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哥在家嗎？”餘詩意開口。
“不在，他跟那個叫蕭默的人出去了，”靳念欣忽然頓了頓，“詩意，我覺得那個蕭默不太對勁。”
“什麼意思？”
餘詩意心內一動，難道蕭默在莫家表現出什麼被看出來了？
“我覺得莫叔叔好像很不喜歡他。”靳念欣思索了下，“不，應該說莫叔叔不喜歡莫凌夜跟蕭默在一起。”
“你知道爲什麼嗎？”餘詩意試探着開口。
“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怎麼喜歡他，每次他來都跟莫凌夜要求這要求那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哼！”
餘詩意聞言心下了然，看來蕭默果然是有問題的，只是她並不能確定莫凌夜自己是否知道。
掛斷了電話後，餘詩意思索了半天，剛想打電話給莫凌夜，就看到藍伯帶着歐陽菲來了，不過她並不是一個人，因爲她身後還跟着沈峰兮。
餘詩意擡頭看着兩人進來，招呼他們坐下，下人看茶後退了出去。
“峰兮哥，你怎麼也來了？”餘詩意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歐陽菲。
“菲菲今天休假，中午我帶她回家吃飯。”沈峰兮怎麼會看不出餘詩意眼底的狡黠，他也只是淡淡地一語帶過。
“其實我都說了我可以自己開車過來，他非說女司機不安全。”歐陽菲忍不住笑了。
餘詩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說實話她很喜歡他們相處的方式，即便沈峰兮習慣了冷冷淡淡的爲人處事方式，但歐陽菲卻絲毫不介意。
歐陽菲知道他的性格，她也明白喜歡一個人就意味着接受對方的缺點，說實話這樣的兩人的確令人羨慕。
“詩意，寶寶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歐陽菲關切地開口。
“都挺好的，我現在每天都會按時聽胎心。”餘詩意摸着肚子，“超級強勁有力，就跟小火車開過似的。”
歐陽菲笑了，“說實話，你們家寶寶真的算是我見過最健康的了。”
“詩意，寶寶起名字了嗎？”沈峰兮看着她。
“司寓軒。”餘詩意嘴角輕彎，“安翎翻了好久的《康熙字典》，我都睡着了。”
“這名字不錯，”沈峰兮讚許地點頭，“有他的風範。”
“這都能看得出？”歐陽菲有些驚訝。
“當然，周正之餘又不缺文采，”沈峰兮頓了頓，“將來，我們的孩子也要這麼起名。”
歐陽菲臉一紅，“誰跟你就我們了？”
“詩意，我和菲菲兩個月後結婚。”沈峰兮拉住歐陽菲的手，“到時候如果你身體如果還可以，記得一定要來。”
“真的？當然可以，那時候寶寶正式安穩的時候，我一定去。”餘詩意打從心底裡替他們兩人高興。
三人又坐着聊了會兒天，臨離開時歐陽菲去洗手間，沈峰兮看着餘詩意，欲言又止。
“峰兮哥，想說什麼？”餘詩意不動聲色。
“方若萊的事，你都知道了？”
餘詩意點頭，“我已經跟安翎說過了，交給他處理，峰兮哥
放心，我沒事。”
沈峰兮鬆了口氣，“那就好，其實我之前擔心你們之間會出問題，他會分心，要知道眼下的情形，我們必須全力以赴對付神秘人。”
餘詩意垂眸，“峰兮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看到歐陽菲在外面衝自己招手，沈峰兮站起身，“詩意，我知道你很懂事，有些事只是暫時的，等過去了就好了。”
餘詩意目送他離開，心內微澀，她明白他們的苦心，可又有誰能體會她的難處呢……
送走兩人餘詩意整理了下情緒，這纔拿起電話撥通了莫凌夜的號碼。
電話想了很久都沒人接，餘詩意不由得蹙眉，尤其是想到莫凌夜是跟蕭默出去，她隱隱有些擔心。
就在她快失去耐心，打算讓穆逸熙查莫凌夜的手機定位時，電話終於接通。
“詩意，出什麼事了？”還沒等餘詩意說話，電話那頭莫凌夜搶先開口，語氣帶着焦急。
“我……我沒事啊，”餘詩意一頭霧水，“你沒事吧？”
“你打了這麼久電話給我，我以爲你那邊有什麼事，”莫凌夜稍微鬆了口氣，“我在外面，剛剛有點吵，所以沒聽到。”
“恩，不打擾你吧？”餘詩意試探着開口。
“沒事，”莫凌夜笑了笑，“靳念欣現在住在莫家，我會盡快讓她把消息透露給駱晟堇他們。”
“那個不急。”餘詩意眸色微微動了下，她知道自己必須小心措辭，不然莫凌夜可能會誤會自己的動機。
“凌夜哥，蕭默在你身邊嗎？”
莫凌夜明顯愣了下，“你問他做什麼？”
“你先回答我。”餘詩意追問，她擔心自己說給莫凌夜的話會被蕭默聽去。
“剛剛在，不過他回公司……”莫凌夜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我都知道了，你讓他在莫家的安保公司做事，對嗎？”餘詩意明白他說漏了嘴。
“是靳念欣跟你說了什麼嗎？”莫凌夜大概猜到餘詩意打來電話的目的，“詩意，我不想騙你，但我跟蕭默是朋友，他有任何麻煩，我都一定會幫他。”
“如果他不是有麻煩，而是處心積慮把你帶進麻煩裡呢？”
聽到她這麼說，莫凌夜猶疑了下，“你想說什麼？”
餘詩意輕吸了一口氣，“凌夜哥，蕭默……是查泰的人。”
果然，電話那頭的莫凌夜聞言，良久都沒有說話。
其實餘詩意猜到告訴他實情，對他而言肯定會有影響，畢竟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如果知道蕭默藉助當年的交情，處心積慮接近他，肯定會深受打擊。
可是，她不能坐視不理，如果萬一蕭默的目標是他，如果蕭默要替查泰對付他，自己必須保證莫凌夜能夠搶先一步佈局。
“凌夜哥，我不想你有事，所以我才……”
“你有證據嗎？”莫凌夜的聲音平淡了幾分，聽不出什麼情緒。
“有。”
餘詩意點頭，今天一早她已經收到了穆逸熙發來的一張非常寶貴的照片。
“在家等我
，我馬上過去。”莫凌夜說完匆匆掛斷了電話。
餘詩意嘆了口氣，有些事莫凌夜必須要知道，他也必須要面對，這些不是自己能夠越俎代庖的……
半小時後，莫凌夜的車駛入司家，下人將他帶到了花房。
莫凌夜在餘詩意對面坐下，軒眉緊鎖，一言不發。
餘詩意倒了杯茶給他，“凌夜哥……”
“證據呢？”莫凌夜徑自開口。
餘詩意知道平時他斷然不會對自己是這副態度，這也證明在他心裡將友情、將蕭默看得有多重。
她拿過一旁的文件袋，“這裡有蕭默多次出入境的資料，按照時間順序排列，你可以看得出他事實上是從馬來西亞來的。”
莫凌夜接過文件袋打開，手指不經意地顫抖了下。
“還有，最後那張照片，是在馬來西亞一家中餐館拍到的，雖然不是很高清，但我想凌夜哥應該能夠看得出是誰。”餘詩意將照片抽出放在他面前。
照片裡鬼鬼祟祟接頭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蕭默和查泰！
“這時間是在我們從狼鷹回來之後，”餘詩意頓了頓，“凌夜哥，我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告訴你實情，但我知道如果我只是提醒你小心蕭默，你是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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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莫凌夜像是問她，又像是問自己。
他緊握的拳，骨節分明。
餘詩意的心兀自一疼，擡手握住他，“凌夜哥，不關你的事，他是衝着我來的。”
“什麼？”莫凌夜眸色驟然一緊，不管是蕭默還是查泰，都是跟他一起訓練、摸爬滾打過的兄弟，他很清楚他們的本事。
如果他們要對付餘詩意，怕是她會很危險。
“你怎麼確定的？”莫凌夜追問。
餘詩意將手機裡的照片翻給他看，“這些是蕭默最近出現的地方，每一張都有我，我有理由相信他是在跟蹤我，也許是查泰收了神秘人的錢吧。”
“對了，你還記得那次我第一次見到他嗎？”餘詩意提醒他，“當時他就要跟我說什麼，我沒理他。”
莫凌夜點頭，這件事餘詩意告訴過他，他還去警告過蕭默，現在想來當初蕭默竟然是爲了接近她，才重回自己身邊的嗎？
“凌夜哥，你不用覺得沮喪、受挫，那個蕭默不是好人。”餘詩意篤定地開口，“他和查泰都跟你不一樣，這些年他們已經變了，販毒、走私軍火，樁樁件件，都是死罪，替這種人惋惜，真的不值得。”
莫凌夜擡頭看着她，眼眸中染上一絲悲涼，“當初，我們曾說過同生共死，想不到現如今，竟然已經站在了對立面。”
餘詩意嘆了口氣，“凌夜哥，跟我們一起長大的人所有人，終有一天，都會變成過客。”
莫凌夜蹙眉看着她，沒有說話。
“他們當中，有些人的生活戛然而止，有些人的生活跟我們不再有交集，”餘詩意苦笑，她想起了當初的駱晟堇，“但這並不是我們的錯，如果揹負着這種自責，我們要怎麼繼續努力地活下去、活得更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