寶、對他們任何一個人,纔是最好的。
不消說,吃飯的時候,司安翎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給餘詩意,就連一旁站着的明朗都被感染,看到兩人恢復如初,也鬆了口氣。
吃完飯後,餘詩意伸了個懶腰,和司安翎在客廳坐下。
“等等我。”司安翎揉了揉她的腦袋,起身離開。
片刻後,他從地下室走了上來,手中捧着一本古舊的字典。
“這是什麼?”餘詩意疑惑地看着他。
司安翎拿過帕子仔細擦拭掉上面的灰塵,生怕餘詩意嗆到,擦乾淨後他捧着字典坐在餘詩意身側。
“《康熙字典》?”餘詩意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別笑,起名字是很認真的事。”司安翎神色嚴峻,“你看看,餘詩意,魚失憶,你就是一條魚,連記性都那麼差,所以一定要仔細給寶寶起名字。”
餘詩意聳肩,“好啊,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打算給寶寶起什麼名字?”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餘詩意喝着果汁,盤腿坐在沙發上,換了無數次造型,期間逗弄過薩薩、錢多多和騎士它們好幾次,甚至還忙裡偷閒眯瞪了一會兒。
終於,司安翎“啪”的一聲合上了《康熙字典》。
“想好了?”餘詩意歪頭看着他,美眸滿是盈盈的笑意。
“司寓軒。”司安翎鄭重地開口,“軒,古意指一種前頂較高,有帷幕的車,供大夫以上乘坐,寓,含着我們對他的寄託。”
“司寓軒……”餘詩意輕聲念着這名字。
“怎麼樣?”司安翎試探着開口,生怕餘詩意會不喜歡。
“恩,我很喜歡。”餘詩意點頭,撫了撫肚子,“小軒,聽到爸爸給你起的名字了嗎?喜歡嗎?”
就像是
奇蹟一樣,餘詩意話音剛落,肚子裡的寶寶動了下,似乎在認同這名字。
餘詩意和司安翎對望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詩意,”司安翎攬過餘詩意,讓她靠在自己胸前,“等小軒出生之後,我帶你回一趟景城吧。”
“好。”餘詩意點頭,司安翎知道自己一直想去祭奠餘霄雲。
“詩意,我想見一見安詡,可以嗎?”司安翎輕聲開口。
餘詩意擡頭看着他,她明白即便司安詡再禽獸不如,都始終是他唯一的親人。
她嘴角彎了彎,“恩,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司安翎眼底漾出感激,這便是她了,總是懂事得令人心疼,卻從來不勉強自己做任何事……
兩日後。
“靳小姐,我們公司今年的模特都籤滿了,真的不需要了。”
“你再看看我的模卡和資料,”靳念欣鍥而不捨地跟着一個男人,“我真的不怕吃苦,而且之前也有經驗的。”
“靳小姐,”男人被跟得有些不耐煩,終於站住,“實話跟你說了吧,是David下了封殺令,現在圈裡哪兒還有公司敢用你?他說你又大牌又嬌氣,還動手打人。”
“那個王八蛋,”靳念欣剛罵出口忙不迭改口,“不是,你聽我說,當時是他要騷擾我,不是我……”
“沒用的,靳小姐,我勸你還是趁早改行吧。”
說完男人將模卡和資料塞入她懷中,轉身大步離開。
靳念欣沒拿好,散落了一地的照片,她失望地看着自己曾經最滿意的硬照,眼眶微微有些紅,俯身一張張撿着。
裡面有她第一次參加模特大賽拿到冠軍的照片、有她走秀的照片、還有很多代表她一次次努力付出的成果。
然而,這一切都結束了。
David在模特圈、時尚界隻手遮天,不少大品牌、雜誌和秀的負責人都跟他是朋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機會。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照片上。
爲了當模特,她從高中就開始訓練,經常走臺步一走就是8小時,爲了讓自己的硬照好看,她總是不斷地尋找自己最合適的角度,模仿研究超模的姿勢,甚至不斷學習每個品牌背後的文化,她希望自己每次穿上一件衣服,都能夠真正表現出這個品牌所代表的內涵……
一雙皮鞋出現在面前,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待靳念欣回過神,就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不是號稱是軒城名模?就這點意志力?”
靳念欣沒有擡頭,快速地抓起剩下幾張照片,轉身匆匆就要走。
忽然,她的胳膊被人抓住。
“平時見了我各種糾纏,現在是什麼意思?”莫凌夜睨了她一眼。
靳念欣背對着他,沒有說話,她咬住了嘴脣,那天在莫家發生的事記憶猶新,她不想依靠餘詩意,更不想讓莫凌夜看扁。
“還是說你那所謂的名模不過是虛有其表?”
“夠了!”靳念欣猛地轉過頭,美眸氤氳着一層霧氣,眼眶泛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