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到達天界,但見入口打開,而大門處依稀可見幾個神族正在押解三位老者向外面走來。我緩步靠了過去,才發現被羈押的三位老者中有一位是上次來天界幫助過我的那個神族長老。不過此刻早已沒了當初那副氣宇軒昂之態,渾身上下的傷痕令他有氣又恨,不難想象在他們身上發生過什麼。
這時,押解他們的神將高聲叫吼道:“你們三個老不死的快走,別在這裡慢吞吞的,耽誤本大爺時間”。
我認識的那位神族長老有氣無力的回道:“文宇,這是天界大門,我們理應前往牢獄之地纔是,不知這是作何”?
“作何?哼,你們三個老東西膽敢和神君公然作對,牢獄之地又怎會配的上你們的罪孽,此等大錯自然是宇幻夷荒之地。勸你們不要多想快快上路,否則神君反悔了,直接將你們斬了,到時候就不要怪我不顧情面了”。
神族長老滿面悲傷的回道:“妄我們爲神族盡忠至今,沒想到會落到這樣的下場。罷了,罷了。文宇,你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希望你能秉承正氣,莫要順從神君與魔族同流合污”。
聽到這我也有些不明白,想他們前面說的還算合乎情理,畢竟上次自己來時就導致了他與神君的隔閡,被處罰卻是早晚之事。但這與魔族同流合污令我着實百思不得其解,心頭浮上的第一印象便是這一切定與左衛慕容軒有關聯。
神將肆意的放聲大笑道:“哼,過去的事情還說來作甚,我文宇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你呼來喚去的雜役了,我能夠有今日純粹是憑藉自己的努力,與你沒有絲毫關係,你還是不要再這裡拉關係了。實不相瞞,此次任務完成後,我便可榮升爲護南大將了,終於能夠揚眉吐氣高高在上了”。
神族長老慨嘆的搖搖頭道:“天界如此這般,恐怕終會面臨滅族之日”!
文宇長槍猛然一揮,恰到長老頸部,表情十分邪惡的說道:“喪氣話少說,神族一定會更加強大,若你在說些有辱神族的話語,莫要怪我亂用私刑”!
神族長老已然看破一切,高高將頭仰起,等待着死亡的降臨,那場面着實令人心頭一陣痠痛。豈料,文宇居然真的將長槍再度舉起,似真有痛下殺手之意。我趕忙催動力量,將他的長槍定在半空,這時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臉上微微露出驚恐之色,下意識的向四周掃視了一番。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繼續躲藏下去,緩緩現了身,高聲叫喊道:“沒想到堂堂神族也有這等忘恩負義之輩,真是令人心寒啊”!
神族長老一見是我,當即露出了喜色,因爲他心裡十分清楚,現在只有我敢和神君分庭抗禮。
文宇暗自一發力將武器收了回來,擺出架子傲慢的回道:“一個人類?真是出乎意料,這天界現在怎麼什麼卑微的種族都能來了”!
我哼笑一聲回道:“沒錯,的確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神族,而且還混個官銜,真是可嘆,這神族越來越墮落了”。
“小子,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句試試”!文宇已然被惹怒,周圍的神族兵士此刻也揮舞着兵器向我聚了過來。
我絲毫不以爲然,隨意的一甩手,這些神族兵士便向着一邊飛了出去。文宇見狀高高舉起長槍用力一劈,霎時一道衝擊波向我猛衝了過來,我再次一甩手,這道衝擊波便隨着被打向一邊,而且正是方纔神族兵士被打出的方位,只聽一陣的慘叫,這些兵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勢。
文宇沒有就此罷手,繼續挺槍殺來,用力的一記橫掃千軍,霎時一股強大的力量蜂擁而來,見此情景再也無法坦然相對。我迅速抽出斷龍刃立時一道紅光閃現,這股力量瞬間被消融。文宇此刻也露出了恐慌之色,匆忙試圖抽回武器,但一切爲時已晚,趁他無力防禦之機,我奮力踢出一腳,將文宇重重踹了出去,近乎天界大門內部方纔墜下,表情立刻變成了痛苦萬分的樣子。
我平淡的將斷龍刃收了回去譏諷道:“護南大將!就這點本事?難怪常言說,忘恩負義之輩,即使再強也無力可施。這說的就是你。我無意與神族結仇,但這有位長老是我的朋友,你這般屈待他們,我自是不會任你妄爲,隨你怎麼回去傳報,我就在這裡,滾吧”!
文宇當即放棄了抵抗,狼狽的向着天界內跑去,留下受傷的士卒,在一旁無力的看着我。我自然無心傷害他們,隨之匆忙來到老者身旁,爲他們除去身上的束縛。
神族長老欣慰的看着我滿是喜色的說道:“人類,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由來,但我相信你能夠挽回一切,救三界於水火之中”。說着長老猛然行大禮 ,略帶哀色乞求着繼續說道:“雖然這很危險,但希望你能憐憫生靈,成功的戰鬥到最後一刻,謝謝了”!跟着三位老者紛紛跪齊一同向我叩拜。我立時傻了眼,匆忙上前將他們攙扶起,信誓旦旦的回道:“放心,既然我選擇了走這條路,就一定拼命走到最後,三位請寬心療養,莫要強出頭,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神族長老當下便笑着起了身,仰頭望着星際,心滿意足的說道:“三界有救了,幸甚,幸甚!殺身?哼,我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慨嘆自己沒有本事與惡勢力抗衡”。這時他停頓了一下,鄭重的看着我說道:“以後就靠你了”!言罷他和另外兩位老者互換了下眼色,當即分立向我們周圍,跟着用雙手釋放出一股股銀白色的光芒,目標卻是我的身體。初時我並不知道他們爲何如此,但片刻後感覺到體內陣陣暖流涌上,精神立時爲之一振,方纔明白所發生的一切。
“長老,這,萬萬不可,你們日後如何防身”?我想要掙脫,卻發現有些吃力,於是便大聲呼喊着。
他們並沒有理睬,過了一會兒白光減弱,而三位老者的臉上也已然沒了絲毫血色,待白光徹底消失,他們紛紛摔倒在地,似乎已經癱軟。我快步上前扶住他們,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搶先說道:“勿要掛念許多,銘記你身上的重擔,成功,便是對我們最好的祭奠。別了人類,相信乾坤必將逆轉,時光必能還原”!言罷三位老者先後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我長長慨嘆一聲,無奈的將他們的屍體並排放好,隨後深深的行了禮節,轉身看向一旁受傷的神族兵士,語重心長的說道:“無論你們怎麼想,方纔一幕已經歷歷在目,孰是孰非並不是你們所能定奪的,不過希望你們能有一絲良心存在,將這三位老者厚葬,多想”!說着我對他們深深鞠了一躬,便向着天界大門裡面飛去。
進天界後,我首當其衝的便是牢獄之地,因爲很是擔心許子將的安危。雖然一路上數不清的攔阻,但是都無暇與他們相鬥,只是一味的閃避,直到牢獄大門處方纔停了下來。
牢獄的守衛發現了我,匆忙靠攏過來,詢問着我的身份。我連說話的時間都不想浪費,直接催動力量,將他們全部扔到了半空之中,跟着便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上次來過,所以多少對路線有些印象,未走幾條彎路便找到了許子將的所在。過了這麼久,許子將更加變了模樣,頭髮又長又蓬鬆,幾乎蓋住了整個臉,依稀看得見的面孔消瘦到了極點,儼然成了一副皮包骨架之態,甚至雙腿早已被打碎,無助的癱坐在地上。看到這一幕,我當真如心在滴血般,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似乎聽到了我的哭聲,許子將遲緩的擡起頭,聲音極度嘶啞的說了句:“孟德!你,來了”。
我重重點點頭,左手輕輕一揮,困住許子將的鐵門變成了碎渣散落在了地上。快步上前將他緊緊抱住,雖然有千般話語,但到了此刻已然哽咽。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響起了拍手聲,霎時一大隊神族兵士出現在四周,拍手的卻是一副氣宇軒昂的神將。其面露譏笑的說道:“場面還真是感人,想能來見這個犯人的,定是天界要犯孟德吧。很遺憾,今天你可逃不了了”。
“跑?我爲什麼要跑,就憑你們這幫雜碎也敢在此大喊大叫”,說着我起了身憤怒的看着眼前說話的神將。
“哼,口氣不小,神族護東大將厲景想討教一下,看看區區一個人類能夠強大到什麼程度”!
我方要動手突聽後方牆面炸開,趕忙向後看去,卻見許子將被牆壁另一邊突然擊過來的畫戟穿過了胸膛,立時鮮血噴涌而出。我快步上前把畫戟踢了回去,將許子將緊緊抱住詢問着身體情況。可惜許子將喘了一陣粗氣,終究只說出五個字“魔君,驅魔鐗”。而後當即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