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在原始森林遊玩的第三天,距離破曉黎明還有一兩個小時。
他們紮營休息的地點從空俯瞰,周邊三公里之外,約莫三十手持步槍全身野戰迷彩裝束的米國大漢呈包圍之勢從四面八方涌向營地。
他們腳步悄然無聲,搭配天然環境與夜幕陰暗,很好地在隱蔽中潛行。
營地靜悄悄的,李澤凱僱傭的保鏢們在周邊來回走動,同事之間偶爾竊竊私語打發放哨時間,或是躲在樹後抽根菸。
在睡夢中的賀天賜睡相四仰八叉,胳膊平放在地上,突然,他手指上的線頭一陣外力拉動,他的手被向外拽動了十公分。
這個異常變化令賀天賜立刻睜開雙眼,他擡手一看,緊繃的細線失去了拉直的力,顯然延伸到外面的線已經斷了。
穿着大褲衩的他一腳踹在側身呼呼大睡的李澤凱屁股上。
李澤凱嗯哼叫了一聲,而後驚醒過來,發覺屁股很疼,回頭正茫然地看着賀天賜,卻發現眼前被遞來一物。
“給我槍幹嘛?”
賀天賜將一把槍塞在他懷裡,面容凝重悄聲道:“以防萬一,我出去外面看看,你自己小心。”
李澤凱眼鏡都沒帶,視力模糊,只看見賀天賜扭身出了帳篷,他想叫又忍住了,擔驚受怕地抱着一把槍所在帳篷角落中,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賀天賜出到外面發現一切如常,但是,他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周邊如果有野獸出沒撞斷了他佈下的警戒線,那麼野獸在哪裡?
一絲響動都沒有的平靜,這纔是詭異。
他必須承認唐信比他能打,但能打只是野外生存的一部分,要說全方位的本領,唐信根本不及他十分之一。
賀天賜從地上拿起一塊指甲蓋大的石子,輕輕拉開唐信的帳篷,然後隨手把石子丟進去。正好砸在了唐信的腦門上。
沉悶輕微砰一聲,唐信徑直坐起了身,本來摟着一絲不掛的何嫣正做着美夢,這下連何嫣也醒了。
突然醒來的唐信捂着腦門雙眼佈滿血絲,看到帳篷拉鍊露出個小口子。還在清醒腦子時。何嫣揉揉眼睛,發現他腦門起了個小紅包,訝然關切道:“你怎麼......”
“噓。”
唐信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腦門起了包,有點兒疼。唐信絲毫不惱不怒。
在這裡敢用東西砸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賀天賜。
他雖然偶爾無聊透頂會玩些令人無奈的惡作劇,可他分得清情況,擾人清夢,這樣的惡作劇會令人厭惡的。
因此。唐信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肯定有緊急事情發生。
他讓何嫣躺下,給她蓋好被子,何嫣緊張地抓住他的手。
此處不比在華夏,這可是一片原始森林中,真有厄運降臨,說不定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唐信拍拍她微微發白的臉蛋兒,俯下身輕輕吻了她一下,然後迅速穿上一條長褲。閃身出了帳篷。
走出帳篷時,他環顧四周,恰好發現賀天賜消失在外面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唐信卻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保鏢們還一如尋常地在巡邏。唐信爲了確定周圍是否安全,於是躲在大樹後面之後掏出了道具。
時間暫停器。
當時間靜止,萬籟俱寂,彷彿世界消亡找不到一絲生氣之後。唐信頭戴竹蜻蜓在森林中飛來飛去。
在林中飛掠,唐信只用了十秒鐘。慢慢悠悠飛了二十米的距離,就在一棵大樹後面看見了三人一組的僱傭軍!
他們裝束統一裝備齊全,紅外望遠鏡,手雷,軍刀,步槍等等,兩人背靠大樹掩藏,一人半蹲在樹叢中,正在觀察前方五十米左右距離的營地。
唐信嘴角浮現冷笑。
他很久以前便對杜承嘯的父親杜衡說過,他厭倦了和小鬼打交道,他要當閻王!
在華夏,已經沒有誰敢輕易觸犯他,甚至是挑釁宏信集團任何人。
而這些人是誰僱傭的?
唐信想也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洛克菲勒家族派來的人。
“你想要戰爭,我給你戰爭!”
唐信一語落下後又拿出了兩件道具,一件是任意門,另一件是縮小燈。
他在林中飛掠,將抵達這裡的僱傭軍全部丟入任意門中,而任意門的另一端則是北冰洋上空萬米之處!
在林子另一端,唐信看到了一副令他忍俊不禁的畫面。
穿着大褲衩的賀天賜腰後彆着手槍,嘴巴里咬着一把軍刀,正雙手攀上一棵大樹。
看來他是要居高臨下觀察周圍的情況,同時也能在遇敵的情況下佔據高點出其不意玩兒偷襲。
唐信打消了去拿手機拍下對方像是個壁虎爬牆的動作瞬間,轉而繼續在林中飛轉。
當樹林中的僱傭軍全部消失之後,唐信關上任意門,再推開之後走了進去。
場景變換,他出現在了北歐自己的秘密據點。
在地下室中,唐信倒一杯酒,慢慢欣賞時光電視中要找尋的信息線索。
一個有着上百年曆史的輝煌家族,必然人丁興旺,唐信要找尋的便是克里斯多夫在洛克菲勒家族這一脈的血親。
家族便是榮辱與共,生在這裡,有與生俱來的榮華富貴,那麼,也要承擔這個家族責任。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反正世界是靜止的。
唐信收起了時光電視,走進地下室中,拉開一個存放軍火的大門。
他走進室內,打開一個箱子,裡面全是C4,他慢條斯理地安裝定時器,然後推開任意門,忙碌了許久。
給洛克菲勒家族的回禮已經送去了。
唐信重新回到老窩的原始森林中,再次按下時間暫停器,一切恢復正常。
他走回營地中用水洗洗踩髒了的雙腳,然後鑽進了自己的帳篷中。
何嫣披着衣服坐在牀鋪上發呆,直到看見唐信回來。才長出口氣,拍拍胸口驚魂稍定。
“沒事兒吧?”
她的世界也許只過了短短几分鐘,但唐信卻疲憊得很,他鑽進被窩中就把何嫣拉入懷中,翻個身側身抱着她。找個舒服的姿勢。臉貼着對方的胸部就要繼續睡覺。
何嫣胸脯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她還無法面對如此親密的行爲而淡定自若,情不自禁心泛漣漪。不過看到唐信平靜入睡,她便溫柔似水地輕輕撫摸他的身軀。
十分鐘後,賀天賜撓着頭一臉不是滋味地走了回來。
他登高望遠什麼也沒發現,瞎緊張了!
當他走回自己的帳篷時,不可思議地看着縮在角落中雙手拿着槍身體哆嗦的李澤凱。
“老小子。你心理素質這麼差?看把你嚇得!”
李澤凱欲哭無淚。
他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但絕不是槍林彈雨的大場面!
富貴之人自然惜命。
萬一今天把命交待在這裡,他可不樂意。
“喂,別用你的槍對着我,我給你的時候已經開了保險。”
賀天賜懶得再鄙視對方,李澤凱聽了直接把槍丟地上,見賀天賜躺下繼續睡覺,李澤凱便也躺了下來,不過挪了挪被窩。更加靠近賀天賜了幾分。
清晨,晨曦普照,森林中響起蟲鳴鳥叫,一切欣欣向榮。
當唐信起牀後出到外面,對正在教導李澤凱一套健身拳法的賀天賜說道:“走吧。回。”
幾個小時前,賀天賜只當是自己神經緊張,虛驚一場。
不過此刻看到唐信表情淡淡突然中止了森林探險的旅行,他心底隱隱猜測之前的事情不是他大驚小怪。
可怪異之處是他在樹上掃視周圍沒發現異常的地方。
賀天賜想了想沒做反對。
出來玩兒就是這樣。頭一兩天什麼都新鮮刺激,覺得此行不虛。可在森林中多待下去,再美的風景,再有趣的場景,也漸漸令人失去了興致,真在繼續探險下去,恐怕會令人感到是一種折磨。
騎着大象返回的路上,何嫣目光不善地盯着賀天賜,氣道:“是不是你打他的?”
賀天賜看了眼唐信腦門那個已經開始消退的小紅包,聳肩壞笑,針鋒相對地朝何嫣道:“難道你希望我進去叫醒他嗎?”
何嫣瞬間面紅耳赤移開了視線。
她那時可是一絲不掛,賀天賜真進去,唐信要是起身,她可就要春光外泄了。
唐信不介意腦門被打了一下,實際上他必須承認,憑真本事在野外生存,他不如賀天賜,恐怕他認識的人裡面,除了特種兵出身的方哲業與張鵬雲,也沒人能比賀天賜更強。
萬象
當天下午五點,亞當斯雙手插袋站在賓館套房窗前。
派出去的人已經有十二個小時沒有迴應了。
他面色平靜,心中卻隱隱有了不祥預感。
正當他打算派出第二波人時,他的私人電話響了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先生,十分鐘前,您家中發生了爆炸,家中所有人全部遇難,三分鐘前,您在加州的父親,他的家中也發生了爆炸,無人倖免,您的妹妹......”
亞當斯面無血色目眥欲裂。
跟他有直接血緣關係的人,好像在同一時間全部被炸彈轟炸成渣。
洛克菲勒家族緊急召他回去。
他們住的都是豪宅,配備保鏢,而在米國,這個時間還是早上,就在家人剛剛起牀聚在一起吃早餐時,爆炸發生了。
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在外獨居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遭到了炸彈襲擊。
這不會是偶然!
這絕對是有針對性的!
因此,洛克菲勒家族召開緊急會議,而亞當斯這一脈,只剩他孤零零一人,其他親人全部死絕。
那麼顯然,這是針對亞當斯的一次襲擊。
電話跌落地上,亞當斯癱軟在地,沒過多久,同樣得到了消息的卡特與邁克爾趕來見亞當斯,好不容易讓亞當斯稍稍振作一些,然後他們陪同亞當斯去機場,送他回國。
在萬象的機場大廳中,他們這一行老外格外引人矚目,但是當亞當斯一行正準備去辦理登機手續時,另一波也恰好在等飛機的人緩步朝他們走來。
這行人爲首的,便是唐信。